他在这边一个劲猛灌冷水漱口解辣,那边那红衣女子已经格格娇笑起来。看着那笑靥如花的女子,何清宇只觉得似乎也没那么辣了,摸摸已经被辣得红肿没了知觉的嘴唇,低笑了一声,缓缓往自己位子上走过去,经过红衣女子身旁时,一不小心……踩了她的脚一下……
何清宇囧了,尴尬抬头,正欲道谦,岂知那红衣女子俏脸大变,竟以为他是在报复她,张口骂道:“踩了本姑娘的脚,怎地连个屁都不放?”
何清宇一窒,这女子不但能吃这极辣的辣椒,连说话都带着火辣!一个姑娘家,竟将这个“屁”字挂在嘴上,实在有损她那俏丽的形象。于是轻叹一声,幽幽地道:“踩了姑娘的脚,在下已经不好意思之极,怎么还好意思对你放那污浊之气?”
四周立时传来一阵大笑。
那红衣女子俏脸登时通红,冷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豆腐脑!何清宇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回到自己桌前,怔怔地看着那红衣女子极快地吃完,然后离开。
他想了想,放下豆花的钱,跟上去。
那红衣女子明知他在后面跟着,只是回头看了几次,什么话都不说。有道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家又没说是跟着她走,谁能拦得住他跟着?
可是……都已经两天了,为何他还是跟着她?连住客栈都住她旁边……害她一路如厕都极不方便!
何清宇不紧不慢地跟着,却突然见那红衣女子停下,娇俏笑着对他道:“这位兄台,我们都同路两日了,不知兄台接下来要去哪里?”
何清宇看着她,沉默片刻,道:“同路两日竟不知姑娘尊姓芳名,实在可惜。”
那红衣女子咬牙,却仍旧笑道:“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叫什么,你便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她心下决定,只要他往东走,她必往西走!
何清宇“嗯”了一声,不语。
那红衣女子道:“我姓齐,排行老四,所以叫齐四妮。”
气死你?何清宇抬抬眼皮,哼了一声,当他三岁小孩骗?
那红衣女子忽然恼怒道:“你再跟着我,休怪我不客气了!”
何清宇不紧不慢地问:“怎么个不客气法?”
那红衣女子鞭子抖开,“啪”地一声在空中甩了一下,“想尝尝本姑娘鞭子的厉害么?”
何清宇淡淡地道:“若是姑娘想玩,在下便陪姑娘玩几招便是。”
红衣女子鞭子一挥,那鞭子登时宛若手臂般灵活向他袭来!何清宇纵身避开,剑未出鞘,与她拆起招来。只不过二十余招后,那红衣女子突然停手,坐在路边大石上,垂头丧气地道:“算了,算我服了你,这路让你给先走。”
何清宇默默无语,站在她旁边,不言不语。
那红衣女子突然“啪”地一鞭攻向他下盘,何清宇毕竟是杀手出身,对危险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身子倏地拔出丈余,反纵,伸手抓住袭向面颊的鞭梢,笑道:“姑娘,你我并无仇恨,何必出手这般狠?”
红衣女子见偷袭不成,气馁收招,骂了声:“狗皮膏药!”
这般你走我跟两个月后,何清宇终于得知此女名叫齐飞虹,因为能吃辣,所以外号小辣椒!代价?代价,就是他夜里在山涧中洗澡,被小辣椒卷走了所有衣裤,连个遮挡关键部位的汗巾都未给他留下!
他仰天无语,这叫他什么怎么见人?
幸亏是夜里,山上没人,他费了些功夫,折了些柔韧大叶细枝,再拔了些山草,像编草绳般将那些树枝编成一条编成一溜,往光溜溜的腰上一系,如远古尚未开化的原始人一般穿上草裙,遮住前后要紧部位。趁着天尚黑着,狼狈窜至镇子上。
寻到一户大户人家,偷了一身干净衣衫蔽体。并顺手牵羊从该富户家偷了些银两,趁黑敲开一家成衣店,买了几套成衣,便去追那只小辣椒去了。
一日后,当小辣椒正在小饭馆里边就着辣椒吃饭,边庆幸终于摆脱了何清宇那块狗皮膏药时,何清宇面无表情地走进客栈,坐在瞠目结舌的她面前,淡定地抽了一双筷子,吃起她点的菜:“我的银票银两都被你拿去了,从此,我便吃你的,你养我!”
小辣椒手中的辣椒“吧哒”掉到桌上,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嘴巴张合数次,半晌,才缓缓地道:“你、你你你……是怎么、怎么……”
何清宇接话道:“怎么下山拿到衣服的?小辣椒,在下是男人,随便用树枝一挡便可。不过,在下是有仇必报的人,下次你洗澡时,小心我拿走你的衣服。”
小辣椒瞬间石化,偷她的衣服?她忙将从他衣服里顺来的银票银两一古脑儿掏出推给他,“你的银子还给你。”
何清宇继续吃饭,波澜不惊地道:“这银子既然你拿了就是你的了,我吃得少,衣服只要干净就好,花不了多少银子,你打架,我可助阵,你打不过,便交给我,就当我是个自带薪银的保镖便可,你养我保赚不赔。”
小辣椒怒了,“你一路跟着我到底有什么居心!”
何清宇依旧表情淡漠,不愠不火地道:“一个男人契而不舍地追着一个女人,你说能有什么居心?我也不小了,长姐也希望我能安定下来。”
小辣椒:“……”他要安定,关她何事?
“我从前是个杀手。”
杀手?小辣椒不寒而栗,眸里微现恐惧,杀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眼里没有善恶,只有银子!可是为何还给他的银子,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