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来过一次嘛,我这人恋旧,那姑娘不但长得美极,箫艺更是炉火纯青……让人念念不忘……”
吴苏两人一阵恶寒,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另一个女人?
等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有人过来引他们上楼,进了丁字四号房。
紫烟见他们进来,起身行礼,抬头看见何清君,表情未变,笑吟吟地道:“各位公子有礼了。”
苏盛不由得喝彩一声:“果然是位绝色女子,不怪何护卫对她念念不忘。”
紫烟闻言一僵,不屑地看一眼何清君,暗哼一声。
待三人进屋坐下,紫烟柔声问:“三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说着将曲子铭牌递上。
何清君暗啐,真能装,明明就是一气死人不偿命的妖孽,偏偏装出一副温婉似水、文雅娴静的模样,实在碍眼!
“紫烟姑娘,上会你吹的月下会不错。”何清君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铭牌,状似随意地问,反正旁边这两人也都不是什么文雅之人,也听不出好坏来。
紫烟趁吴苏两人不注意,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不但睁眼说瞎话,还成心找事!
吴义弘促狭笑道:“那就月下会吧,何护卫比咱们有经验。”
苏盛点点头也没意见。
紫烟深吸一口气,又偷偷地瞪她一眼,低眉顺眼地道:“是。”抬起玉箫,启唇轻奏。
何清君听得如痴如醉,原来正宗的月下会是这般宛转,好似在讲述一对年轻情人在月下约会,相依相偎,喁喁私语,甜蜜羡人。
这种意境,她是永远吹不出的,师父也吹得半调子,远达不到这般意境。
她转头,见吴苏二人也听得极入神,看向紫烟,紫烟朝她使个眼色,垂下眼皮。
吹完曲,吴义弘和苏盛意犹未尽地咂咂舌头,何清君笑着让他们先出去,她要打赏一下紫烟姑娘。
吴义弘打趣:“看来何护卫对紫烟姑娘真是一往情深啊,还要格外打赏。”
何清君哼哼着,将两人推出去,从腰带里掏了一块碎银子,走向紫烟。紫烟嘴角含笑,眸底闪过一丝嘲弄之意,待她走近,身体掩住门外两人的视线时,伸手塞了一张纸条她手里,顺道把她手里的碎银块捏到自己手里。
何清君心疼地“嗞——”地一声轻呼,以极快的手法将纸条掖入袖中,抬眼见紫烟眼里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不由得一气,倏地伸手在她芙蓉嫩脸上捏了一把,啧啧称赞:“好水嫩的小脸啊!”
紫烟立时僵住,美面寒下,冷冷地道:“公子请自重,紫烟卖艺不卖身!”
苏盛在门外哈哈大笑:“何护卫色心不小哇,阁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你竟然吃人家豆腐,快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何清君得意地笑着跳出去,只留下紫烟气得七窍生烟,暗骂她这个没品性没节操的死女人!
何清君出来时,看见吴义弘正瞅着楼下发呆,苏盛则笑咪咪地四处打量着,她下楼结了帐,招呼他二人:“两位头领大哥,走罢。”
三人并肩走出胡同,苏盛突然道:“你们先回宫,我去打点酒。”
何清君耸肩,没有异议,与他拱手告别。
吴义弘瞥他一眼道:“少喝酒,别误事。”
“虽然我时常喝点酒,但几时误过事?”苏盛笑着反问。
吴义弘哼了一声,也与他拱手作别。
待他走远,何清君才问道:“吴大哥,苏副头领经常出宫买酒?”
吴义弘再哼一声道:“每隔个三五天,他就会出宫打一次酒,我倒觉得他每次下手那么重,跟喝酒有很大关系,喝了酒的人下手总是没轻没重。”
何清君“哦”了一声,当真跟喝酒有关吗?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着,刚走过两条街,却遇上一个熟人。
“姐姐。”
何清君抚额,若这是偶遇,她把头割下来给她当球踢!她只当没听见,拉着吴义弘往旁边拐去。
“姐姐。”纪芙跑着追过来。
“何护卫,那女子或许找你有事。”吴义弘见一美貌弱女子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于心不忍。
何清君轻叹一声,这就是美女待遇,便是陌生人,都会出言相助。转身,冷冷看她:“白夫人找我何事?”
纪芙一边喘着,一边擦着额上香汗,道:“姐姐,婆婆想见你一面。”
“婆婆?真可笑,那是你的婆婆,跟我何清君何干?”
吴义弘闻言登时明白纪芙的身份,不禁一阵懊悔,往远处避开,免得何清君尴尬。
纪芙红着脸道:“姐姐何必这么说,不管如何,你毕竟叫了她两年的娘……”
何清君冷睇她一眼,转身就走。
纪芙急忙扑过来,双手拉住她的胳膊,低低地求道:“姐姐,婆婆毕竟是长辈,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去见见她吧。”
何清君低下头,心中也好奇,白老夫人素来不待见她,为何会突然找她?“哼,你倒是孝顺……在哪里?”
“在白府。”
“我说过再不会踏进白府一步。”何清君冷冷地道,身形一晃,倏地纵出十余丈,叫了一声:“吴大哥,我先走一步。”便不见了踪影。
吴义弘忙转身去追,越过纪芙时,向她哼了一声。
纪芙立在当地,脸上的悲切卑微随即消失,也冷哼一声。
何清君回到宫中,天色已暗,她径自回房,却见小秋背对着门房趴在桌上,笑个不停。
“小秋……”她刚要问小秋怎么了,却见小秋眉开眼笑地直起腰来,正好露出桌上的一堆银子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