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盛要不要除掉?”
令狐薄微一沉吟,道:“既然他身后可能还有一人藏在暗处,那就暂时不用动他。”瞥她一眼道:“为本王束发。”说着将束发玉冠递给她。
何清君伸手接过玉冠,欢快地转到他身后,对着他那头黑缎般的长发流了会口水,兴奋的拾起桌上的木梳,一梳下去,终于有机会亲自摸摸,真滑……
“嗞——”令狐薄吃痛地捉回头发,转头瞪她:“你和本王的头发有仇?粗手粗脚的,算了,出去唤黄公公进来。”
何清君悻悻地放下梳子,哼了一声,早晚给他剪了去!
她打开门,让黄公公进来为他束发,她出去,见晋望之果然还在,正坐在院内的小亭里喝茶。
她急走过去,行礼道:“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晋望之不以为意地笑笑:“值得等的人,等多久都可以。”双眸紧紧注视着她,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话别有深意,许是错觉,为何她竟觉得那眸里似乎闪着几分炽热,是他太多情了,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沉吟片刻,笑道:“太子太抬举属下了,若摄政王知道属下竟累太子久候,定会好一顿责罚。”
晋望之似是知道她故意岔开话题,也不揭破,反而温笑:“那么,何护卫,现在可以陪本王出宫了吗?”
“太子殿下。”尚未等她开口,便听到养义殿处传来令狐薄的声音,黑发已经规整束起。何清君不禁汗颜,自己当真是百无一用了吗?
晋望之从容起身,微微施礼:“摄政王早。”
令狐薄笑着走过来,转头向何清君轻斥:“太子来到养义宫,怎地不通报一声,竟让太子在外面干等,像什么话!”
何清君低头,自责:“属下知错,属下甘愿受罚。”她冤不冤枉啊,他们高人算计来算计去,却要她陪着作戏。这皇宫就是不如江湖来得痛快,看不顺眼,开打便是,胜者王败者寇。
晋望之忙道:“摄政王错怪何护卫了,本王是来找何护卫陪本王出宫游城的,故而未惊动摄政王。”
“要何护卫陪同出宫游城?”令狐薄作低头思量状:“本王要带她出宫办点事……何护卫么,让她打架在行,风花雪月,游玩解闷什么的便不行,也不懂善解人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不通,与她同行委实烦闷了些,本王去请雪莹郡主伴你,如何?”
何清君心中泪奔,她知道自己差劲,可是有这么差劲么?至少她也是会吹笛子的,也是会游玩的……
晋望之眸色微沉:“本王倒不在意那些,本王只是觉得与何护卫惺惺相惜,又算得上半个同门,才邀她同游。”
令狐薄“哦”了一声,示意何清君避开,然后才低声道:“太子殿下竟然不知安洛是何护卫的伤心之地?”
晋望之转头望向远处的纤细身影,不由得一怔,京城是她的伤心之地?“这却是为何?”
令狐薄伸手请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在石凳上坐下:“太子来南宛时间尚短,可能不知,何护卫曾嫁过人,她丈夫是我南宛命官,就在京城,因丈夫背信弃义,另娶平妻,她才毅然与之和离,伤心离开京城一年多……”
晋望之惊愣住,心下陡然一沉,面色青黑:“和……和离?”
令狐薄低垂的眸子闪过异彩,抬头时,眼底无异样,淡淡地点头道:“嗯,和离,京城之人无不知晓,何护卫也是因为师门缺钱,为生活所迫才肯再次进京,故而,若无公事在身,她绝不出宫……让她陪太子游城委实难为她了。”
晋望之脸色深沉,眸里黯下,她竟嫁过人……竟然和离下堂?
“太子若有兴致游城,不如请雪莹郡主陪同如何?”令狐薄微笑着,乘胜追击。
晋望之犹豫片刻,点头:“也好。”心下疑惑,她是下堂女便下堂女,为何他心里竟钝然不爽?或许换个人相陪,心情会大好也说不定。
令狐薄派黄公公去请南雪莹,并让黄公公为他们备好马车,一路随侍。除了晋望之随身带来的四位高手跟着,令狐薄又派了四位南宛的大内高手随身保护他的安全。
能伴天晋太子晋望之游京城,对南雪莹而言,是件荣耀的差事,自然尽心尽力,又有黄公公跟随着,那更是加倍殷勤,施展浑身解数。令晋望之大为感慨,美人相伴,总会让人心情大好。
令狐薄吩咐何清君带上人皮面具,出宫后,直接驾马车来到济民堂停下,马夫一停车,他便率先下车,然后示意她下车。
何清君讶异瞅瞅济民医馆门匾,转头以目光询问令狐薄。
令狐薄唇角微扬,一撩袍角,进了医馆。这济民堂是京城最出名的三家医馆之一,济民堂的冯老板医术极高,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郎中,便是宫里最好的太医都未必能出其左右,这冯老板当年曾亲自给她诊断……何清君犹豫片刻,跟着进去。
却看见白逸扬正在医馆内,他看见令狐薄进来,急忙叩拜:“微臣参见摄政王。”令狐薄面无表情地示意他平身。
冯老板及医馆内的几名徒弟伙计见白逸扬跪拜摄政王,均大吃一惊,忙不迭地纷纷跪拜:“草民叩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
何清君迈进门槛,望着眼前的阵势,一愣,令狐薄出宫从未以真实身份示人,今日却是为何?为何白逸扬会出现在医馆?
只听令狐薄淡淡地道:“起来吧。”
“谢摄政王。”冯老板带着徒弟伙计起来,小心站在一侧,显得颇为紧张:“摄政王有、有事尽管、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