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六年,兆佳?马尔汉,也就是我的阿玛,任理藩院司务,从大学士索额图等出使俄罗斯,辞辩明晰,为俄罗斯人所叹服,事闻,圣祖嘉许,升为户部郎中。
康熙二十七年七月七日辰时,京城长达半个月的干旱随着兆佳氏家的一声女婴的哭声结束了,接踵而来的是连绵三天的霪雨,听说家里荒废已久的祖宅也因此一夜之间开出了成片的紫菀花,算命的人说,紫菀生性顽强却注定不会至贵。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人的命运就是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的,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谢上苍,虽然有挫折,虽然有眼泪,我最终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
而此时,我庶出的长姐还是皇上的宠妃,阿玛正青云直上,我是阿玛最宠爱的嫡长女,所有的人都觉得我该有比长姐更加富贵的未来,阿玛却说,这就够了,富贵至极未必是好事,还索性将我取名为紫菀。
后来我也问过阿玛,为什么不希望我富贵至极,他笑着说,这世间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你享受多少富贵,就得承受多少苦难,就得忍受多少寂寞,他说他只希望我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当然这无疑像是个汉族女子的名字,所以后来关柱那家伙就老拿这个作为我不是阿玛亲生的佐证,还害得我哭了好多次呢。
大约是好事注定要成双吧,就在我百日宴的那天,家里久不开放的金桂竟然突然一夜之间全部开放了,翠浓的树叶间,开满了金色的小花,碎碎的,一簇簇的,围成一小团金色的绸缎,花瓣里小的看不见的花蕊,在风中颤抖着,洒下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那香气不似茉莉般甜腻,也不似梅花般清冷,如梦似幻,若有若无。
算命的人说,庭中生桂树,是将有好子嗣的征兆。
而就在次年的十一月,额娘生下了未足月的弟弟关柱,也就是阿玛的嫡长子,从此兆佳氏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出生的吉兆应验了。
此时的年近六旬的阿玛已经有了七个女儿了,他急切的想得到一个子嗣可以继承家业,承继香火,因而这又使我成为了迎来弟弟的福星。只有关柱不这么认为,他总说我是走了狗屎运才会如此,他的出生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
总之,既然人们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我的出生,那么我就注定要背负着兆佳氏的荣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