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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 采药

如月和暗离扶着华医仙回到竹林中的小屋。

还没到竹林前,华允儿已经簌簌跑了过来,狠狠瞪了如月一眼,然后迅速变成笑脸转向暗离,“谢谢离哥哥把爷爷送回来!离哥哥最好了!”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将如月搀扶着华医仙的手臂拿开,换上自己的手臂,“爷爷你辛苦了这么久,都累坏了吧。”

华医仙笑了笑,摸了摸允儿的头,“不要紧,不要紧。”

如月看到允儿对她的态度,讪讪地笑了笑。允儿不待见她她不是看不出来,索性走到暗离身侧。暗离见状,顺势拉了如月的手,握紧。

允儿看到暗离这般对待如月,厌恶之情更甚。爷爷虽说是两朝元老,本已经退居二线,过着闲适安逸的生活。自从这个城主的到来,爷爷就再也没有安生过。除了平时采药治病,晚上还查看现行的政令,找到其中的弊端以及改进方法。而身为前任暗之城大将军,军事大事也不时叨扰。这次他暂任代城主,起初允儿是不同意的。可是他一再强调要以大局为重,允儿又说不过他,只好让爷爷去了。

没想到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大军入侵,城主却不在城中。爷爷身先士卒,披挂战甲就陷入冲锋。可是爷爷却让她到地牢去,和那些城民一起躲在地牢之下,躲过这次劫难。

“允儿,如果我知道这有风险。如果城主不在的期间出现了意外,那么我就是失职,要降罪的。可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城主,就一定要做到。何况暗之城是我们的家,保护家这是天经地义。如果我真的遭遇什么不测,还希望你不要恨城主。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况且如果我不在了,你还可以代替我给城民们治病。”在出任代城主的前夕,爷爷笑着说出这些话,脸上有的是释然和希冀。释然是他能保卫暗之城直到最后一刻,希冀则是她可以继承他的责任和义务。

可是爷爷,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允儿眼里闪动着泪光,看着精神矍铄的爷爷一步一步走出家门。

后来暗之城突生变故,大军入侵。她担心爷爷,却也相信爷爷可以摆平。但听到爷爷出事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他们在地牢之下静静等待敌军的离开。出去之后,她本能的想去看看爷爷,可是她不能。她知道,还有很多伤员等着她。“要以大局为重。”爷爷经常这样跟她说。

在城主回来去看将军和爷爷的时候,她手头虽忙,却是时时刻刻听着他们的谈话。听到爷爷受了重伤,她的心一紧,手上的力度也情不自禁的大了一些,直到受伤的士兵被她的力度弄疼的叫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城主给爷爷施术,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推开城主。可是这里还有那么多伤员,她一刻都不能离开。她只能徒劳的看着他们在爷爷身上“动手动脚”,自己却无计可施。

不要恨城主,不要恨城主。怎么能不恨?如果不是她,爷爷就不用上战场,不用走进朝堂,依旧过着逍遥自在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爷爷也不用担当代城主,在这么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最后受了重伤。

爷爷是她最重要的亲人。现在因为城主的命令而让爷爷身受重伤,她怎么能不恨。

听说爷爷被治好了,她很开心。但是看到爷爷是被城主送回来的,就不由得生了气。再看到暗离对城主那般小心呵护,心里的气更甚。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围着那个娇里娇气的小公主团团转?允儿越想越生气,步伐不禁快了许多。

“允儿,走慢点。华医仙身体刚刚恢复,还是走慢点为好。”暗离皱着眉,微声训斥。

这允儿究竟是怎么了?好像看到公主的时候就生气了。现在有走的这样快,大概还是在气头上。暗离十分不解,公主哪一点惹到她了?

暗离偏过头看着如月,像是在询问。如月看了一眼允儿,又看了看暗离,无奈的耸了耸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能猜到的……如月低头看了看被暗离紧紧牵住的手。

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到了小屋里,允儿扶着华医仙到小床上坐着,然后端过她熬制的药粥,一口一口喂给爷爷喝。药粥里有些补气补血的药材,又加了些可口的果丁,香甜孺软,十分可口。吃完粥,华医仙就躺下休息了。休息前,华医仙说希望让受伤的士兵、城民们早日恢复,让允儿给他采几位药去。华医仙本想叫暗离陪着允儿去,可是允儿指着城主说想跟她一起去。

华医仙看了看如月,如月笑了笑,“我去吧,让暗离照顾您。”

“有劳城主了。”

暗离看看允儿,又看了看如月,心下有些不安。可是他又不能放华医仙自己在小屋里。他刚松开如月的手,又迅速握紧,“小心点。”

“没事的。”如月对他笑了笑,自然的抽出了手。她知道暗离在担心什么。允儿现在生着她的气,可是现在却要让她去和她一起采药,这其中肯定会发生什么事。

可她秦如月如今已不再是个娇里娇气的小姑娘了。无论你是为难还是惊吓还是其他,都只是无用功。

出了城门就是暗夜之森了。如月跟着允儿走进密林深处。华医仙要的药材中其中有一位叫“荧草”,只有暗夜之森的最深处才会有。荧草就如它的名字,在漆黑的密林中闪着星星荧光,是大补的药材。只是荧草周围毒物甚多,采药时需处处谨慎。

允儿在前,如月随后。走着走着,允儿突然发话了,“城主,你怕不怕?”他们现在身处暗夜之森最深处,前后左右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荧草的荧光闪闪烁烁。不过这种黑暗对如月而言根本没什么。如月的眼睛经过暗夜之瞳的强化之后,无论身处多么浓重的黑暗之下也一清二楚。

“为什么会怕呢?”如月反问。有这样卓然超绝的视力,她又怕什么呢。

“这里很黑,城主小心。”允儿没再说什么。允儿第一次被爷爷带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太黑,越走越深到最后看不见爷爷,她吓得哭了出来。可是城主非但没有被吓到,而且还这么泰然自若,这的确让允儿有些意外。她的本意是吓吓这个小公主,在这样黑的地方把她丢到一边,然后在她害怕的时候跳出来嘲笑她,好让她知道她华允儿的厉害,也一解心头之恨。可是现在看她的反应,看来这招是不行了。

没关系,反正还有一招。允儿这样安慰自己。

“这些荧草可以采了。”允儿对如月这样说,便自顾自的去采药了。其实荧草的采摘是有讲究的。荧草全身都是宝,但是只要采摘方法不得当,身上的荧光就会褪去成为无用的废草。

她肯定不会采,到时候看我怎么嘲弄她。允儿窃窃想着。

可是等如月择回一大把绿莹莹的荧草时,允儿愣了。看出允儿的惊讶,如月微笑道:“书库里有草药书。我曾研读过,有幸知道荧草的采摘方法。”

允儿愣了愣,低下了头。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如月隐隐听到了允儿的抽泣声。

“你这么厉害……”

允儿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腔,“你既然这么厉害……”

哭腔渐渐拔高,允儿几乎是吼着一般脱口而出,”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让爷爷那么辛苦!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在暗之城有难的时候不出现!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好好的守着暗之城而去让大家拼命!”

允儿摇着如月的肩膀,脸上梨花带雨,“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大家受伤了牺牲了而你却好好的!”

允儿一把推开如月,抹了一把眼泪,“你知道爷爷有多辛苦吗!自从你上任之后,爷爷每天起早贪黑的看政令,讨论军事。本来他可以更轻松的!可是因为你,他非但不能清闲下来,反而更加忙碌了。当了代城主之后偏偏又遇上大军袭击,年过八旬却要披甲上阵……”

“你为什么不多想想他呢!”

“你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离开暗之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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