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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生都无法拒绝你

安然打开门就看到吴妈站在楼梯口,看到安然出来一边看了一眼大敞着的房间一边来到她面前着急地问“怎么了这是?在楼下就听到你们在吵。”

安然侧脸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身后然后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吴妈把你吵醒了吧,去睡吧,我先出去一下,一会我去你那睡。”

吴妈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下楼回了房间。为了照顾安然,吴妈把一层楼梯口的一间小房间收拾出来住了进去,有时晚上打雷时安然就会和吴妈挤到一起睡。

安然来到外面的花圃呆了一会,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心里的一个想法坚定下来,然后站起身回到楼内,经过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来到了三楼,站在一个熟悉的门前,正当她犹豫是否敲门时,面前的门却开了,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带着戏虐的笑的脸。

“不是找我吗,进来吧!”杨子侧了侧身子,让出一条路。

安然有种做坏事被抓了个现行的感觉,心里暗自白了他一眼,但表情并没敢泄露半分,毕竟是有求于人。

“不用了,就在这儿说吧,我来是找你帮个忙。”安然停了一下观察着他的反应。

“说!”说完摆出一副我在听的样子。

“明天能不能派人把我送回学校,我不认识路。”

“为什么来找我?”

“我知道要离开这里必须有你或者。。。或者梅子坤的应允。。。”

杨子看到安然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有种想捉弄她的念头,于是故意说“那你去找子坤就好了!”

安然听到他的话一股火气就涌上来,脱口而出“你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你敢说刚才我们吵架你会没听到?你明明就算准了我会来找你!”

扬子听了也不生气,嘴角露出得逞后的笑容,安然见了知道自己被他算计了,瞪他一眼转身要走,身后传来杨子的声音“帮你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安然停下脚步仍然背对着不看他,犹豫了一下问“什么要求?”

“现在没想到,先记下,以后想到再告诉你!”

安然对天花板狠狠的白了一眼心想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反正这次走了就没打算再回来,先答应了再说。

“明天一早我就要走。”说完下了楼。

杨子看着安然的背影勾勾嘴角,还是这么倔强,连求人帮忙都是这么理直气壮的。

安然回房间收拾了下东西,提了一个旅行包来到门口,住了这么久原来自己的东西这么少,她回头看了一圈这个房间,视线最后落在窗下的躺椅上,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拉住门把手关上门,把视线隔绝在门外。

“安然,那边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得快点儿了,帮我把那个耳环递给我一下”今天是他们班组织的毕业散伙派对,安然看着舍友米琪手忙脚乱地装扮自己。

安然看着米琪忙乱的样子思绪不自觉得划回一年前,那天按照扬子答应的,安然早上出来就看到楼前停着一辆车,看到驾驶室里的人安然拉开门坐了上去,这个人她并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总是在扬子身边看到他的影子,他的话不多,这是安然现在所希望的。

一路没说几句话,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放下安然他就告辞了,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安然心想,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扬子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干净利落没有累赘。

“安然,你怎么就穿这个啊,前两天别人给你寄过来的小礼服呢?那多漂亮啊!”安然的思绪突然被她打断,听到她的话思绪又滑到几天前。

手机响起,看到屏幕上的号码,安然顿了一下接起来但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安然。。。”

“有事吗?”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我给你寄过去一个礼物,祝贺你毕业!”

安然刚想开口拒绝,却没有说出口,想了一下她点点头“好,谢谢!。。。”

之后是长久的安静,两人都不再说话,这样的情景安然已经不陌生,她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两人的通话最终都由静默结尾。

自从安然回到学校之后的这一年里,梅子坤一次也没有再来过,电话倒是打过几次,但于以前相比那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安然想起她回来后梅子坤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看到熟悉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先是片刻的安静,接着传来梅子坤的声音“安然,我明天结婚。。。你会回来吗?”

安然脑中一片狼藉,那句话一遍遍地在她脑中回想“安然,我明天结婚。。。安然,我明天结婚。。。”见安然不说话,梅子坤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是要上课吗?。。没关系。。。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后面梅子坤都说了什么安然不知道,电话什么时候挂的她也不知道,她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看到面前桌子上的试卷被浸湿了一大片,上面的字迹也都模糊了,头顶响起一个声音“安然,这是考试,谁让你接电话的!哎。。。你去哪?你这是什么态度!回来!”

安然全然听不到后面老师生气的声音,她只知道这里太聒噪,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只是静静地哭,为什么哭她自己也不清楚,可是她只想好好哭一场,她想起一年前梅子坤生日,想起他在电话里对她说”来得及,来得及,明天我早点去接你,再说来不及我就等你来了再开始呗,我的生日哪能缺了你啊!”

最近忙着送别、找房子、搬家、找工作,一茬接着一茬,等她找到工作慢慢安定下来之后才意识到已经有小半年没有那边的消息了,最近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他。

当杨子出现在她面前时,安然就意识到从此自己的平静日子算是又要失去了。

安然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郁森,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郁森抓紧了安然的手“安然,没事吧?他是。。。”

“放心,没事的,我一会就回去了。”安然向郁森报以安心的笑容并握了握他的手。

郁森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身黑衣,倚靠在车边,虽然那人侧着脸,可是还是隐藏不住他冷俊的面容,看到那人往这边看来,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身边的安然身上,虽然如此可是他还是感受到那人目光的清冷,突然想起以前的安然目光也曾是如此,他对那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可是他没有问出口,他怕自己得到令自己害怕的答案,也怕得不到答案,所以他选择离开。

安然看着郁森离开后,看了看不远处的杨子,一人,一车,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顿了顿,朝前走去。

“找我?”

杨子余光看到安然停到自己面前,他看着别处并不看她“那人是谁?”“我男朋友。”

“哦?有男朋友了?怎么不介绍一下!”杨子转过头看着安然。

安然直视他的眼睛,淡淡地说“介绍?哼,怎么介绍?说你是黑社会老大?毒品头目?还是我的仇人!”

然后是片刻的安静,安然不想耽搁下去,于是开口“我想你来这儿不是来逛街恰巧碰到我的吧!”

“路过,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杨子说完直起身,不经意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打开车门“有什么需要就说话,照顾好自己!”说完坐了进去,打着火正要启动,车门突然被打开。

“说,到底怎么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安然紧紧盯着杨子的眼睛问。

杨子看着安然闪烁着倔强神色的双眼,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他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说“最近所有的事都不对劲,可是到现在还没查出哪里出了问题,所有堂口都不太平,怕你这边有事。。。现在看来你过得不错。”说完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安然并不理他话里有话,虽然杨子说的轻轻松松,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是事情严重,他是不会亲自来的,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多久的事了?”

“半年多了!”

安然愣了一下,这样算的话就是差不多从梅子坤结婚后不久就开始了,竟然这么久了,她抿了抿嘴,那句话还是遛出口“梅子坤呢?他。。。”

“本来是他来的,可是他实在走不开。。。宁柳。。。刚生了孩子。。。”杨子犹豫了几次终于还是说出了口,说完他观察着安然的反应。

安然怔了一下,刚生了孩子,那就是说结婚前就已经有了孩子了,她苦笑了一下,看来她不在,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而且效率提高了不少啊。

杨子看到安然松开了手,于是把车门关上,飞驰而去,一句“照顾好自己”飘进安然的耳朵,以前那个人也总是对她说这句话。

安然整理了下情绪回到出租房时,郁森就从他房里迎了出来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这是个院子,安然租了其中一间,后来郁森为了她就搬过来住在她隔壁。“你还没睡啊!”安然顺手抱住他的腰轻声说。

“我不放心你!”

“郁森。。。”安然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叫了声他的名字就被郁森打断“安然。。。不用解释,只要你回来就足够了。。。”说完把怀里的人收紧。

安然感激的点了点头,她想起一个月前当她答应郁森时他那开心的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的样子,又看到他刚才那害怕失去自己的样子,心里的愧疚之情又多了几分,她想,就这样吧,梅子坤,再见,扬子,再见,过去的日子,再见。

郁森就是一年半前跟安然表白被梅子坤碰到差点被她逼得跳楼的那个校友,他们是同系,两人教室紧挨着。自安然回到学校之后,他就每天到安然那报到,给她打水打饭兼接送,天天如此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那次接了梅子坤电话从考试现场出来后,安然发现后面跟着的他。当时是全校的期中考试,他听到老师叫安然的名字后毫不犹豫地跟了出来,最后成了安然的发泄对象,衣服也成了安然的擦泪布。这件事情最终以两人在全校大会上念检讨而结束,这也使他成了安然的第一个朋友。

接着毕业,找房子、搬家、找工作,他都是放下自己的事情先帮安然一一办妥之后才去办自己的事,但他错过了最佳找工作的时机,所以在过了很久之后他找到工作的那天,安然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天后,两人很默契地从不提那天见到扬子的事,平静地过了一个月。

这天,安然下了班正打算去车站坐车,刚到公司楼下她就看到了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现在原地,那人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拢了拢她的头发,被安然避开。

“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安然,能帮我个忙吗?”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帮不了你什么。”

安然没走几步,手腕被抓住“安然,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我只相信你!”

安然回头看到梅子坤期望地望着自己眼神,犹豫了一下,不自觉地抬手摸着他脸上的青胡茬,她从没见过如此憔悴的梅子坤。

她知道,当她见到梅子坤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坐在车上,安然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在心里偷偷对郁森说了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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