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永远不会有人代替你的位置
楚寒幽眸深邃，望着眼前这个朴实的男人，记忆中，这个男人常给他们母子接济，经常会在他们生活过不下去的时候，给他们送来吃的东西……
那段寒苦的岁月，陡然被勾起记忆，楚寒薄凉的唇，抿了抿，终是什么也没说，只等他将话说下去。
段天德继续道：“我是村里的秀才，有一年，我进京参加赶考，不巧将身上的钱银弄丢了，在京城盘桓了几天，人情冷暖，却是找不到任何一个能接济的人，正走投无路之际，巧遇出宫而来的清妃，即是你的母亲。”
他顿了顿，似已陷入回忆中，“那时她是偷偷出宫来的，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可就在那时，她对我伸以延手，让我得以完成大考，不过最后，我还是落榜了……”说到最后，他嘴角挂了一丝苦笑。
“后来我便回到了段家村，因为读了几年书，村民们便选我当了这个村的村长，日子过得很平淡……过了几年，有一次村中的老人得了疾病，村里没有好的大夫，便决定上京城去看，巧的是，那次进京，我又遇到了你的娘亲……”
“那时她带着才五岁的你，想要离开京城，我便提议说，来段家村，没想到，你娘亲竟是答应了。”
“后来的事，想必你都知道。”段天德说完，看向楚寒，微微叹了口气。“你自小便生活在这里，与楚楚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玩得最好，那时我还以为……”他突然尴尬的笑了笑，见楚寒并没有松开楚楚的意思，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递给楚寒，“这是你母亲留下的，本来她说是要留给未来的媳妇的……”
楚寒闻言，面色骤然阴沉，看着他递过来的一个玉牌，心里沉怒到极点，劈手将玉牌夺过来，“你如何会有这个东西？”
蓝月光目光瞥到他紧攥在手中的玉牌，心里也是惊疑到了极点。显然这个东西便是他母亲的，但居然被段天德揣在怀中……
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段天德道：“那时因为你与楚楚玩得好，而我们两家也走得近，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你母亲也在那时对我承诺过，将来必定让你娶了楚楚。可是那时你们都还小，她便将这个随身玉牌给了我，说是权当给未来媳妇的信物。”
段楚楚没想到情势会急转直下，原本有些绝望的心，在陡然听到段天德说出这些话时，心里又有了希望。
她万万没有想到父亲会有阿寒哥娘亲的信物，早知如此，她也不必费尽心机做这些事了。
想着，心里有些埋怨于父亲，他若是早说，她也不用受如此的苦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的目的终于能达成，阿寒哥就是她的了。
她心里雀跃万分，完全忘了，楚寒的手还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楚寒的面色，阴戾到了极点，幽眸死死盯着手中的玉牌，他万万没有想到，娘亲的贴身信物，居然会在段天德的手中。
这样一来，那么段天德说的话……
“本王如何能相信你的话？就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要让本王相信你？这个玉牌怎会落在你手中，很值得本王怀疑。”他冷冽冰寒的眸，直直看向段天德。
段天德心里一悸，突然跪倒在地，“小民绝不敢有半句虚言，这玉牌，的确是当年你母亲，亲手给我的。”
楚寒薄凉的唇，紧紧抿着，最后，幽眸看向蓝月光，见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唇张了张，终是没有说话，掐在段楚楚脖子上的手，却陡然松开了。
目光扫到地上斑斑的红色，他薄凉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寒意，“段楚楚，本王今日暂且饶过你的性命，你用如此龌龊之事，想要达到你的目的，恐怕你却是要落空了。昨晚本王被你药迷，人事不知，如何对你做那种事？”幽深寒眸，倏忽扫过段天德，“玉牌的事，本王会查个清楚明白，你最好是没有骗本王，否则，本王势必血洗段家村。”
段天德闻言，全身发虚，额际已有冷汗冒出，眼前的男子，早非昔日的小男孩，他的战绩与威名，在夜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一个有死神之名的男人，他说的话，绝对不是故弄玄虚，是一定说到做到的。
想着，他心里的不安被扩散，但事到如今，为了女儿的性命，他也必须得这样做。
“小民句句属实，不敢欺瞒于您。”
楚寒紧抿着唇，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屋子，见蓝月光已在那里收拾东西了，阴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下。
走过去，“我们即刻起程。”
“是，臣妾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可以起程的。”蓝月光抬眸看他，见他身上的衣衫凌乱，便伸手帮他系好。
楚寒低眸看她，看着此时温婉顺从的她，嘴角终于勾起一个弧度，“月光，无论段天德说的话，是否属实，永远不会有人代替你的位置，我的王妃，永远只有你一个。”
蓝月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嗯。”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把脸埋入她颈窝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一手拉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提起桌上的包袱，走出了屋子。
院中，段氏父女，还在那里，段楚楚已经穿戴好了衣服，见楚寒出来，不禁上前一步，带着不安喊道：“阿寒哥……”
楚寒看也未看她一眼，拉了蓝月光，径自出了院门。
段楚楚心底一沉，见他头也不回地，就这样走了，心里涌起不甘，刚要迈动脚步，追出去，却教段天德拉住了，“楚楚，你万不可再冲动行事。”
段楚楚脚步一滞，回身看向父亲，“爹爹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绝对属实，就算阿寒要查，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目光落在女儿清丽的脸上，忽而又幽长一叹，“他定会回来接你的。”
闻言，段楚楚一喜，她从来都相信父亲说的话，他既然说是真的，便是真的。以阿寒哥对其娘亲的孝顺来说，等他查明爹爹说的话属实后，就一定会实现他母亲曾对段家许下的诺言，回来接她过门的。
想着，她心里一阵雀跃欢喜，再过不久，她便是镇南王妃了！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
楚寒紧绷着一张脸，闪电的速度比来时，还要快了好几倍。
烈烈寒风，吹在蓝月光的脸上，令她有些难受。
很快，闪电载着两人，回到了京城。
路过品鲜楼时，蓝月光杏眸不自禁看了过去。
楚寒揽着她的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骑着闪电，快速疾驰而过，似乎浑然忘了他昨晚说过的话。
蓝月光心里有些失望，但也明白他此时，定是被段天德说的话，困扰着，因此也没多想。
回到王府时，他才突然说：“月光，下次再带你一起去品鲜楼品酒，今日，本王有些累了。”
“好。”她点点头，在他伸手要来抱她下马之时，自己先一步下了马。“王爷也着实累了，臣妾先回水月阁了。”说着，她已转身往水月阁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