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她……她太没教养了,她根本配不上王爷。”李若丝千方百计要找姗姗麻烦,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姗姗亲自给她制造的机会了。
姗姗偏着头,上下打量李若丝道“恩,我确实配不上呢?我人长得丑,没教养,没你那么会哄人开心、没你那么死缠烂打、没你那么落井下石的心机,没你那么洋洋自得、没你那么多鼻涕眼泪……也没你那么横溢的才华呢,我确实是配不上呢!”
“你……你……太后,她……”
“我,我怎么了?我都说我不配了,你应该满意了才对,怎么还向太后求助呢?”
“好一张伶牙利嘴,看来你父母倒也花了不少心思培养你吧。”太后插言道。
“恩,太后说得对,我父母确实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不过不是那种怎样勾引到王爷级别男人的心思,而是教我怎样捍卫自己的权利、教我怎样为人处事,怎样保护身边的人。”反正她时日无多,死就死了,只要不是自裁,早死晚死对她来说都没差了。
太后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立刻平复了,道“这么说来,本宫倒是挺想见见你那特别的父母呢?”
“别说是太后,连我也想见他们呢,可惜暂时是见不到的了!”是啊,如果太后没发怒将她砍了,她暂时是见不到她爸妈了。但愿太后或雨皇能下手吧,那样她也可以早些回去找她老妈杜流若算账,她可得好好跟她算算上次醉酒本可以回去却被她踢回来的那笔帐。一想到她老妈那狠狠地一脚,让她了解到司徒原来是被莫离下药而忘了她的事实以及水晶的身体不堪负荷她将不久于人世的事实,她不禁愤愤地咬牙切齿。她宁愿带着司徒抛弃她的失落就那样离开,也不愿闷闷不乐的留下,抑或与司徒冰释前嫌后肝肠寸断的离别。所以,她抵死也不会承认她是他的姗儿的。
泰戈尔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那话说的就是她和司徒现在的情形,司徒是飞鸟,而她却是鱼,鱼儿注定要离去,而且一别后便无法回来了。在被老妈踹回来的路上,她清楚的听到那道长是那么跟她说的,所以,我是不会给自己伤害他的机会的,她要他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
“哼,依旧在皇上、太后面前大胆自称“我”,看来你父母也不是什么有教养的人!”李若丝出语讽刺,人群中也有不少人点头应允。见状的李若丝还不忘小声鄙视道“哼,狐狸精,你父母和你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是李若丝故意说给姗姗听的,姗姗自然是听清楚了,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
强压下怒意,姗姗越过中间的贤王,缓缓走到李若丝面前,眸光森然的问道“教养?你有教养,你父母就有教养是吧!恩!那你定义的这个教养是怎样的呢?口蜜腹剑?有礼貌?有才学?还是……恩,应该是琴棋书画吧?”
突然,她退后一步道“哦,对于琴棋书画,前任王妃应该都很擅长吧!既然前王妃臆断杜姗无教养,还由此推出我父母也没教养,那么杜姗倒要好好讨教讨教了。再此,杜姗愿赋诗一首,还望诸位给评判、评判啊。”
说着,她幽幽转身,绕过酒桌,缓缓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吟闭,现场一片静默,姗姗缓缓向李若丝走去,提醒道“我读完了,轮到你了。”
思索了片刻,李若丝神色难看,为难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
“停,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首《将进酒》好像已被一个叫李杜还是杜李的人读过了吧!”
呵,能与唐寅的这首《桃花庵歌》意境相匹敌的诗毕竟在少数,李白的《将进酒》是其中之一,只可惜那首诗也已经被她读过了呢!李若丝想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一首好诗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是一首绝唱呢?
她就是故意的,怎样?谁让李若丝胆敢对她父母出言不逊,对她出言不逊,哼!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她当病猫了。
哼!既然上次的一巴掌没将她打醒,那么这一次她保证绝对会给她留下个不眠的除夕夜的。
见李若丝那纠结的表情,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在说什么,让人取来古琴,盘腿而坐,调整好呼吸,双手抚上琴。一段曲风高雅、尤显悲伤的音色从指间划出。
那旋律,仿佛是一阵清风,夹杂着野草野花的苦寒轻香,在大地上缓缓掠过;姗姗沉迷其中,深情的弹奏着,恍惚中她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摇着木铎,边走边呼唤着苍穹,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与村庄之间采集梦幻;仿佛看到了那翩翩起舞的女子,那翘首以待的女子,那带着哀哀伤感的女子的面庞。
没错,她弹奏的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一首老歌,那是《Scarborough Fair》。
《Scarborough Fair》,诗般的词,感人泪下的故事;sarah brightman(莎拉布莱曼)天籁般的嗓音,让她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便深深爱上了。
音色渐落,曲目已毕,而姗姗却依旧沉浸在那股淡淡地悲伤中,已经沉浸在曲目的意境中。
啪啪!
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了掌,然后掌声一波漫过一波,一波比一波猛烈。
回过神来,正好对上贤王那辨不清情绪的黑眸,哀伤?赞赏?忧愁?痛惜?那黑眸中涌动的情绪她有些看不懂,撇撇嘴,姗姗不以为意的对李若丝道“喂,到你了,那个琴、筝、琵琶、二胡、笛子、箫……随你选。”
李若丝怔怔地坐在原位,耳边全是他人对杜姗琴艺的夸奖之声,她犹豫了,她害怕了,她退缩了。
见李若丝不答,姗姗便自作主张命人将能取来的乐器都取来了,嘴唇微沔,手撑下巴悠闲的看着她。
忽而,一阵风过,吹落了会场的梅花,姗姗随手捡起一白色的花瓣放手心里,轻轻一吹,嘴角一咧道“梅花——凌寒独自开、洁白、芬芳、傲雪凌霜,这倒又让我想到了一个曲子。额,既然前王妃还没选定乐器,众人也和我一样等得无聊了,那容杜姗再弹奏一曲吧,前王妃也可以慢慢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