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仙门,天下四大仙门之一,云山雾绕,群峦叠嶂,巍峨蜿蜒五六百里。山脉的最南端一截正是天剑仙门下的云门宗。
云门宗弟子上千,可平日里除了些打杂的仆役,宗内人迹寥寥,修仙的真人们大都躲到僻静的地方修炼去了。
这时天已近黄昏,远山上的夕阳照得山门内一片金黄,大殿上的琉璃瓦更是金碧辉煌,更显的庄严肃穆,高大的松柏拉下条条斑驳的影子。
树影下,青石板的小路上走来两个十四五岁的青年,其中一位个子稍高,剑眉虎目,面庞棱厉,身肢健硕。一束乌黑的头发在顶上打了个书生结,再披散下来,显得极是飘逸,外表彪悍不羁。张嘴一笑,雪白而整洁的牙齿非常好看,让人感觉一片阳光。
另一位着青色道袍,眉清目秀,身材略矮一些,不过神色间似乎郁郁不乐。
“小飞,何必如此郁闷,不就是五颗丹药么,输了就输了罢”高个的那位少年开导道。
“你倒是说得好听,每次开赌,都没见你小子输过。你哪里知道我这可怜人的痛苦,月底还有几天,我的丹药却见底了,剩下的几日都不知道如何过呢”叫小飞的少年一脸愁容。
云门宗内众弟子除了每日的修炼,平时闲着无事,就偷偷聚在一起赌博为乐。那高个的少年名叫宗柏,乃是云门宗祁老一门的二弟子。稍矮的则是他的师弟何俊飞。宗柏入门稍早,鬼精灵动,每次和宗内弟子赌丹药都能满载而归。而何俊飞恰恰相反,赌一次输一次,今日被宗柏怂恿着又去了一回,却看何俊飞那灰白的脸色,结果可想而知。
“好了,等会回家我匀你几粒就是,快回家吧,再晚师娘可要打板子了”宗柏拉着何俊飞快步往家走去。
“你说话算数?”
“我哪回说话不算数,快些走吧”
听到宗柏这话,何俊飞脸上才稍稍好看些。
祁老家的厨房内,一身粗布衣服却不掩婀娜曼妙身姿的石青芷正在烧菜,看见宗柏和俊飞一进门便笑骂着“死小子,吃饭才知道回来啊,一天都不知道人影儿,哪像你们大师兄。”
向雄飞听了只是憨憨的害羞的笑笑,大师兄是个老实人,言语不多却非常得师弟妹们敬重。向雄飞虽然修炼的天赋平平,但是做人却老实憨厚,对师弟妹们非常照顾,家里的一些杂活都是他一个人默默的做着,从未有怨言。
“师娘,是香味把我们勾引回来的咧,哇,今天吃什么菜啊,这么香,我的馋虫都出来了”宗柏说着就用手去锅里抓菜吃。
“死小子,干活不干,就知道吃,今天没得你的份”师娘脸上含着笑,手中的锅铲“叭”的一下痛击了那只乌龙爪。
“啊呀,师娘轻点啊,昨天被你打的还没好呢,您就忍心让您的宝贝徒儿活活饿死啊”
“死了活该,早死了我还省心些”师娘的笑意更浓了,斜瞟一眼却发现斜靠在门口的小徒弟何俊飞一副懒懒的神情“哎,我说小飞儿,你今天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谁惹你了,是宗柏吗”
“他呀,今天和沈文德那货斗嘴”宗柏趁师娘不注意,飞快的从锅里抓了一条小秋鱼塞进口里“沈文德说他资质太差,根本不是修炼的料,能修炼到凝气五层那是碰上狗屎运,想进阶凝气六层根本不要指望”宗柏怕何俊飞说漏嘴,一番鬼话把师娘骗过了。
“这点小事也值得不高兴,以后不开心的事多着呢,这点你可要像你二师兄学学,他那张脸皮厚着呢”师娘解开围裙,擦擦手“好了,开饭了,宗柏,去盛饭”
“啊,怎么又是我,小飞去盛饭”说着就准备跟着师娘往吃饭坐的长桌走去。
“啊哟、啊哟”还没等宗柏走到门口,又被师娘揪着耳朵回来了“就你最懒,干活去”
这一幕正好被刚从门外走进来的小师妹贾妙儿看到,整个笑的个花枝乱颤。
一张简单的书桌上点着一盏萤石的灯,几把粗大的松木椅子,没有一点修饰,显露出原始的味道。墙上几张字画才让人感觉出这是一间书房。祁老正俯首桌前奋笔疾书,作为宗内的执刑长老,祁老每月这个时候都要检视宗内的作奸犯科之事,宗内弟子的不轨行为总要查个来龙去脉,以为惩戒的凭证。
执刑长老一职并不好当,旁人看来好似威风凛凛、风光无限。其中滋味也就自己知道。修仙一门,经历上千年的传承,涌现出无数的世家和宗族。故而修仙也最重出身,那些世族门徒无论人脉,财力等各方面都比出身一般人家的高出一筹不止。祁老出身寒门,一步一步凭着自己的努力才艰难走到今天,对修仙的种种是深得其味。
门下这一支的弟子们和其他人比起来吃亏不少他又何尝不知呢。可是没有人脉、没有资源,还不能太张扬,除了自己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别无它途。所以他对自己的弟子们总是严加管教,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他觉得这才是真的保护他们,只有自己的实力强大了才能在仙门中立足,哎人世中的一切种种猫腻在仙门中也是一样,修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啊,弱肉强食是环宇不变的法则。
外屋的长桌上摆了满满一桌,众人都正身坐好了等着祁老开饭。祁老踱步从内房出来,在正首坐下,也不言语。大家都习惯了,只要师父在场,总是严肃的多。
祁老吃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宗柏,明天你和小飞去你花姨那把这月的丹药和仙石等物都领回来,不要误了大家的练功”
“嗯,晓得”宗柏嘴里一口饭,含糊不清的答道。祁老瞟了他一眼,也未多说,知道他是这副德行,低头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