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服食
郑拙放下了小瓷碗，又从怀中掏出了玉瓶，他定定的看着手上的玉瓶，一时间有些出神。
这灵髓五滴便让玲珑雪莲从区区十几年的年份直接催育到成熟结子这种程度，而玲珑雪莲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从种下到结子都需要六十年左右的时间，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一滴灵髓相当于玲珑雪莲自然吸纳了天地灵气十年之久？
郑拙不禁神色一怔，自己如果服下一滴…虽然修仙者和灵草吸收灵气的方式和效果肯定不一样，但料想这灵髓如果真的可以被修仙者吸收的话，所带来的效果也必定是惊人的！
郑拙抬起玉瓶，蓦然往嘴里倒进去了一小口，约摸三四滴的样子。
灵髓落在郑拙的舌头上，凉凉的，还有点涩，像酸果子的汁水。虽然不是好味道，但郑拙可舍不得吐出来，顿时喉咙缓缓蠕动，从舌底生出一口**，连同这几滴灵髓一并咽了下去。
灵髓刚下喉咙，立即化作了一股浓郁的至纯灵气冲击着郑拙的五脏六腑，郑拙面色一愣，感受到胸腔内突然升起的一股猛烈的温热，顾不得灵髓生效的喜悦，立即手忙脚乱的将手上玉瓶塞回怀里，一屁股坐回石屋内的木床上，盘起腿开始默念起练气口诀。
修仙者可以通过灵根内视自身体内的灵气分布，有点类似于郑拙现在的这双异目可见天地灵气的作用，但灵根所见并非是直观的看见，实际就像是一种热量感应，但也足以让修仙者看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流转情况了。
所谓练气，无非就是将吸入体内的天地灵气通过周天循环一遍遍的锻炼精纯，最后将精纯的灵气送入腹部丹田处，等到丹田被精纯灵气塞满后，便是练气圆满了。
郑拙只见灵髓所化灵气迅速撑满了他的整条周天循环，但那不过三四滴的灵髓却仍然在散发出更多的精纯灵气。一瞬间，郑拙甚至有些惶恐，这周天循环里的灵气若不能及时锻炼精纯送入丹田，这似乎无尽的后续灵气只怕会撑爆了全身每一处经脉。
郑拙现在所修习的练气口诀，不算上乘，但所练就的周天循环也几乎跑遍了全身，一个循环也足以容纳不少天地灵气了。往日，他常常盘膝吐息一两个小时才能填满一次周天循环，然后再一点点炼纯，所得的那点精纯灵气少得可怜，送入丹田更是几乎看不到踪影。
而现在…郑拙慌忙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心神放入了周天循环中，希望可以将循环里的已有灵气尽快炼纯送入丹田，好让后续灵气能融入循环内，不然只能等着爆体而亡了。
但是！这灵髓所化灵气的精纯岂是需要郑拙再另行锻炼的，他往日花费数个小时将一个周天循环苦转上百次才锻炼出来的所谓‘精纯灵气’哪里能比的上这灵髓所化灵气的精纯度。
郑拙只不过轻轻松松的将体内的周天循环运转了一次，便愕然发现所得灵气的精纯已完全足以送入丹田了，当即心头一喜，这样的循环速度，就不必担心后续灵气会因为不能进入周天循环而撑爆他了！
没有爆体之险，郑拙就更加安心于运转周天循环了，也不知循环了多少次，那灵髓所化的精纯灵气却依旧没有停断…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外星落月藏，旭日放光，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夜晚。
将近正午时分，郑拙才终于睁开了眼，长舒一口气，他的脸上顿时忍不住露出了万分欣喜的神色。
不过是区区三四滴的灵髓加上一个夜晚和一个上午的时间，他送入丹田内的精纯灵气已经相当于他在霞云山这将近一年的修炼成果了。
“不过之前我一直怠于修炼，最近这一个月更是几乎不曾修炼。”郑拙稍微盘算了一番，才猜出了这灵髓对他的真实效果，“这一滴灵髓应该差不多是一名练气期修仙者苦修一月的效果。”
“看来这一次真的是捡到宝了。”郑拙又暗喜道：“这三瓶浆液足以让自己练气圆满，甚至凝丹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让他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发生了异变的双目，不知道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这双异目会不会恢复了正常？不过他现在又不怎么希望双目会恢复正常了，虽然无论白天黑夜都会看到天地灵气，难免影响自己看别的东西，但他也意识到了这双异目的不凡，甚至有可能是他以后修炼的关键，他如何还愿意舍弃？
端来一盆清水，还好，清水中的双目还是一片碧青色，似是一双青色妖目。其实，他一睁开眼便能看到四周的各色光点，异目岂会消失了。不过他蓦然得到这么大的惊喜，对这异目有些患得患失，自动忽略了这一点，非要看到自己的眼睛还是碧青色才放心。
异目尚在，没有变化，不过郑拙却不禁想到双目有这样的诡异颜色，该如何出去见人？难不成以后只能说自己是妖修？成为妖修倒不是什么特别不能接受的事，但他立即想到了陈素碧，自己变成这样，师姐只怕更不会喜欢自己了吧！
一想到这一点，郑拙就一改脸上的欣喜之色，有些丧气起来。可他还指望这双异目找到更多的灵髓，失去了异目，就等于让他未来的修炼之路灰暗不明…郑拙回忆起陈素碧那张娇脸上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温暖微笑，如果师姐因为这双异目就不再喜欢自己甚至厌恶自己，这双异目倒不是不能丢弃了，只不过，自己就算双目没有发生异变，还是以前那个郑拙，陈素碧有可能喜欢自己吗？恐怕只是把自己当一个不懂事懒于修炼的小师弟吧，这么一想，郑拙更加沮丧了。
好在他还是个少年，没有因此产生什么绝望的情绪，而且，真让他在异目和陈素碧之间做个选择，他或许还是会选择前者，只不过在若干年后他心里必然会多出一份懊悔遗憾罢了。
“如果这双眼睛可以任我改变该多好！”郑拙忽然喃喃自语道：“需要看见天地灵气时，双目就异变，不用时就恢复正常颜色。”
郑拙脑中蓦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关’，只见面前的那盆清水里，郑拙双目上的碧青色真的奇迹般的蓦然消失了！
但这可吓了郑拙一大跳，自己只是随便想了一想，如果异目就这样没了，自己岂不是天底下最倒霉的傻子。郑拙连忙又想到，‘开’！双目上的碧青色顿时又迅速恢复了回来。
见此，郑拙又在‘关’和‘开’之间尝试了数遍，确定双目真的可以随心发生异变后，终于是轻舒了一口气。
“现在也不必担心不能见师姐了。”郑拙又暗暗想道：“而且以我现在的修炼速度，追上师姐也是十分容易的事，甚至还能先师姐一步凝丹…”
还欲往下想，却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了陈素碧的呼喊声。
郑拙一愣，现在也是陈素碧往日给自己送饭的时间了，就是不知道她昨日究竟是因为什么没有来呢。
郑拙摇了摇头，不能让师姐在外面等久了。连忙将昨夜忘记收拾的玲珑莲子和身上的玉瓶一同藏在了木床的被褥下，他其实更想将这些东西都放在身上，但他现在的修为实在浅薄，太不安全，也没有储物袋这种东西，放在身上也多有不便。
又就着刚打来的那盆清水，撩起水往脸上一泼，随意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便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