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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藏书阁顿悟

修炼区占地极大,地势时而平整,时而崎岖,竹林古木夹杂其中,一些巨石四处散落,的确是一处绝佳的练功场所。

三人来的并不算早,早有一些预备弟子在各自场地内演练功诀、实战对练,或进行一些简单的体修。三人边走边看,耳边时而响起呼喝声,时而拳声阵阵引得鸟兽飞散,声音传不出几十米又归于宁静。行了几里,三人寻了处不错的地方,开始了邀月宗的修行生涯。

李远走的是刚猛路线,以攻对攻,剑招凌厉,剑法极是熟练。萧轻雪则以迅捷见长,善于游走,寻隙进攻,可谓攻守兼备。小天修了地山诀之后,本来走的是以力压人的路线,改修青锋浩气诀之后,隐隐有了股锋利之意,与地山功配合之后,守时厚重,攻时犀利,看的李远一阵眼馋,提出要以二品修为两人切磋一下。小天自然欣然同意,他现在是新手上路,最缺的正是用实战来磨练检验自己的修炼成果。

一番比较,结果大大出乎意料。小天惨败!萧轻雪在旁轻笑,一一指出小天的问题。小天对战经验太少,应变能力差,所学拳法还不能灵活运用,今后要不断用实战提升实力!

经此一事,小天发了狠,拿出大把时间在修炼区,这里灵气浓度比院舍处要高出几分,对内功修行帮助更大。

日子如水,在小天一招一式的修炼中慢慢流过。三个月后,“呼,终于三品了!”小天忍不住一声长啸。青锋浩气诀进入三品后,内功运转速度再次提升,灵气吸收速度自然也随之提高,小天预计不用半年就应该能突破三品进入四品。最高兴的是身体素质猛增不少,污垢排出的同时,明显感觉到肉体的强化,无论力量、反应都提高了不止一筹。

此时李远已至三品巅峰,两人继续对战已经互有胜负,小天胜率逐渐逼近五成,惊的李远也比平时勤奋了许多。小天不禁又回想起当初在景山城的过往,不知此时回去,会带给曾经的伙伴兼手下何种的惊喜?

这日,小天在院舍里修炼内功,“杨哥,你好像一直都没到藏书阁去看看吧?”旁边一个略显稚嫩的脸庞凑了上来,小天睁眼一看,是隔壁院舍的宁浩,小自己两岁,比自己早来半个月,初来时他就已进入三品,身材微胖,见谁都叫哥哥姐姐,天性乐观好动,此时他手里拿着根鸡腿,边吃边走进小天院舍。

“藏书阁?还有这个地方?”小天一怔。

“啊?哥哥你居然连藏书阁都不知道?”宁浩睁大双眼,正嚼着鸡肉的小嘴张开成O型,“过了食堂,再往前走两条街就到了,不过里边没多少人。我去了几次,太冷清了。”

“都是些什么书?”

“功法啊,常识啊,地图啊、前人心得啊,还有政治、经济、管理、军事,什么都有,不过都不算多。主要就是功法,初级的、中级的、高级的都有。”宁浩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

“那我去看看。”小天说动就动,留下啃着鸡腿的宁浩一阵无语,“杨哥,我还得吃完另一根鸡腿,不然我也去。”

小天脚步一个趔趄,“该减肥啦。”留下一句阴森森的话,快步离开院舍。

藏书阁离的不算远,走了一刻钟便到。抬眼望去,一座三层楼独自矗立在一片空阔地上,占地面积不大,却给人古朴的感觉。当门挂了一块厚实黑色木质牌匾,用篆体写了“藏书阁”三字,门口一侧又立了一个牌子,上书:内门预备弟子专用,楷书写就,字体婉约,似出自女子之手,给人清新雅致之感。

往里走,门内一名玄衣清瘦老者端坐在门口,桌上摆着一本古旧书籍,老者正仔细阅读。见小天进来,老者抬起头来,“小子,出示腰牌。”

小天抱拳一礼,将腰牌摘下,双手递到老者手中,老者也不接,扫了一眼便道,“嗯,杨云河,进去吧。只可再次浏览,不许带走。”

“是。”小天恭敬回道。他刚才仔细观察老者,发现此人灰白头发中长了几缕黑发极是异常,眼中神采飞扬,手如鹰爪,结实异常,偏又圆润白皙,定然是修了某种厉害的功诀,天元国向来尊重强者,民风如此。

藏书阁虽是木楼,但历经千百年仍是结实异常,据说修建此阁用的是树龄百年的紫桑木,不仅坚韧牢固,而且不惧水火,最大的功效就是防腐防虫,实在是修建藏书阁的不二之选。

小天一脚踏入藏书阁,一股淡淡的桑木香气扑面而来。一层面积不算很大,偶有几个弟子在里面挑选书籍,稍显冷清。小天又从一楼到三楼大体浏览了一番,也不急于看功诀,而是在人文历史、风物异志几栏里驻足观看,“要想征服世界,就必须先了解世界。”不知哪位伟人曾说过的话,小天记忆犹新,虽然曾未想过征服世界这种过于飘渺的东西,然而了解世界有利于更好的了解自身,这是显而易见的。

一番阅读,小天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多了许多,天元国位于深蓝大陆中部偏北,面积一千二百万平方公里,建国七百余年,下辖32个都郡,近11亿人口,帝都在天元都盘龙城。天元国初建国时,定下六王镇守边疆,八大世家分处四方。国内有一级宗派一个名为江河门,二级宗派四个,分别为神火教、邀月宗、德胜门、天鹰派,再往下帮派宗门林立,家族无数。

之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小天一半时间修行,一半时间到藏书阁浏览各色书籍,头脑和身体的不断充实让小天有了全新的感受,仿佛此时才真正脱离混混的过往。

在某一个古老的似已尘封多年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小天从某个先贤的日记中,终于了解到武者的层次划分,虽不全面,却终究窥到了一斑。日记所言,古武者共分为九个等级,后天三级、先天三级、仙道三级。后天炼体,先天炼神,对于仙道这位作者却也是不知,只隐约猜测为炼化天地,他虽为先天巅峰,却终究停于此境界。传言仙道大能已冲出世界,可遨游太空,可移山填海,甚至毁灭世界。

书中记的不甚详细,饶是如此,看完笔记之后小天久久不能平静,恭敬的将其放回原处,回味着难以相信的震撼。人类竟能如此,好像比传说中的鬼神还要强大,这就是看起来渺小的人类?回去的路上,小天看着来来回回过往的弟子们,想象着可能某一天,某个人,真的成为神灵的场面,俯瞰众生,掌控生死,面对千军万马只轻轻挥了挥手臂,顷刻间一切便化为尘埃的威仪,心底油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悸动。只是这悸动来的诡异,仿佛是从心灵中所发,一经点燃便如野火烧山,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间,脑海中听到“啵”的一声,仿佛心中开了哪个窍门,青锋浩气诀功法不受控制全速运转起来,小天蓦然发现,自己的衣衫鼓荡的像个充满气体的圆球。随着功法流经穴窍,真气运行竟越来越快,小天只觉浑身气力无穷,满脑子只想发泄出去。地山功全力而发,拳法开阖之间隐然伴有轰鸣之声,仿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随着拳法一丝丝流入血脉,融入真气,归于丹田,又散于全身。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感随着这丝流动充斥脑中,到最后,小天已控制不住身体,内力运行速度快过平时两倍,身体仿佛融入天地,不受自己支配。最可怕的是,小天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已经超越承受的极限,血管崩裂,眼鼻耳不断流血,内脏翻腾。周围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有人想要拉扯自己,却被甩了出去。终于在某个时刻,小天觉得眼前渐渐暗了下来,真气不再狂躁,身子如稻草般倒在地上。

“快,看看他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杨执事还没来吗?”

……

不知多久,小天“嗯”地响了一声,睁开眼睛,只觉精神无比舒爽,但身体每一寸却似刀割般痛疼。

“他醒了!”萧轻雪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小天躺着一点都不敢动弹,仰头望去,萧轻雪、李远、宁浩和他的舍友宋知山正大眼瞪小眼看着自己。

“人好齐啊。”小天无话可说,蹦出了这么句话,惹的四人会心一笑。

“多亏了你,我们在这里都打了一天一宿的麻将了。”李远和小天最熟,见他醒了,也终于放下心来。“感觉如何?”

“浑身酸痛,跟散了架似的。这都是怎么回事?”小天一脸郁闷,也不管李远开的玩笑。

“你还问我们?一些在场的同年师兄弟们都说你跟疯了似的,好几个人想制住你,楞是全被你打了出去,好在都没怎么受伤。”萧轻雪瞪着眼睛,一边解释,一边仔细观看起这个同来的小弟。

“是啊,我也听说了,哥你好威猛啊,小弟佩服佩服。”宁浩却是不怕事大,瞎起着哄,让萧轻雪瞪了一眼,连忙闭上嘴巴。

宋知山家境贫寒,偶然机会入了邀月宗,一直努力修炼,执着而刻板,小天和他虽然常见面,却很少交流,小天倒没想到他会过来,而且陪了这么久。“杨兄弟,杨执事临走之前,留下了一粒药,说是你醒来进食之后和水吞下,你现在要吃些流食?”

小天一听,立时觉得肚子真饿了。开玩笑,听他们的意思,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不饿才怪。点了点头,也不让人扶,自己忍着剧痛,一点一点挪了起来,进了些食,吃下药丸,便聊了起来。

“杨小弟,好像你已经进入四品了哦,恭喜啊。”萧轻雪抿嘴一笑。

“什么?”小天差点蹦了起来,引的伤口四裂,一阵钻痛。却不敢运行真气,生怕再引动筋骨肌肉。

“是真的。昨天下午,杨执事就确认过了,他说你很可能是练功走火入魔,却阴差阳错突破进入四品。他还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宁浩满脸崇拜的看着小天,恨不得现在躺着的是自己。他本来就是一个中等家族的庶子,天资聪明,却懒于修行,在家族逼迫下才勉强修炼到三品,最怕的就是修行,要是能提升一品,就算浑身痛几天都没关系。

“其实,大家最关心的是,据说四品以下是没有走火入魔一说的,老弟你是怎么做到的?不会是修炼了什么秘技吧?”李远半开玩笑的说道。

“是啊,是啊,你就说说吧。”这事显然大家都很感兴趣,不断催促小天回答。

“这……我也不知道。我回来的路上好像有所醒悟,身子突然就不受控制活动起来,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小天一脸无辜,低头看了看两手,抬头看了看四人,一声饱含喜悦的无奈,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炫耀。

宋知山咬了咬嘴唇,“那我先回去了。”

“哎……”小天很无奈,宋知山其实是最刻苦、最想证明自己的一个,也因为如此,让他接受旁边的人突然赶超了自己确有些难。

“我也回去!”宁浩也蹦蹦跳跳跟了出去。

“切,你自己得瑟吧,我也回去。”萧轻雪微笑着推门出去。

小天当然知道两人都只是开玩笑,不过是借机离开而已,毕竟一天一夜守在这里,精神总会有些疲惫。

“那我也回去。”李远跟风似的哈哈大笑也出了院舍。

“你?”小天刚想笑,你一个舍友还往哪去?转眼就明白了,李远自尊心极强,见自己无恙,修为突然高过了他,是下决心出去修炼了。

“这些家伙……”四个字才出口,心里却感到了阵阵暖意。“这便是……朋友吧。”小天似乎重新找回了童年伙伴间的温情,往事如烟,好像自己,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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