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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周老定乾坤

这一头,为不辱使命前往利索家的老周,一路上信心满怀地奔着利索家的方向而去,似乎在他眼里,这世上的人情世故,还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真正难得到他的。

而老周之所以能够如此信誓旦旦,除了老周技高一筹的博览群书、通晓天理的本事之外,还与老周同样具备读懂人心的技艺有关。

这与老林郎中截然不同,老林郎中虽说在医药上有很高的造诣,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完全凭借着一腔的真诚与旁人打交道,从来不懂得所谓的“拐弯抹角”,更不懂得什么是“投机取巧”。

故而,这次说服利索的事情,也只能交由老周前去解决,若是换成了老林郎中,恐怕事情便不能尽早谈妥。

而事实也证明,只要周老出马,还真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就是嘴皮子再利索的“利索”,也不例外。

“利妈,利妈。。。”正在屋里帮着会数化妆的利索,突然听见门外的一阵敲门声,还伴随着似乎有些像骂自己“你妈”的声音。

于是顾不得手中的胭脂之类,撒开了手脚就要跑上去,她倒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混小儿,大晚上的还跑到自家门前闹事。

“谁啊,你妈的,你妈的,谁让你妈的开门哪”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没等打开了房门,老周便听见房内一阵痛骂。

“哟,是利妈吧?我是老周,是我,是我让利妈的开门,快开门吧”老周真诚地回答着。

“老周呀?我当是谁呢”利索一听此人是老周,便不再骂了,只是加紧了开门的动作,门一打开,便热情地招呼道,“哟,瞧是什么风把您给刮来的,快进屋,外头冷呀”

老周虽然没有老林郎中的医术,更没有治人的本事,但是作为乡里最有文化的代表,备受乡里人的尊敬自然是情理之中,更重要的是,乡里人都把老周当成乡亲们素质修为的模范和朝拜的对象。

因此,乡里人对于老周,必须是要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有怠慢之处的,恐怕得罪了周老,便如同得罪了老祖辈,得罪了最有文化的佛祖似的。

就有村里传言,得罪了这样有思想、有文化的老先生,必定将来自家要一辈子穷困潦倒,文盲的命运将要像厄运一般伴随世世代代的。

就这样,村里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对州来心怀敬重之心,轻易不敢得罪老周的利索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缘由,所以,听见门外是老周本人,便急忙开了门,热情地招待着老周。

当然了,周老之所以能够赢得乡里人的敬重,也不光是自己的学识与看人心事的本领,君王尚且需要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道理,何况是老周,更应该懂得如何与乡里人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老周依靠自己的学识和本领,经常为村里的发展出谋献计,以其独到的天文地理、佛神之术化解了村里人多少的灾难不说,家家户户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是要找老周帮忙的。

老周虽然一贫如洗,但却喜好助人为乐,因此,在乡里向外赢得了广泛的尊敬与爱戴,几乎家家户户的人,都曾受过老周的“恩德”。

当然,与玄明大师最大的不同之处则在于:玄明大师每一次出关做法,都要收取香油钱,而且依靠的只是佛神之术。

老周则不一样,老周懂得的学识比玄明大师要高出许多,不仅仅以佛神之术助人化解灾祸,还以其博学多才的学识助人提升精神修为,并且每次助人几乎分文不取。

以此看来,乡亲人便可以看得出来,谁之于乡里人而言更为重要,更值得乡里人膜拜的。

毕竟,人总有这样的观念:能不花票子就把事情解决的,这人一定是最有能耐的,也是最体谅百姓的,更能受到百姓们的爱戴。

“利妈呀,您看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怪不好意思的,见谅啦”老周一面往屋里走着,一面回头向利索表示着歉意。

“您看您为乡里忙活了大半天,能来寒舍,是俺家那个什么辉煌来着。。。”利索想要努力地表达,一个足以形容欢迎老周来到自家的成语,无奈书念得太少,受到知识的限制,想了半天愣是没能想出来。

从这点便可以看出来老周的伟大之处,虽然利索也能读懂人心,并且圆滑的为人处世之道并不在老周之下,但是学识的狭隘却是无法弥补的缺憾,更谈不上老周的肚量及胸襟了。

“是蓬荜生辉吧利吗?呵呵呵”老周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便好心好意地帮了利索一把,提示着利索。

“啊对对对,就是那个蓬荜生辉,您瞧,咱这文盲在您面前可真是丢人现眼哪,让您见笑啦,哈哈哈”利索赶紧为自己找了个下台阶的方式——自我解嘲,以此表达对老周的赞佩之意。

“您说笑了,自古天下之人都是各有所长,人各所好,光有学识并不算伟大,伟大的是知错能改、不耻下问的胸襟哪,我看您就是”没想到老周居然能把利索想要解嘲的言辞,起死回生一般又给圆了回去,既保住了利索的面子,又令对方钦佩不已。

“哟,您看看,俺真是小巫见大巫啦,在您面前我可不敢自夸呀,来来来,请坐,请坐”利索实在钦佩老周由内而发的个人修为,在老周面前,自己总会不自觉地变得渺小起来。

恨不得自己便是跟在老周身后的一个小人物,并且心甘情愿地为老周做牛做马,总之,做什么都没有怨言。

老周依然笑容可掬地坐着,似乎正在诠释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真谛所在,能够不浮夸、不急躁,不贪功、不气馁,这样的人可真是天下间少有的人物啊!

殊不知,老周能有今日的成就,和当年那位白衣仙子不无关系,深受影响的额老周,顿时换了个人似的,大概能称之为“超凡脱俗”罢。

由此可见,超凡脱俗的圣人,除了自身的修为之外,也要经历与文人雅士冷受失意的痛苦历程相似,但凡能称为圣人的,也便要付出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寂寞,那便是清心寡欲。

“您看您说的,您能来,正如刚才所说的,俺这儿蓬荜生辉呀,求之不得呢”利索依旧秉持着一颗敬重的心灵,仰望着地位高高在上,但是坐着却比自己的高度低的老周。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瞧瞧,你们这儿休整的怎么样,还用不用得着帮忙的”老周客气着说道。

“哟,不用,您看老林家也有人过来帮忙的,剩下就是帮我闺女化妆而已,很快就好了,哦,对了”利索突然想到还在里屋坐着的会数,急忙喊道,“闺女,看谁来了,出来啊”

“不必麻烦,新娘就不必出来了”老周急忙叫住了会数,只是会数这孩子天生聪明伶俐,再加上手脚灵活,一听见姑妈这么叫唤,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到了客厅。

站在了老周面前,老周定神一看,会数似乎变了个模样:红扑扑的脸蛋,娇羞的小嘴,似水柔情的眼神,再加上优雅的举止。与平日里“五大三粗”的形象可谓截然不同哪。

看的老周目瞪口呆,一下子没能回过神来,专注地看着会数,就如同见到了当年白衣仙子那般,找到了久违的心跳的感动。

“周老,周老,您没事吧?”会数在老周面前晃了几下手掌,不停地问着老周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哦哦,没什么事,呵呵呵”只见老周布满皱纹,略带黑色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如少年一般心醉的红韵,痴痴地低着头,不敢与会数四目相对,他知道,若是四目相对,便会暴露自己的爱慕之情。

不过精明的利索,又怎会看不出来老周心中所想呢?

“老周啊,您看我家闺女打扮得漂不漂亮呀,您觉得配不配得上这老林家的三公子呀?”

“配得上,配得上,肯定配得上呀”老周依旧不敢抬起头来,轻声地回应着利索。

“哈哈哈,这么说来,我利妈”虽然利索平生讨厌别人称呼自己“利妈”,因为多少有些“你妈”的歧义,不过一时兴奋,自己却也这么称呼起来,“我利妈就说嘛,我要化妆的话,在村里说第二,也没人敢说第一呀,您老周都说俺家闺女漂亮了,那她一定就是技压群芳了,哈哈哈”

利索完全陶醉在自己美丽而又高超的化妆技术之中,自顾自地发出一阵又一阵骄傲而自信的笑声,沉醉的力量,已经掩盖了自己想要逗趣老周,这么大岁数还会脸红的兴趣。

“呵呵呵,这是当然,您在乡里的化妆技术绝对数一数二的,无能能及呀”老周也只好奉承着利索。

“闺女呀,知道这女人什么最重要吗?”利索开心地问着站在一旁的会数,似乎想要在会数出嫁之前,传授给她最重要、最宝贵的为人处世之道,如同上古经书一般重要。

“姑妈,会数不懂,还请您直言”会数站在姑妈面前,像是一个听从祖辈训话的子孙,又像一个信奉佛教的虔诚弟子,认真而细致地望着眼前这位,在自己内心深处占有极高地位的长者。

“一个字,那就是德”利索说这话的时候,就连自己也点点头,表示赞赏自己悟出这生活的真谛。

“好像是四个字呀姑妈”只见会数站在利索面前,不停地数着自己的手指,再怎么数,也是四个字。

“你这死孩子,跟我贫,老娘说的就是一个字,‘德’,知道不”利索振振有词地解释着,似乎每一个字都像瓶子摔在地板上一样,掷地有声。

“德?您说的是德?”会数不解地看着姑妈,想要从姑妈那里得到对“德”字的领悟和见解,因为她知道,这领悟和见解,一定是姑妈生平历经岁月沧桑从而得出的财富,那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是的,是德”利索又是连连点头,就是坐在一旁的老周,对于利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深表佩服,不自觉地跟着点头,利索清理了下似有杂物的喉咙,继续解释道,“一个女人光有一身美丽的外表,迟早要被岁月无情地摧毁,就算岁月不主动找上你,你也会被丈夫的视觉所淘汰,老周,您说,我这讲得可有道理?”

“嗯,说得不错,没想到利妈能有如此高深莫测的独到见解,这可真是啊,真是女人中的骄傲,能认清现实,不被自己的优势蒙蔽了潜在的忧虑,这是深谋远虑、居安思危哪,真是令我佩服啊!”

“呵呵呵,老周您客气了,俺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怕自己的闺女吃亏”利索说着说着,将眼神望向了会数,语重心长地说道,“闺女啊,你一定要记住,做一个以内心征服自己男人的女人,而不是外表,明白吗?”

“明白了姑妈,您是说我长得不好看吧?”

“额。。。哈哈哈”利索姑妈和老周两人一听会数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惊,来不及躲避,两人相互对视了几秒之后,发出了雷人的笑声,与会数回答的言辞一样雷人,起到了相互呼应的效果。

“你姑妈的意思,学会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能仅靠外表,更重要的是三从四德,利妈,是这意思吗?”老周解释着刚才利索一番话的意思。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利索姑妈转过身,看着会数说道,“闺女啊,以后要多向周老学习学习,他可是咱村最有文化的人,你要是能从他身上学到一点,便是你的造化哟”

“哟,利妈,您这是抬举我啦,会数啊,你该向你姑妈多学习学习,你姑妈对于人情世故的道理,可是经验老道呀”老周急忙在两母女面前表明了自己的谦卑之意。

“知道了姑妈,会数今后一定向周老多学学,一个持家有道女人的‘三从四德’,呵呵呵”会数看好了利索姑妈的眼色,便机灵地讨好着坐在面前害羞红着脸的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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