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苦?”林慨之不屑撇了撇嘴,“我一把年纪的老人家难道会挖苦一个孩童么。在凡胎者里,你这样的气力已经算得是上乘了。”
“凡胎……”陈羽这才恍然大悟,“难道您是天赋者?”
陈羽对天赋之事了解甚少,只是因为近年来白袍为他测试天赋才让他知道了世上还有天赋者这么一类人,而自己不是。
“你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些,你久居帝京**,跟你母后生活在一起,不涉朝政不战沙场,这天赋是怎么一回事,具有怎样的威力,你大概也是一无所知吧!”
“我只知道最近三年每年冬天白袍爷爷都会让我吃一种丹药,说是可以引出天赋者潜藏的能力,不过他每次都是摇着头离开,想来我也只是一个凡胎了。”陈羽不知道天赋对于自己的命运意味着什么,但他隐约感觉到父王一直很关心此事,所以当说到自己不是天赋者时,不自觉地就浮起一丝伤感。
“哼,”林慨之不以为然,“你那白袍爷爷便是贤者天赋的集大成者,测试天赋的本领更是北国第一,不过能力越强往往对能力的依赖也就越强,以往的成功经验蒙蔽了他的双眼,在我看来,天赋测试一事,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
“您认识白袍爷爷?”陈羽愈发地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恐怕和陈家有着某种很深的渊源,对方不仅是父王的熟人,对自己的事情也略知一二,看语气更是很了解白袍这个人,而这些王宗之事绝非是一个普通人可以知晓的。
林慨之好像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多了,他佯装被烟气呛到,清了清嗓子,转移道“小子你想不想成为我这样的天赋者啊!”
“那还用问,我当然想了!可是…
…”
“男子汉别婆婆妈妈的,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没有可是!想当年老头子我还被说死成了凡胎呢,结果如何?去,把铁锄给我捡起来继续砸。”
……
……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这期间林慨之陈羽一老一小每日在山上挖矿,林慨之干的活是越来越少,而陈羽却越发的能干了。
当,当。
只两下,又一块坚硬的矿石被陈羽敲开,他熟练地从废料中挑拣出玉石,然后挥手这么一抛,玉石便不偏不倚地飞进了不远处的篓筐。
表面上林慨之对陈羽还是如以往一样的不冷不热,但心里却早已对这个并不矫情的七王子有了很大的改观。
“你小子到底是不是天赋者还很难说,但至少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挖矿师了,哈哈。”
林慨之坐在一旁戏谑道。
陈羽也不介意,只当作没听见,低头继续挖他的矿。他之所这么心甘情愿的做“苦力”,倒不是因为挖出的玉石五花八门让他感到新奇,也不是因为久居深宫的他筋骨终于得以舒展,而是因为林慨之的一句话:你想成为想我一样的天赋者么?见识了其实力的陈羽相信,林慨之就是天赋者,而这个连父王都尊称一声“林师傅”的老者也必定有能力帮助自己达成所愿。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陈羽才会一连十五日每天任劳任怨地挖矿,因为在他看来,如果这么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让父王欢喜,那么就都是值得的。
这一切林慨之当然都看在了眼里,他在心里默默掐算了下时日,问道:“自你来此已有半月,那白袍交与你的引丹你可带在身边?”
陈羽当然不会忘记临行时父王的叮嘱,从怀里摸出了一颗丹药。
“你现在就把它服下吧。”
“嗯。”陈羽知道林慨之终于要开始帮助自己引出天赋了,心里有些兴奋,一口将引丹吞下。
“什么感觉?”
“全身热热的,似乎有一股气在身体里乱窜,但就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这引丹陈羽一服就是三年,个中滋味当然再熟悉不过。
“好。”林慨之站起身,边比划边说道:“你试着去控制这股气,看看能不能让它停留在你的双手掌心。”
陈羽按其所说,努力地想将这股气约束在双手上,可没过多久已经聚集的气便如手握流沙般散逸开去了。
“不行,太难了。”陈羽满头大汗。
林慨之一言不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铁锄,交到陈羽手里,指着石林内最大的一块矿石,道:“砸。”
“砸矿,现在?”陈羽有些不解,为什么现在又叫他砸矿,难道林慨之也无能为力,要放弃了?如此一来这些天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么,曾经的希望也将破灭,陈羽暗自咬紧了嘴唇。
“愣着干嘛,砸矿不会了?平时怎么砸你就怎么砸,但这块矿石和以往的有些不同,我要你使出全身的气量,毫无保留地砸!”林慨之正色道。那严肃而不容抗拒的眼神陈羽还是第一次见到。
“豁出去了,砸就砸!”陈羽心里想着,走到巨石旁,双手果真如林慨之要求的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咣”的一声砸了下去。
因为服用引丹后气血上涌,加之林慨之的厉言相激,陈羽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运用巧妙的方法减少来自撞击的震动,而是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锄柄,直至锄头与巨石相撞的一瞬间也未松懈。全力的一击后他的双手被震得几乎麻木了,指缝间开始渗出鲜血。
林慨之对此十分漠然,淡淡道:“砸。”
陈羽咬紧了牙,忍着从手心传来的阵痛,再次高举起铁锄。
咣。
又是一声闷响。又是鲜血直滴。
可换来的,仍是一声漠然的,“砸。”
咣。
“砸。”
咣。
“砸。”
咣。
“砸!!!”
终于,林慨之握紧了拳头,高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