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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衣少女

一条大路上,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少年正在风尘仆仆的赶路,脸上神情非常的焦急,见到前方有几个乡民扛着锄头等耕种工具正边走边说笑,忙快步追上前去,说道:“几位大叔等一下。”此时日当正午,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听见后面有人呼叫,当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白衣少年与几个乡民相距甚远,不见他如何发力疾奔,眨眼间就来到他们前面,恭敬的道:“几位大叔,小子想向你们打听个人。”

几个乡民各自看了对方一眼,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打量着白衣少年,只见他样貌极为清秀,身形高挺峻拔,举止颇有礼貌,看样子不是坏人,当下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一个老者见他乌黑的长发很凌乱,脸上掩盖不住的焦急,显然有急事,出言问道:“小兄弟想打听什么人啊?是男是女?年龄多大?相貌如何啊?”

白衣少年道:“她是我姑姑,和我一样身穿一袭的白色衣衫,年龄和我差不多大,比我矮半个头,长的极美。”

在乡下,有很多人的年龄不大,辈分却不小,小小年纪就做了姑姑阿姨,听他这么说,老者也不感觉奇怪,将肩头的锄头放下,说道:“小兄弟,真不好意思,老汉不曾见过什么穿白衣服的美貌女子。”目光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见过么?”其他几人都纷纷摇头,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汉子道:“别说穿白衣服的美貌女子了,就算穿其他衣服的丑女都没有见到一个。”不住的叹气,像是在为没有见到这等美貌女子而感到可惜。

白衣少年闻言,强笑道:“多谢几位大叔,小子先告辞了。”沿着大路缓缓向前走去,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老者看着他萧索孤寂的身影,摇头叹道:“小小年纪就如此多情,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他活了几十年,经历的事多,见得也多,自然看出那少年找的不是姑姑,而是恋人。看着少年已经走远的声影,摇了摇头,扛起锄头,与其他人一起回家吃饭了。

白衣少年沿着大路一直往下走,走了一段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他站在岔路口不知要往何方去。抬起头遥望着天边,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喃喃的道:“姑姑,潇儿知道错了,潇儿真的知道错了,你到底在哪里啊?你可知道潇儿找你找得好苦?”

这少年正是云子潇。

那晚月冰璇一怒之下,负起拂袖而去,云子潇急忙去追,但月冰璇轻功绝顶,哪里追的上?他回到树屋,哪里都没有去,盼望月冰璇气消后就会回来。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月冰璇的音容笑貌,睁开眼睛又看见另一侧的床铺上空着,月冰璇已经不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闭上眼睛不是,睁开眼睛又不是,最后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屋前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期盼着月冰璇快点回来。

每当山间风声响动,又或是虫鸣斗气,他都以为是月冰璇回来了,大声叫道:“姑姑!”循声掠过去迎接,可是每次都凄然失望。到后来索性奔上山巅,强迫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晋入无妄神功第一重不动雷霆之境,自上往下看,仔细寻找,希望能够找到月冰璇的一丝踪迹。

这也是他在没有办法中想出来的法子。

可是双眼挣得大大的,目光在山间树林中无数次来回扫射,到天色大明时,连眼睛都瞪得又酸又涩也没有发现月冰璇的踪影,心中无比的失望和难过,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抬起头来,向远处看去,只见云锁谷底,雾迷峰巅,这茫茫大地,唯他云子潇一人而已。

他捶胸顿足,大声痛哭,后悔的想要自尽来解除心中的痛苦,恨恨的抽了自己两个老大耳刮子,嘶声骂道:“你这个混蛋,明明知道姑姑心地单纯的如一张白纸,你为何还要开这样的玩笑去逗她?让她伤心难过?让她悲痛怨愤?让她一去不回?”说完又狠狠的抽了自己十来个耳刮子,只把双颊抽打的通红肿胀,嘴角流血方止。

“噗通”一声,跪倒在山巅上,望着下方,运起全身功力大声道:“姑姑,潇儿知道错了。”他此时一身二阶巅峰的高深修为,一啸之威震狮倒虎,这句话发自肺腑,只震得山谷不住鸣响,阵阵回声不时的传来:“姑姑,潇儿知道错了……潇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错了……”

可是山谷空自鸣响,伊人却未曾露面。

云子潇看着下方空谷,突然仰天一声长啸,疾奔下山。

原来他想到月冰璇对外界不熟悉,很有可能回到明月谷中去了。

可是当他以左手掌心的“同心结灵印”开启“忘情大阵”回到明月谷时,却没有发现月冰璇的踪迹。他在明月谷内苦苦等候了数天,越等越是心焦急躁,最后实在是等不下去,决定出来寻找。但他不知道月冰璇往何方去了,所以遇到人就向他们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衣服的美貌女子。

四五天过去了,问了不下数十人,却没有一个人见到过穿白衣服的美貌女子,让他十分的失望。

云子潇站在岔路口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要选哪条路,突然想起一事,心道:“姑姑不喜欢喧哗闹腾喜欢清静,那我选人少的小路,不选人多的大路就没错了。”当下精神一震,捡偏僻清净的小路走,谁知道这条小路三弯两拐的又拐到了另一条大路上了。

循着大路走,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经过一个村庄时,村子前的一大片空地上大小老少的坐着十来个人,都在那里聊天谈笑拉家常,云子潇忙跑过去,问道:“喂,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色衣衫的美貌女子经过这里?”他心里很焦急,而且询问了许多人都没有得到线索,再问起来就不免欠缺了礼数。

众人见他一个少年出口就问美貌女子,心里就不太舒服,又见他没有礼貌,心中更是来气,人群中一个老者笑呵呵的道:“那姑娘是你老弟什么人啊?”云子潇道:“那是我……”本想说“那是我姑姑”,话到嘴边突然想起,若是再唤月冰璇为姑姑,她多半要生气,想到这里俊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那老者问道:“那女子是不是身穿一袭洁白的衣衫,长的非常的漂亮?”云子潇一听有戏,忙道:“没错,一点没错。她去哪里了?”那老者察言观色,笑道:“老汉我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还给她磕了几个头呢,原来那美如天仙的女子竟是老弟你的相好。”听到有人称赞姑姑,云子潇心里非常高兴,笑道:“大叔,她往哪里去了?”言语客气了许多。

那老汉伸手一指,说道:“沿着大路往那边去了。”

云子潇一听,道谢的话都来不及说,拔腿就向老者所指的放下疾跑。众人一见,发出一阵哄笑,却是那老者随意指了个方向,以惩罚他的无礼。他压根没见过什么白衣美貌女子,其他人也没见过,但没有一人说破。

云子潇加快脚步沿着大路疾走,直到天色快黑了,来到了一个乡间小酒馆。

此时虽然已是盛夏,但天色已经较晚,酒馆内的客人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酒馆老板这是也是最清闲的时候,正坐在门口享受着晚风的吹拂,手里拿着把蒲扇不时的扇两下,不知道是在赶蚊子还是天气太热。见有人经过,连忙站起身来,上前道:“客官,现在天色已晚,要不要在小店住下?”顿了顿续道:“这方圆十里只有我们这一家酒家了,若是错过就要摸黑走夜路了。”

云子潇一天滴水未进,没有一粒米下肚,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见酒馆老板这般说,于是问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饭菜吗?”

酒馆老板一听,有门,当下显得更热情了,忙道:“回禀客官,本店规模虽小,但鸡鸭鱼肉等菜肴还是有的,蔬菜也有不少,像豆腐、白菜、茄子、豆角……”

云子潇走进酒馆,找了个位子坐下,对酒馆老板摆了摆手,说道:“来只烧鸡,来盘烧鱼和一盘炒白菜。先来壶茶。”

酒馆老板闻言,答应了声,走到厨房吩咐下去,再沏了壶茶端了上来,说道:“客官稍等,您要的饭菜马上就好。”

云子潇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这才问酒馆老板道:“这位大哥,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一个白衣女子经过这里?”

酒馆老板想了想,嘴里喃喃的道:“白衣女子,白衣女子……”

云子潇看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他说没看见。他沿路问了不少人,都说没见过白衣女子。他又哪里知道老者因为他的无礼而为了小小的惩罚他一下,这才骗他说看见了。

酒馆老板想了好一会,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说道:“我想起来了,前几天确实有个白衣女子经过,而且还在这里吃过饭,只是她没有付钱就走了。”顿了顿,续道:“那白衣女子脸上蒙着雪白的一块面纱,吃饭时都没有摘下来,所以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不过她的身段很好,非常苗条。不知道是不是客官要找的人?”

云子潇很是激动,心道:“是姑姑,是姑姑。”深深的吸了口气,平息了激动的心情,继续问道:“大哥能否说清楚一些呢?她是什么时候经过这里?”

酒馆老板搬了条凳子,干脆坐下来与他细说,回想道:“昨天?前天?前天?”一拍大腿,肯定的道:“没错,就是前天。”仔细的打量了云子潇,道:“说我多嘴,那位姑娘是您什么人?”

云子潇可以肯定,酒馆老板嘴里的白衣女子十有八九是月冰璇,因为月冰璇自小在明月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银钱为何物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吃饭要给钱,听到酒馆老板说她吃饭没有给钱,当下肯定是月冰璇,是以心情大好,笑道:“那是我姐姐。”他没有说是姑姑,一是因为月冰璇自幼修习玄女神功,容貌非常年轻,天真之处比一般小女孩犹有过之,说出去别人也不相信,再者他怕月冰璇知道会生气。

酒馆老板好像不相信,试探的道:“她真是你姐姐?”

云子潇道:“当然是真的。”

酒馆老板喃喃的道:“奇怪,真是奇怪。”

云子潇问道:“有什么奇怪?”

酒馆老板嘿嘿笑道:“说她是你姐姐,我真是不太相信啊。”云子潇正要问他为什幺不相信,只听酒馆老板继续道:“我不太相信是因为你们两人没一点相同之处。小哥你这么和气,笑容满面的,你那位姐姐却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而且脾气也不太好……”

云子潇更加相信那人就是月冰璇。心道:“姑姑脾气一向很好,怎么他说不好呢?”当下说道:“我姐姐虽然模样冷冰冰的,脾气却向来不错的,对我非常好。”

酒馆老板听他这么说,一点不感到意外,说道:“你是她弟弟,她对你当然好了。对别人可就不一样了。”将当日看到的都说出来,道:“别看她娇滴滴的,生气起来可凶了,有一个客官和您一样,是个年轻公子,多看了她两眼,就被她一巴掌打掉了两个牙齿。走时也没有付账,我见她那么凶,也不敢问了。”

云子潇心道:“多半是那人对姑姑无礼,姑姑这才出手教训了他一下。哼,他怎么能跟我比呢?肯定是登徒子,若是以后遇到,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道:“我姐姐欠的帐算在我身上,这些够吗?”这银子却是阳紫烟留给他的,他一直好好保存着,出来时才取来了。

酒馆老板笑逐颜开,忙道:“够了,够了。”

云子潇道:“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酒馆老板见他出手大方,更是知无不言了,说道:“那个年轻公子被打落两颗牙齿,自然很不服气,却又自知不是你姐姐的对手,于是与你姐姐打赌,说要去邀请帮手,问你姐姐敢不敢迎战。”

云子潇道:“我姐姐肯定没有答应。”

酒馆老板道:“小哥,这下你可猜错了。你姐姐答应了。”

云子潇一惊,忙问道:“那他们约定什么时候?又在哪里呢?”他怕姑姑因为势单力薄而吃亏,但想她一身高深的修为,当世难逢敌手,也就放心了。

酒馆老板道:“他们约定三天后在信仰真的高朋客栈比试,若是你姐姐输了,那年轻公子也不难为她,只需她当众摘下面纱亲他一下就行,若是那位公子输了,随你姐姐怎么办,就算是要他嫁给你姐姐,那位公子都答应。看样子,他是很有把握会赢了。”

云子潇听得怒气渐生,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本就不太结实的桌子登时被他打塌了半边,吓酒馆老板和其他人一大跳。见店内的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他,云子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真是对不起,小子找寻姐姐心切,又听她遇到这等事,一气之下就忍不住了,请各位大哥见谅。”众人这才稍稍放心了。

云子潇扶起吓得跌坐在地上的酒馆老板,忙道:“真是对不起,请见谅,损坏的桌子我一定会赔偿的。”

酒馆老板重新坐下,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的道:“吓死我了。原先你说那姑娘是你姐姐,我还不太相信,现在我相信了。”

这时饭菜做好端上来了。

这张桌子已经被云子潇打塌半边,再也用不了了,所以饭菜放在另一张空桌上。

酒馆老板将桌子收拾好,云子潇继续问道:“新阳镇离这里多远?”

酒馆老板道:“不过十里路,顺着门前的这条大路直走,不用转弯走到尽头就是了。”

得知姑姑的消息,云子潇心情好了,胃口也开了,再不说话,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因为我认为白色象征着纯洁、纯真,所以也比较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这是个人的习性和爱好。这里面可能会出现多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所以大家不要觉得奇怪。红色我也很喜欢,但是太鲜艳了,不好意思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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