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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看着流泪的杜韵达,也勾起了苏寒的伤痛。她知道看见战友牺牲在自己面前的滋味,不禁也流下了眼泪。鲁平南只是站在窗口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杜韵达平复了一下情绪突然非常憎恨的说:“是赵文龙,是他让我们暴露了。当时我们枪上都装有消声器。击毙了两个毒枭头目后,他们的人当时都慌了,一个个的蜷缩躲在汽车后面,四周张望,生怕下一个被狙杀的就是自己,老大都死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寻找敌人的欲望。

毒枭头目倒地的瞬间,赵文龙就盯向了我们所在的建筑物。在瞄准镜里我清楚的看到他死死的盯着我们。队长当时已经锁定了了他,可是我们没有接到上级命令明确要击毙他。就在我们犹豫的瞬间,他对着我们所在的位置开了一枪,随后迅速前弓翻躲到了汽车后面。他是我们前任队长,要说当时真的开枪击毙他我还真下不了手。陈队长又不是狙击手出身,只差一秒的犹豫时间,让我们失去了最佳狙击击毙他的绝佳时机和位置。那一刻,我和陈队长都意识到,我们可能回不来了。

当时敌人顺着赵文龙开枪的方向猛烈的射击,子弹如雨点一般飞向我们。我们只能猫在掩体后面等敌人射击的间隙,寻找撤退的时机。大概过了两分钟,敌人的射击渐渐的停止了下来,队长大喊了一声:“快撤。”我给随着他固定绳索,迅速从楼的后面索降了下去。幸好跑的及时,我们刚滑落到地面,两颗火箭弹就在我们之前所在的楼层爆炸了。我们沿着楼房背对着敌人往北撤,刚闯过两栋楼就和敌人的增援部队正面相遇了。当时我们身上只携带的事狙击步枪和手枪,并没有携带突击步枪。火力上与手持M16突击步枪的敌人相比处于很大的略势。20多个敌人向我们冲来,相遇的地点是多栋居民楼的交汇口视野开阔,我们属于完全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躲在居民遗弃的废旧汽车后面,利用狙击步枪的优势进行点射。

敌人的火力很猛,我们一枪一个应该说打的很过瘾。同时,也为他们的射击技术感到不懈。后来我们发现敌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从不同方向向我们包抄过来。这时我们感到了迎战的吃力,陈队长大喊着:“迅速突围,不要恋战。”当时我的感觉就是如果我停止了射击,敌人就会铺天盖地的压过来。事实上我们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最要命的就是敌人的手雷,密集的子弹覆盖下,突然敌人的一颗手雷就过来了。我们只能在地上滚动着躲避手雷的杀伤半径,敌人也趁着我们躲避手雷和更换弹夹的时候疯狂的冲锋接近我们,打的非常辛苦。

彻底被包围了,我们没有退路了,抱着必死的决心和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念头,迎着敌人冲了过去。敌人见我们射击精准,可能就是对于我们只有两个人还敢迎着他们往上冲,心生畏惧吧。敌人的行动有些迟缓了,而且有向后退却的意思。陈队长跑到被击毙的敌人跟前抄起一把突击步枪,我也顺势捡了一把两个人交替掩护射击。在我们类似于疯狂的射击下总算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我们两个转转跑了两栋楼,可恨的敌人竟然放狗追我们,一放就是10多条狗,我们哪跑得过狗,而且在狗后面还有一大帮敌人端着枪追着屁股撵。是在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躲进了一栋居民楼里,然后摸索着撤离。

我们沿着居民楼的一层转移,翻了两栋窗户转移到另一栋居民楼。敌人也怕遭到伏击,没有进来,开始逐栋楼的进行外围搜索。很快我们又陷入了他们的包围圈。陈队长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欲言又止,我只是冲着他笑了笑,表示我不怕牺牲。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站起来对着窗外的敌人猛烈的射击。一颗手雷从窗子扔了进来,就在我们刚刚躲避开手雷的刹那间,敌人就冲进了屋子,我们利用墙壁做掩体疯狂的射击。隐藏地点一旦被发现,就会有一大批的敌人蜂拥而至,迫于无奈的选择下,我们又一次突围。

就在我们围绕着居民楼来回奔跑选择突破点突围的过程中,走到了一个小巷的时候,遭到了敌人的狙击手的袭击,或许是他不专业,或许是我们跑得快,队长的腿被击中了,我把队长拖到墙边,多次引诱敌狙击手开枪,判断他的具体位置,好半天才将他击毙。这时后面的追兵离我们不过几十米,而且这个四通八大的楼宇间你都想象不到在哪条小巷里就窜出一波敌人。那时陈队长绝望了,他说:“我负伤了,肯定走不了了,你走吧。”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要走一起走,二话不说背起陈队长就跑。他在我的背上一边射击敌人一遍冲着我大喊:“你赶紧放下我,为了我,在搭上你的命,值吗?”听着他这话,我当时就哭了,我哭不是因为我害怕死。而是我想既然服从命令跟着陈队长来了,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队长是想给我一条活路,我比他年轻。都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了,你说我能抛弃他吗?反正来都来了,要死就死一块吧,一起来的,一起走,路上还有个伴。

我背着队长一边跑,一边打,当时感觉实在不行了,就趁着敌人不注意背着队长又钻进了居民楼里,上下来回的跑和敌人捉迷藏。当时就想了,反正是走不了了,只能周旋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敌人搜寻无果慢慢的离我们远了,到别处搜寻。我抓住这个机会背起陈队长摸索着下了楼,确定附近没敌人后,背着队长就跑。眼看胜利在望了,这个小区尽头没有围栏,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土丘,出了小区再跑50多米,穿过这些土丘我们就可以进林子了,进了林子我们就能活下来了。可是被两个贪生怕死偷懒的敌人给发现了。向着我们的方向投掷了三四颗手雷。情急之下我抱着队长一溜烟的向后滚。听着所有手雷都爆炸后才停了下来,那时来不及多想了我迅速调整射击位置击毙了那两个敌人。背着队长跑了这么久,又遇上这茬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而听到枪声增援的敌人就在百米开外。也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放手一搏了,我把身上所有的步兵雷按照10米远一个排开制造一个雷区屏障,拖着队长翻了两个小土坡到安全地域,趴在那向敌人射击。我当时已经不再害怕,不再恐惧,只在于享受在瞄准镜里望着敌人,扣动扳机击毙敌人,看着敌人的鲜血喷溅而出,嚎叫着倒下去,那时是最开心的事情了,也不想别的事情了。

我们有土坡做天然的掩体,敌人在受到我们重创的情况下,畏畏缩缩的前进,我想当时他们的心里一定很矛盾,逃离、不抓我们吧回去交不了差,会被老大毙了,冲上来抓我们吧,知道我们手里有狙击步枪,又畏畏缩缩的不敢前进。或许是在消耗我们的弹药,在我们弹尽粮绝的守候一起冲上来,报我们打成马蜂窝。

我们子弹打光了,就等着敌人冲上来把我们打成筛子。就在这个时候陈队长很乐观的和我说了之前的话,现在我才向明白,他们不会杀了我们,我们没有子弹了,就是待宰的羔羊了,与其杀了我们,不如抓住我们回去邀功。陈队长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点,他负伤了,被俘后他是不可能在逃脱了,当我说我们还有手雷,等敌人包围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拉响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陈队长放弃了这一举动,我知道他是想把生的希望留给我,尽量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保存有生力量,在被俘后寻找机会逃脱。

敌人发现我们没有子弹了,一窝蜂的上来,没想到中了我之前设计好的步兵雷的埋伏,又死了好几个。当他们冲上来包围我们的时候,一群人对我们拳打脚踢,我几乎都快失去了意识,只是隐隐约约中听到了赵文龙的声音,他在用英语命令他们停止殴打我们。再后来只感觉重重的一枪托,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就晕过去了。”

苏寒直到听杜韵达讲完才问了一个问题,苏寒说:“你们小队一个有5个人,张晨兵,穆青、吕少斌他们三个在哪,为什么不支援你们。”杜韵达突然长出了一口气说:“他们在敌人聚集地外围,我们本来是秘密潜入侦查的,如果不是赵文龙敏锐的洞察力,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我们会很顺利的躲过敌人的追捕,返回驻地。可是我们被发现了,张晨兵、穆青他们要是支援我们,就必须穿过我们之前经过的敌人据点,他们才三个人,敌人数目庞大,即使冲进来与我们汇合,也是增加伤亡被俘数字。队长在我们突围隐蔽的间隙,向指挥部汇报了我们的情况,指挥部已经派出了增援部队,队长同时命令张晨兵他们听从指挥部的调动,不得贸然私自闯入支援。敌人数目太庞大了,我们根本没能坚持到增援部队的支援。”

苏寒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你们被关押这段时间,没有机会逃离他们的控制吗?”杜韵达笑了笑说:“当我醒来的时候,是被关在一个很破的房间里,里面什么都没有,当时我们也不知道那是哪里。途中赵文龙来看过我们。我们大声的辱骂了赵文龙,可是他一点也没有生气,态度还是和以前他没有叛离军队时那样对待我们,他拿来了药,分别给我和队长擦拭了伤口,还专门找了个医生给队长治伤。起初我认为他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能对我们说,可是又过了一天的晚上,他又来了,当时我对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看着他进来,没想到他直接走向我,一脚揣在我的额头上,我就晕过去了。当我在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我和队长一直被绑着,我也一直试图挣脱,可是发现根本无济于事。记得我们被关押的时候听到敌人的阵营好像很乱,就像打起来了一样。枪声和爆炸声持续了很久。后来渐渐平息了。直到队长牺牲那天有四个敌人,给我们带上头套,一路推推搡搡的来到了一个外国人面前,那个人很彪悍,一脸凶相,手里拿着金子做的手枪,赵文龙就在他旁边,所有的敌人都在欢呼雀跃,我就明白了,他们一定是拿我和队长祭奠他们死去的“兄弟”。让我没想到的就然由赵文龙处决我们,而是赵文龙还真的不顾那么多年的战友情分,连开5枪……”杜韵达突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带着哭腔说道:“队长就这么牺牲了,而我却被他们当做示威的工具放了回来。我没脸面对死去的队长,没脸面对我的战友们。为什么赵文龙不开枪打死我呀。”说完掩面而泣。

过了几分钟,杜韵达接着说:“我愿意接受组织的调查,我替敌人传递战书,我不是贪生怕死而给首长送那段视频,是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陈队长是怎么牺牲的,是谁杀死他的,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让他死不瞑目。如果让我一辈子呆在监狱里能换回队长的命,我愿在监狱里呆上一辈子。可是现在不行,我要上阵,我要杀敌,为队长报仇。”

苏寒安抚着杜韵达,要求他好好养伤,组织一定会给他这个机会,亲手为队长报仇的。鲁平南也转过身来激励杜韵达说:“战士要经得起打击,要扛得住与战友的生死离别,军人就是默默地奉献和承受必要而无名的牺牲。他们是高尚的,是光荣的,我们要继承他们的遗志,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业。”说完和苏寒离开了病房,带着对悍匪集团的愤慨和杀敌的决心回到了驻地,给战士们作了深刻的政治教育和战前动员,誓死剿灭悍匪,继承烈士遗志,击毙匪首叛徒,崇尚军人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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