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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先父托梦

“好人都不长命。”蓝白天说。他惨淡一笑,这或者就是每个人的悲哀。“我爹爹是个大好人。”凤鸣咬着牙齿。“世事往往无常,每个人都会死的。”蓝白天哀叹。“大叔你也会死吗?”凤鸣问。“死其实并没有多可怕的,我这一生活够了。”蓝白天微笑,他的笑很好看,像冬日的暖阳。

“我会好好记着大叔的,你是个大好人。”凤鸣是那么诚恳,那么真切。“长大以后,你总会知道我是谁的,我会在那个最遥远的地方等着你。”蓝白天指着夜空最明亮那棵星斗。“大叔你也有很多故事吗?”凤鸣终于笑了,虽然他今天哭了很多,但他终于还是笑了,但却了没了从前的灿烂。

“你想听?”蓝白天问。“凤鸣最爱听故事了,以前爹爹总会跟我说很多有趣的故事。”说罢抿着小嘴。“你爹爹都给你说了那些故事呢?”蓝白天问凤鸣。

“爹爹说山里头有土地爷爷,他会保护世上所有好人。相传有个农夫上山打柴看到一个快死的老人家,于是农夫救起了老人家,后来...这个农夫再到山上打柴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有九只头的巨蛇,幸好当日被农夫救起的老人忽然出现了,他还用刀斩死了九头巨蛇”。孩子的世界总是这般美好,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无限的向往。但当他逐渐长大,他却看到世界更多的是无奈,更多的是残酷。

“凤鸣将来会是好人吗?”蓝白天问。“会的..我一定会做一个好人..只是...”凤鸣低头不再说话。“只是什么呢?”蓝白天又问。“只是我的血海大仇不能不报,我一定要手刃仇人”凤鸣看着爹娘的墓碑静静不语。

“仇恨不能伴随你的一生,将来你一定会发现更值得你去记挂的人,更多值得你去付出的事。”蓝白天说。他又说“曾经我以为挑战才是我一生的追求,但到后来却发现让人挑战才是我一生的追求。”这其中的道理凤鸣却不懂,因为他还很小很小。

“我教你一样有趣的东西吧,你一定会喜欢的。”说完蓝白天在自己的怀里头拿出一截竹子。竹子只有巴掌长,中间是空心的,他挖了七个孔。他把竹子放在嘴边,口里吹着气,手指在孔上跳动着。

一曲荡气回肠的音韵飘出,寂静的夜,曲子激荡在树林周围。是哀怨,是寂寞,是豪气,是肝肠寸断。蓝白天在无人的夜晚总会吹奏这首他自己创作的曲子,这支简单的竹笛陪伴了他的半生。他把这首曲子名为“英雄梦。”他希望凤鸣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能放下他心中仇恨。

“真好听。”凤鸣陶醉了。“我把这支竹笛送给你,或者,以后你在寂寞的时候,无人和你倾诉的时候,你就把它拿出来吹吹。”蓝白天说。“大叔你要离开我吗?”凤鸣好像听懂了蓝白天的意思。“大叔还有没完成的事,而且我不能一直陪着你,我准备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了。”蓝白天有点不舍。“以后你的路只能靠自己走,明天一早,我就会送你上嵩山少林寺。”蓝白天指了指少林寺所在的那个地方。

“凤鸣家逢剧变,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希望少林寺能将他收归门下,以后的事,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凤鸣心怀仇恨,只怕是尘缘未了,正式出家或者不大可能,但做个俗家弟子还是可以的”蓝白天独自沉思。

“你不回去休息吗?”蓝白天问。“我想多陪着爹娘”凤鸣不肯入屋。虽然凤鸣知道爹娘不会醒来了,但他还是想守在坟前。坟墓还是如此的安静,安静地沉睡在大地。也不知道守了多久,凤鸣就是蹲在坟前不肯起来。夜是寂寞的,一个人的夜更是寂寞。小小年纪的凤鸣怎么就会遇上这种不幸...这个答案或者只有苍天才晓得。

凤鸣在衣襟下拿出一道平安符,这道平安符是凤鸣的娘亲在凤鸣懂事的时候交给他的。凤鸣娘亲对他说“这道平安符关系重大,小凤鸣千万别弄丢了。”平安符是用黄纸折成的,外头只有一只寓意吉祥的凤凰鸟。凤鸣从小一直带着这道平安符。现在父母不在人世的时候他更加睹物思人。看着这道平安符,凤鸣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蓝白天把凤鸣抱进木屋,放在床榻上,给他盖好被子。“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蓝白天看着凤鸣熟睡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惜。“要是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孝顺的儿子那该多高兴。”只是蓝白天毕生醉心武学,一直没有成亲,亲人又大部分已经离世。

惨白的月夜中,忽然觉得一阵阴风吹过。今天这个房才死去两个人...感觉这阵风刮得还是挺邪门的。熟睡中的凤鸣忽然“蹬”一下坐起来,口里呼喊着“爹...别走...别走。”凤鸣想伸手去抓,但什么都没抓着。

“只是发梦而已。”蓝白天抓着凤鸣的小手。凤鸣瞪大眼睛“爹爹真的回来了,他还给我托梦了”凤鸣坚定地说。“你这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蓝白天说,因为他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这是真的,我梦到爹爹身上沾满鲜血。”但蓝白天似乎在民间听说,人要是死时最后一口气化不掉的话,当天晚上就会托梦传音。

“你爹爹和你讲了些什么呢?”蓝白天问。“爹爹满身鲜血来到我跟前,指着我身上说平安符...平安符...”然后他就消失了。“难道这平安符里头真有什么奥妙?”蓝白天也狐疑。

凤鸣拿去怀中的平安符递给了蓝白天。“这只是普通的平安符。”他接过平安符再仔细端详一番。其实蓝白天一直就在猜测,鸣凤他爹爹兴许是“凤家”后人,不是使烈凤掌的凶手是不会来袭击的。而且屋外的血迹也可以推断凤鸣的爹爹打伤了来袭的敌人。能打伤烈凤掌传人自然武功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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