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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访查

出乎锦画意料,当锦画回到袁家,袁老太太并未因为颜书的哭闹而责罚锦画,甚至连同当年自作主张偷偷换画的荔枝也并未追究。

锦画去给袁老太太请安,袁老太太只说倦了,并未多留锦画,后来又让苏妈拿了些吃食送过去。倒是齐氏,一如既往地疼爱,拉过锦画的手再三絮叨着:“进宫也罢,那赫连家也罢,都不是好相与的,你如今与颜书结了仇,她恨你入骨,少不了会背地里使坏,你还是多防着些的好。”

锦画应下来,与齐氏又闲聊了几句,见应年从书房偷溜出来缠着自己胡闹,将从宫里带出来的好玩意塞给他才笑着离去。

三日过后,正是三皇子鸿泽出征之日。

锦画本想偷偷溜出侯府往街上去,谁知颜书却故意盯着她,跟着她进进出出,锦画只得作罢,断了出府的念头,长吁短叹了半天。

袁老太太虽未表态,可是颜书却在袁青枫面前闹腾得厉害,非要袁青枫惩治锦画给自己一个交代。袁青枫心里自然是偏心锦画多一些的,见安抚不下颜书,少不得训斥锦画一番,偏锦画倔强得很,一言不发,让袁青枫也拿她毫无办法,只是罚她禁足一月了事。

至于与镇国公府的亲事,赫连家没来人之前,袁青枫怎敢上门去解释?少不得装作不知的,绕着镇国公府走路不敢碰面。

庄氏因为素琴在宫里重新得了宠,一时又有些颐气指使起来,连去老太太房中请安都不曾按时。近日,云裳也极少出房门,只说身子不爽快,连袁青枫去她房里也被她温言细语地让到别的姨娘房中去。

林姨娘自是精明的,猜出云裳所为何事,少不得让人去打探云裳近日饮食等变化,又轻描淡写得说给齐氏和乔姨娘听,齐氏和乔姨娘互望一眼,各自没有吭声,多年隔阂已经让这两个女人甚少沟通,只不过女人间对于争风吃醋这种事,向来不需要交流,只不过一瞬间就能意会,并且形成最坚实的作战堡垒和盟友。

乔姨娘房里的绣屏,最近经常以出府找大夫看旧疾的名义出府,每次都是去过一天半日的,回来后还总会避开锦画颜书与乔姨娘嘀咕半日。颜书或许毫无察觉,锦画却渐渐感觉不安,每次绣屏回府后,乔姨娘隔日看向自己的眼神便多一分生疏与戒备,这让锦画有些惊惧,她甚至料想到,或许绣屏频繁出府,与多年前那一宗换子隐秘有关。

只是那么多年前的旧债,如今如何重提?

锦画渐渐不敢往乔姨娘房里去,甚至连同齐氏也看出端倪来,悄悄问过锦画乔姨娘是否待她不好,锦画只是苦笑,却不知如何作答。甚至想要在齐氏面前做些提醒,都无从开口。

虞晋声离开侯府,袁青枫又寻来一位年长的先生来教习应辰、应景和应年。而颜书和锦画跟着念了几年书,老太太觉得她们已识不少字,便让人来教习她们女红。锦画是不喜的,却又不能不耐着性子学着,心里又念着乔姨娘那边的事,只觉得心浮气躁,难静下心来。

那日,锦画才从房门里走出,便被迎面跑过来的珊瑚冲撞了一下,荔枝赶紧伸手过来扶着,珊瑚抚着胸口,顾不得请罪,急切喊道:“四小姐,快些过去瞧瞧吧,三少爷出事了……”

应年,是应年,锦画一下子有些着了慌,往齐氏那边的院子跑去。远远就看见齐氏院子内外站满了人,交头接耳得叹着气。锦画心里一沉,进了屋才发现袁老太太和袁青枫竟也在,神情凝重,任谁也没有注意到锦画进来。

锦画左右环顾,不见齐氏在场,心下有些疑惑。正巧珊瑚跟在其身后进了屋,小声说道:“三少爷从书房的屋顶上摔下来,正摔在碎石堆里。太太见三少爷伤成那样,当时就昏了过去,林姨娘在照料着呢。”

锦画更加惊疑,应年怎么会无端爬上书房的屋顶,他虽调皮机灵,却也从不做出格顽劣之事。莫非……

锦画拿眼将在场的人一一瞧过去,云裳正伺候在老太太身边,锦画瞧不见她神情。颜书正不知在闹什么别扭,乔姨娘正低声劝着,见颜书起身要走,又赶紧拉住她说尽好话。锦画再瞧过去,应辰坐在袁青枫的身侧,一脸缄默又似哀痛不已。倒是他下手坐着的应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似是有些沾沾自喜,又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锦画心里起了腻,看着应景越发有了嫌恶,随口说道:“二弟,三弟爬上屋顶的时候,你可在场?”

应景脱口而道:“在场。先生布置完作业就离开了,我们哥三想在书房里做完作业再行离开。谁知大哥有事便先走了,我也没留意到三弟去了哪里,只当他也走了。谁知我身边的小厮进来吆喝说三弟爬上了屋顶,我走出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三弟从屋顶上摔下来。”应景说着说着,见满屋子的人都瞧向自己,语气渐缓,突然问道,“四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怀疑我鼓动三弟爬了屋顶?”

锦画摇了摇头,却一时难辨他话中的真假,见袁老太太眼神犀利得看过来,只得敛去锋芒故作懵懂得不再言语。

可是,颜书如何会错过这机会,当即冷笑道:“二弟,四妹这话摆明了就是怀疑你。大哥与应年是嫡亲兄弟,自然不会加害于他。可是你就不同,四妹就算是怀疑你也不是没道理。”

应景有些着恼,却也是个能看清楚事的,毫不客气得回道:“四姐是否有这个意思我不想瞎猜。只是三姐这句也是有偏差的,那大哥与三弟是嫡亲兄弟,三姐与四姐不也是双胞胎亲姐妹吗?可是如今那赫连少爷属意的人其实是四姐,难道三姐心里就不恨四姐吗?谁说亲兄弟亲姐妹就不会加害彼此的?”

应景这番话彻底激怒颜书,颜书站起身来没遮没拦得说道:“好个伶牙俐齿。亏得林姨娘是从镇国公府唱曲出身的,平日里没少教你这些牙尖嘴利的话语。”

应景脸色涨红,指着颜书怒道:“三姐这话当真没道理,你我同是姨娘怀里出去的人,这么说不是连带着也贬低了乔姨娘?”

颜书啐了一口,冷笑道:“乔姨娘是正经人家出身,嫡亲姐姐是宫里的德妃,身份尊贵,也是与父亲两情相悦才进了这侯府的,就算是沈姨娘也是家道没落才投奔到老太太身边,这些年安分守已一心一意待着父亲,老太太才允了的亲事。而林姨娘不过就是怀了身孕才跑上门来认的,你道这里面就没个说出句难听话来的吗?”

颜书这话竟是满堂皆惊,袁青枫正待训斥她,见林姨娘正紧紧抓着着门框,神情凄苦,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不忍,于是猛然间朝颜书甩了一耳光,低喝道:“谁允你编排是非?谁允你口出妄语?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房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一步也不准出房门。”

颜书倔强得抬着脸,乔姨娘惊呼一声将颜书护在身后,袁青枫迁怒于乔姨娘,训斥道:“颜书这样骄纵,少不了与你有关,还不赶快带她回房去?如果再出了什么岔子,你看我如何饶过你?”

颜书挣脱开乔姨娘的书,狠狠得瞪了锦画一眼,径直从门口处的林姨娘身边走过,虽挨了打,神情却仍旧冷傲,丝毫不曾将林姨娘放在眼里。

锦画细细看过去,见林姨娘紧紧抠住门框,连涂了丹蔻的指甲险险欲断也不曾顾忌。应景始终站在原地,双眸通红,透着一股暗恨,半晌,却又拔腿跑开了,连背后林姨娘说话唤他也不理。

林姨娘虽然受了委屈,可是到底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闹得。毕竟应年受伤生死未卜,老太太和袁青枫的心都系在应年身上,哪里还能容得下她的哭哭啼啼?少不得暂时将这口气咽下。

锦画站在一侧,正巧从内室门帘的缝隙内看到张宾大夫的身影,齐氏屋里的小丫鬟一脸惊恐得端着一盆纱布血水从里间出来,连手脚都在颤抖着。

珊瑚见那小丫鬟手脚不利落,正待接过她刚打来的一盆清水,谁知,有一人竟抢先一步接过水盆疾步进了内室,却是锦画。

锦画将水盆放在张宾大夫身侧,张大夫不知是身后进来的人是锦画,吩咐她递过纱布、剪刀和药瓶,锦画都一一照办。

床榻上躺着的应年双眼紧闭,连同眉头也紧蹙着,额间有细密的冷汗冒出来,似是痛苦难忍。浑身伤痕累累,连脸颊上也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裂口,别处被张大夫包扎好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简直是惨不忍睹。

锦画对于应年一向疼爱,真心将他看做亲人,此刻见他这副模样,怎不心痛?

锦画眼含着泪,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轻轻握过应年伤势较轻的右手,低声说道:“三弟,你要勇敢些,这一切总会过去的。”

张大夫这才回头认出锦画,忙见过礼。

锦画问道:“张大夫,我三弟伤势如何?没什么大碍吧?可伤到筋骨?”

“从高处坠落,又跌在一堆碎石上,伤筋动骨定是免不了的。三少爷失血又多,伤情随时会有反复也未知,还需小心照料才是。”张宾大夫这番话有些模棱两可,并未将话说到实处,难不成应年的伤势重到竟是躲不开这一劫?

锦画跌坐在床榻前,张宾大夫摇头叹气提着药箱走出内室,向袁老太太和袁青枫禀报应年的伤情。袁老太太落了泪,袁青枫生怕袁老太太哭伤了身子,忙要苏妈将老太太扶回去。

彼此,齐氏也醒了过来,勉强撑着身子与袁青枫一道进来看应年。锦画忙拭去脸上的泪水,起身让开床榻边的位置。

齐氏趴在床榻上哭得肝肠寸断,扯住袁青枫的衣袖,说道:“应年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是被人害得。老爷,你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彻查此事,毕竟,应年才是你的……”

齐氏话音未落,袁青枫突然意识到锦画还在身边,随即拍了拍齐氏的手,制止住她说下去,齐氏回头看了一眼锦画,想起锦画被迫换给乔姨娘做了庶女又悲从中来,痛哭出声再度晕死过去。

外面的珊瑚听见动静,忙唤了人将齐氏扶了出去。

房间里,唯独剩下了还在昏迷中的应年,以及眉头紧蹙的袁青枫与锦画。袁青枫看了锦画一眼,见锦画绞着手里的帕子,目光关切得落在应年身上,突然探究般问了一句:“画儿,应年的事你怎么看?”

锦画心里一惊,虽说袁青枫念于锦画嫡女变成庶女一直觉得有所亏欠,处处疼惜着她,可是有事从未征询过她,冷不丁听见这句话,锦画不免有些莫名的心慌,良久,才道出心中所想:“父亲,三弟自小机灵聪慧,即便是被太太万般宠着,也一直不曾做出过顽劣,所以,女儿觉得事有蹊跷,不能不查。否则姑息了包藏祸心的人,只会害了三弟。”

不怪锦画言语犀利,只因她确实不想应年再出事。

“那你可料到会是谁要害你三弟?”

“女儿不敢妄断,可无非就是那些见不得三弟好的人。”锦画这话虽未道明,可也已经言有所指。应年才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子,论起来,应辰不过是庶长子,应景是庶次子。应景的身份是明白无误的,应辰的真实身份还藏在真相后面。林姨娘也是个聪慧的人,她应该想得到即便是将应年除掉,前面还有不管是嫡长子或是庶长子的应辰,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应景继承家业。所以说,嫌疑最大的,应该是看起来一直面容悲戚的应辰才是。

只是,除非他已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要除去应年这个真正的嫡长子,坐实自己这个替代的嫡长子身份。否则,他也犯不着做出此等祸事。

可是,他要如何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除非,有人告诉他,那个人还非要是乔姨娘不可。如若果真是这般,那么绣屏近日不停进出侯府的行为便变得有理可循了,她定是依着乔姨娘之言循着当年的蛛丝马迹去访查了。

可是,当年能够知道真相的人,都在侯府中。绣屏要出去找寻的人,便只能是当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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