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维娜准备挑战这种常识。
查理稳定的双手决定了他有这种可能，不过这只是必须条件之一。
知识的积累洛维娜已经具备，她现在充当的就是大脑的角色。
她设计了很多个试验，尽可能把未来所有需要用到的手法都包括了进去。
相比较起来，这些试验的危险性降低了很多，就算发生意外，洛维娜也有自信保护住查理的安全。
当查理能够熟练掌握以后，才会真正开始人体炼金的准备。
当然，高等药剂需要的材料价格太高，查理根本买不起，只能用现有的材料练手，这也是一个原因。
“把火油倒在瓶中，要慢，手要稳。小笨蛋，像你这样倒，要不了多久屋子就要烧起来。引流棒要抵住瓶壁，再把油慢慢的倒在上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难怪迪克总说女人很啰嗦。”查理一边在嘴里嘟嘟囔囔，一边小心的操作手里的工具。
“小笨蛋，你敢说我啰嗦，不理你了。”
“油倒进去了，下面要怎么办？”
“哼，不理你。”
查理首先从父亲手里弄到了整整一年份的零花钱，然后又花了不少心思，骗到了那间空仓库做自己的炼金室。
在添置了几样器械以后，洛维娜的要求已经基本上达成了。
而当一切正式开始以后，查理能感觉到洛维娜的心情好了很多，可是随之而来的，心情愉快的女法师明显开始把戏弄他当做平日的消遣。
面对这种待遇，查理既觉得喜欢，又有些头疼。
眼下就是让他难受的时候。
“好姐姐，我认错，求求你了，告诉我下面要怎么做？”
看着瓶子中不断翻涌的液体，还有不时的升腾起的小小火苗，查理的脸都白了。
这几天出了好多次事故，虽然没有受伤，查理还是被吓得够呛。
洛维娜一直不开口，直到查理已经被吓到胡言乱语以后，才懒洋洋的说：“把双炎花碾碎，均匀的撒进去，然后在瓶塞上钉上那根昨天泡了一天的铜钉，塞在瓶子里。”
已经变得六神无主的查理听到以后，赶紧按照指示去做。
小心翼翼地把瓶子塞好，他盯着桌子边的那颗玻璃珠。
“完了？”
“完成了。”
长出了一口气，查理总算放了心，这是几天来他配制成功的第一瓶药剂，在这以前失败了很多次。
其实每次事故发生以前，洛维娜都会提醒他。
甚至可以说，从被提醒，到真正出现危险，这之间的时间充足到他可以先把失败品放到一边，然后再去搬个椅子坐过来等着看烟花的地步。
不过每次看到那冲天而起的火焰，或者是听到令耳朵发麻的爆炸，查理还是觉得很害怕。
当然除了这些直接感受到的威胁，失败以后他还会被洛维娜惩罚。
洛维娜的惩罚并不是很严厉。
每失败一次，嘴里会出现一股味道，又苦又腥。
但是查理受不了这种惩罚，因为那味道会让他一天都没有食欲。
瓶中的液体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看上去像一块红宝石，查理问道：“这个有什么作用？”
“取出瓶塞，摇两下扔出去，这瓶药剂就会爆炸，效果和一个火球术差不多。”
一边回答了查理的问题，洛维娜的心里同时肯定了他的能力。
“小家伙很不错。”
喜欢走神是查理最大的问题，洛维娜一直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特别是现在配置的这些药剂非常危险。
恐惧本来就容易使人分心，过大的压力也会影响到双手的稳定。
所以洛维娜才会不停地戏弄查理，试图让他忘记恐惧，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她没想到得是小胖子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注意力倒是变得异常集中。
爆炸药剂需要的材料和器具其实很普通，不过配制的时候要求严格控制材料的比例。
除了注意力高度集中以外，双手还必须足够的稳定，只有拥有一定实力的炼金师才会去尝试配制，而且在配制以前还要做好足够的防护。
就算如此，很多时候他们做出来的只是些次品，效果和查理前几天一直在放的“烟火”差不多。
和那些炼金师不同，查理一直失败的原因是他记不清繁琐的步骤。爆炸药剂要求从正式制作开始，一切必须在很短时间内完成。
查理经常做着做着就忘下一步该干什么，等到洛维娜提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尽管如此，短短的几天，他就完成了自己第一件作品，而且质量之高，足以令很多炼金师抬不起头。
现在看来，查理完全可以称得上学习炼金术的天才。
至于会忘记一些步骤，这也能称得上是问题吗？
要知道查理可不是那些经过几年基础训练的炼金师，他不过是一个刚刚接触炼金术的少年而已。
“好了，药剂可以收起来了，你现在的问题是不熟练，需要不停的练习才行。”
洛维娜不准备称赞查理，她很清楚这个小胖子喜欢偷懒，现在就称赞他只会变得麻烦。
洛维娜没有听见回答，完成了作品以后查理又走神了，他捧着药剂发呆。
“这要是一块真的红宝石那有多好。”看着那晶莹透亮的颜色，查理心里想：“这么一大块宝石，要是卖掉的话，能买到多少好东西？也许够我去钟楼大街那里吃个够的。”
想起在路过国都钟楼大街时看到的美食，他的口水流了下来。
当他还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嘴里那股刺激的味道把他唤醒了。
“呸呸，母狐狸！这次我已经成功了，你干嘛还要这样！”查理拼命吐着口水抱怨道。
玻璃珠闪烁了两下，似乎在表示自己的愤怒。
“你叫我什么？”
“啊！”查理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在无意中把给洛维娜起的外号说出了口。
“我没说什么。你肯定是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觉得事情不妙的查理语无伦次地否认着。
“小笨蛋，集中你的注意力，今天的课还没上完。”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洛维娜气得想咬牙，“这个小混蛋，要是以前，我早就好好教训你一顿了。”她恨恨的想着。
但是现在，她被困在灵魂之珠里，宝珠里虽然充斥着浩瀚的魔力，她想调用却很困难。
分出了大部分精力感应药剂的魔力波动，这样才能在危险发生以前提醒查理躲避，她剩下还能做到的也是就刺激一下查理的味觉，这还是利用了与查理之间的契约才能实现的。
“这些都学完了以后还要做些什么？”
发现洛维娜无意追究他的不敬，查理松了一口气，他打开手里的坩埚，试探着把话题引开。
“我看这些东西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做完。材料已经用得没剩多少，我又把一整年的钱都预支完了，再想要钱恐怕不容易了。”
第一次感觉到拮据的苦恼，这对查理来说是种新体验，没有类似经验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弄钱。
洛维娜也觉得麻烦，查理只是担心没钱花，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当计划正式进行以后，需要多少昂贵的材料。
女巫也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钱财的重要。
就算当年她还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小女孩，在最落魄的时候，身边也一直有人保管着大量财富。
至于成为女巫以后，财富对于她来说就更是没有意义了，她的那些实验材料的价值，可以让很多小国家发动一场战争。
从来没有赚过钱的女巫完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如果是签订契约以前的洛维娜，肯定是毫不犹豫的催眠老巴隆，然后把他的所有财富转移到查理名下。
现在的她受到查理的羁绊，已经下不去手了。
“也许可以去打劫。”
女巫的本性使得她脑中冒出来最多的想法，就是抢夺。
只要好好选择目标，几个星期以后，查理凭借手上做出来的东西，完全可以袭击一个小型商队。
不过洛维娜也明白，这只不过是抓狂之际随便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