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风吹水影

离开幻谷后，陈叶问道：“你说师父无法真实的感到自己，什么意思？”“你也知道，师父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曾经也问过关于他的事，他一直没有说，只说我们还小，理解不了。可是通过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我渐渐能感觉到，他虽然通晓一切，人的行为与情感结构也非常了解，但他与这一切难以有共鸣，他甚至连疼痛难受这些感觉都没有。‘无法真实的感到自己存在’这句话是曾经他亲口对我爷爷说的。”难以共鸣？当然难以共鸣。这两年陈叶一直用功修炼，虽然天天见到荷昇，却从未留意过，现在想来确实是这个样子。想到这，陈叶运起流光，加速向前奔去。昊耘从后面赶上问道：“陈叶，这么着急干嘛？”“去找师父。”陈叶简短的回答。两人回来后，陈叶找到荷昇，第一句就问道：“你曾经说过‘无法感到自己的存在’对吗？”荷昇看了昊耘一眼，点了点头。陈叶说：“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存在吗？”“进来吧。”荷昇说道。“我去看一下绿光。”昊耘说完就走了。陈叶跟着荷昇来到书房，书房中放满了不同语言的书，陈叶曾经来过一次，但因为什么都看不懂就再也没来过。两人在椅子上坐下。荷昇说：“你问我什么是存在，存在本身没有意义，真正的意义就在于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存在。就像这盆花一样，”荷昇看着置于书桌上的一盆花“你认为前面是一盆花，而我眼前的却是一片原子堆合物，我虽然知道它是一盆花，也知道它能净化空气，令人赏心悦目，但对我来说它和这桌子没有任何区别。”陈叶静静的看着他，自己想来这花还是花的。荷昇接着说：“我一直没有和你们说过我的世界的事，我是怕会影响你们对世界的看法，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因为你没有人生观世界观，你只有宇宙观。我告诉你也是想让你能融入你的世界，因为你还是有选择的。”“你没有选择吗？”陈叶问道。“有，”荷昇久久的看着那盆花后说道“所以我从我们那世界出来了，重新寻找我的存在。”“找到了吗？”荷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把我们的历史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自由历史阶段，理性历史阶段与被动历史阶段。在自由历史阶段人类无法掌控自己的发展途径，或许你认为这才应该是被动历史阶段，然而从宏观上看，人类无法掌控的历史才是最安全平稳的，虽然那时大部分人生活的并不好。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到了理性历史阶段，人们不再存在阶级性差异，人们开始理性的向前发展，期间发生了很多次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不协调，但通过理性调节都挺过去了，可是在这一时期，人们发现由自由历史阶段进化产生的情感情绪这些副产品在这一时期遭到了严重退化，那时科技已经非常发达，宇宙中几乎已经没有了秘密，很多人认为人类已经进化到了终点，引发了自杀群潮，人们对生命极为看轻，已经找不到了存在的意义。剩下的人们没有多少主动意识，但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为自己设置了种种障碍，想重回自由历史阶段，这是理性历史阶段的最后一次进行的理性调节。这时人类进入了被动历史阶段。在这一时期，人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获生活激情，人类就像成了只会被动行事的行尸走肉，饿了吃一些，粮食没了就种，死了就死了，人们利用曾经设下的障碍被动的做着事情，可仍然无法再次获得情感。我就出生在这一时期，但我并不只是在那个世界长大，这里边的原因很复杂，因为我脑中还存在有一些没有经历过的记忆，我就是为寻找这些记忆来源进行了宇宙旅行。但我也常常在想，这些记忆会不会也是那些障碍，为了让我活下去先人们曾经就设置好的呢。可是不管怎样，有些事做即便是被动的也是好的。”荷昇说完，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这久久的安静不被任何人注意。陈叶听着荷昇的话，自己渐渐明白了一些问题，自己与那些被动历史阶段的人完全不同，他们已经丧失了感情，而自己心底还是拥有的，只是自己缺乏与世界沟通的能力，因此无法将它们带动起来。陈叶久久的想着荷昇最后那就话，“有些事做即便是被动的也是好的”，自己从幻谷出来后本来不想再去参加比赛，听了这句话后陈叶又决定去了，也许只要自己多做一些事情就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想到这突然想到那几处比赛的地方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陈叶问道：“为什么昊耘说石方阵是空间交会的地方，你不是说宇宙是在异空间中产生的吗，怎么会有单独交会的地方？”“并不是交会，而是波动层达到了一致。其实你只要知道空间的组成就明白了。空间是由空间因子密不透风的堆砌成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时间有一个明确的流向，只向前不向后？”陈叶摇了摇头，荷昇接着说：“那是因为奇点爆炸后能量向异空间传递的方向是一致的，正是这一流动过程产生了时间，但是因为能量的逐渐衰弱，如果异空间有一个稳定的时间的话，我们在异空间会发现我们的时间正在逐渐变慢，所以我们才会感到宇宙在加速扩大。”“那宇宙的扩大也应该减慢啊？”荷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是因为宇宙质量太大，惯性也很大，它的减慢速度可比时间慢得多了。”“这么说，总有一天时间会停止了？”“没错，如果那时候还有人的话，他们甚至都意识不到时间已经停止便静止不动了。先不说这些，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空间是有层面的，正是这个三维层面使得能量有稳定的方向性，而异空间却是个四维层面，层面之间存在差异性，但总会有的地方四维层面的其中一部分与宇宙的三维层面相一致，石方阵就是这么个地方。在那里你若用天诡，能量是无法发生转移的，那里的能量靠物质填充，当稳定后就会那个样子，多了少了都会引发变化，倘若没有稳定那里就是一个时空裂缝，我的世界曾经有一个三角洲就是这个样子。”“那你说的与空间的吐纳振动频率又是什么？”陈叶接着问道。“我们之所以能看到感到这么多物质，宇宙中这么多星球星系之间的关系，都是因为空间的联动性。倘若空间是分散的，物质与物质之间就不会发生联系，就不会看到光，感到热，存在万有引力，甚至连我们感到时光流逝，拥有记忆等等。许多能量的特性的产生都是因为空间联动性，过去我们以为光既具有波动性又有粒子性，其实光只是热量传递时达到了空间因子的那一振动频率产生的。波动性与粒子性都是空间的特性，能量传递时的差异性造成其与空间因子振动频率的不同，波动性与粒子性表现的程度也就不一样了。只要它的一个振动周期的大小比空间因子要大或者相等，就既有波动性又有粒子性，越大粒子性越不明显，如果比空间因子小，按理说只具有粒子性，但实际情况复杂得多。空间的传导就像一个吐纳过程，所以就叫吐纳振动频率了。幻谷的产生我猜是那里有一个不稳定的能量放射器，应该是有外来文明来过留下的。屏蔽混淆感知的手段有的是，你若想学幻术我可以教你。”陈叶摇了摇头，看样子宇宙远比自己的想象要复杂的多，但知道那些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是拥有自己的人生，与所有人一样有大苦大甜，有快乐伤感，自己不想像荷昇他那世界的人们一样无滋无味的过一辈子。自己要主动做一些事情。陈叶离开书房，来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修炼魔功，明天开始比赛，自己要保证自己保持良好状态。可是刚一修炼，陈叶感觉自己魔功的境界已经完全改变了，难道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有了提升，究竟提升了多少陈叶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种瞬间提升的感觉不曾有过。第二天，陈叶与昊耘带着巨蟒和绿光来到凯国，与那里的十几名参赛者一同赶往桓雅国的赛场。在那初始场地挤满了人，人群中间是骑着各种各样巨兽的参赛者。近些日子巨蟒与陈叶的关系依然很微妙，见面就要打一番，打完也不离开，似乎和陈叶关系还很好，他们之间除了打架喂食之外没有多余的交流，但今天陈叶带它离开的时候，它似乎知道陈叶为什么带它去，没有一点反抗。陈叶他们一群人落入人群后，周围凯国人一片欢呼，为他们呐喊助威，他们也连连向人群致意，昊耘这时靠近陈叶问道：“你这巨蟒应该能让你骑了吧？”“不知道。”陈叶说着跨到了巨蟒的身上，巨蟒盯着眼前众多的人与巨兽，没有任何反应。“能了。”陈叶答道，他这是第一次骑上巨蟒，他曾经都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陈叶发现这里的巨兽各种各样，实力更是相差悬殊，但这些巨兽都各自安详的呆在主人身边，没有惧怕的迹象，陈叶问道：“实力弱的巨兽难道不惧怕强的吗？”昊耘答道：“巨兽怕不怕，全看主人气场大不大，只要主人修为高，再弱的巨兽也不怕。但是在比赛之初，大家都气息内敛，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不能盛气凌人，还没比赛就打击别人。巨蟒是隐秘性动物，最擅长收敛自己的气息，不会用气势惊吓别的巨兽。所以你倒不必刻意收敛。”这时两个人带着一个巨豹一个巨犬靠了过来，是寒虎与梧骍。两人和陈叶他们打过招呼后，梧骍看着陈叶身下的巨蟒说道：“原来真可以驯化，真是让我们又长了见识。这一年来你们肯定也花了不少功夫吧？”“也没……”昊耘刚想说话，却看到绿光张嘴向巨豹的脑袋啄去，啄了一口又想啄第二口。昊耘连忙阻止，只见那巨豹只是抖了抖耳朵，没什么反应。寒虎说道：“这巨豹我们驯服不了，是我们那驯兽师驯的，虽然很听话，却一点也不彪悍了，早知道当初真应该放了它。几人又聊了一会，比赛时间临近，寒虎与梧骍分别找自己的国家位置准备比赛去了。昊耘对陈叶说：“你可能没发现，你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气场。”“什么气场？”陈叶问。“一种不想别人与自己说话的气场，就是这种气场隔离了你与世界的感觉，你如果能改，就不会现在这个样子。”陈叶转过头去看向前面。“你看看，就是这个样子，哎。”昊耘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气场，是怎么形成的？之所以感觉不到自己，即便自己对这个世界充满渴望可还是无法融入，原来是自己先拒绝了这个世界。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人们都向头顶看去。天上一道五彩光华，各国国王都站在上面。站在中间的紫衣老太太用嘹亮的声音说道：“各位参赛者，你们能来到这里分别都承载着自己祖国的荣耀，希望你们能够发挥自己的最高水平，公平竞赛。不能携带武器，不许使用杀伤性攻击，比赛时不准拿一块以上银环，不得夺取他人银环。你们代表了自己的国家，任何投机取巧者都有损国家威信，荣誉绝不会留给这些人的。一会当天空鸣响之时便是比赛的开始，现在准备。”老太太一说完，近三百位参赛者迅速骑上巨兽，做好冲刺的准备，整个赛场极为安静，空气仿佛已经凝固，突然一声鸣响将这凝固炸开，整个赛场瞬间沸腾，数百位参赛者向前冲去。陈叶感到四面八方的气势一下子猛增，朝自己挤压过来，而巨蟒凭借着扭动身躯便能轻松化解，陈叶骑着它迅速向前冲去，看样子巨蟒完全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大家这一拼命地宣泄气场，强弱立马分了出来，很多人无法承受被落在了后面，人群渐渐成了细长条，马上就要到藤流河了，陈叶现在在人群中间的位置，藤流河里只有80个银环，自己必须靠前。陈叶急速向前冲去，前面不少人干扰堵截自己，陈叶轻松绕过，心想你们不赶紧朝前冲，堵截后面的有什么用。到了藤流河，陈叶只看到了瀑布，上面的藤条植物不见了。陈叶骑着巨蟒冲上瀑布往里冲去，水流上面还有很厚的藤条，只是山壁与上面没有了，光秃秃的显得空间很大。越往里随着陈叶赶超的人越来越多，藤条渐渐多了起来，原来外面的藤条全被先前进来的人群冲碎了。前面藤条的密度越来越大，藤条不缠巨蟒，自己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速度丝毫不减。随着深入陈叶注意寻找着银环，自己渐渐看到了最先进来的那一拨人，这些人尽量不去破坏藤条，使用的能量恰到好处。不断有人找到银环向上冲去，这样越在前面的就越有优势，自己需尽快找到银环，就在这时，陈叶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块，加速朝那赶去，突然前面的藤条密密麻麻的朝自己冲来，原来旁边有一个人加大了自己这边的热量，使得这一区域所有藤条朝自己围来。陈叶运功将藤条震断，可后面又有一波，自己被这没完没了的藤条阻住，眼看那人便要抢走银环，陈叶将自己的身体旋转，巨蟒也与自己旋转到一处，自己用混元一不断地同化着与自己接触的藤条向前钻去，靠近那人后，施展魔功渐染术排山倒海似的朝那人攻去，既然不能使用高浓缩的杀伤性攻击，那自己就大面积攻击，肯定伤不了他。那人识得厉害，似乎不愿与陈叶多做纠缠，反正前面银环还有很多，便向前赶去。陈叶因迅速向前冲，身上缠满了藤条，这些藤条非常坚韧，不使劲根本无法震断，这时离银环很近了，陈叶想先将银环拿过来再用魔功腐蚀掉藤条，可伸手刚要去拿，巨蟒突然缠紧了自己，而且越缠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