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俯身帮许平冬收拾东西,听着许平冬不停念叨着:“就不能给我换一个妹妹么?”之类的话,他只是默默地整理。两人整理书房的时候,再次撞在了一起。
这次许平冬没有骂Peter,也平复了原本怨恨小安的心情。Peter只是说了声:“对不起。”就继续整理去了。
许平冬怔住了,看着Peter帮自己做了许多事情,自己却总是对他骂来骂去,这一次许平冬第一次感觉到了愧疚。
许平冬心里这样想,其实,能有个人愿意被你骂从不还口,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第二天,许平冬从床上起来,刚开门就见到了在门外等她整整两个小时的小安。
许平冬被吓得不轻,但看着小安的脸色像是出什么大事(不管什么时候小安的脸上,永远都是毫无表情)。
“要死啊!想吓死你老姐啊!”
“没。头发真乱,快去刷牙。只有两分钟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两分钟?给你两分钟能做什么?”
“和你说话的时候就穿好衣服了。”
“到底什么事?”
“啰嗦,咱老娘都没你这么爱问问题。嗯,可以出本《一亿个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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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了五角场上海书城的门口,只是看上去和平常不一样。
这里举办的是小安的新书发布会,少不了还要做些澄清。小安的穿着总是那样的寻常,走在大街上更不易被人认出来。
这次的承办方是兄弟联盟。来头可大,这是兔子的老板和小安的老板联合创办的。再说,他们本来就是兄弟,这样看来倒也不稀奇。只是前几日新闻上说这对兄弟并非亲兄弟,也得到了双方的认同,还有传闻指出他们现在会有这样的功绩只是为了能让作为养母的黛瑟琳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可惜老太太生来就不是享福的料,一下子高兴过了头竟一命呜呼了。
于是,对于本身就是孝子的这对兄弟悲痛难抑,更添诸多揣测,纷纷怀疑兄弟联盟离倒闭之日不远。
人算不如天算,兄弟联盟日益做大,甚至可以独占整个北外滩。
兔子先到,上台签了字后。一个记者立刻逮着机会问:“传闻说您和另一位作家正在交往,这是真的吗?”
“我今天只是作为安安好友的身份出席,对于这些问题不作回应。”
兔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小安到了。
我上前对她轻声说道:“你的座位在兔子的旁边,放心还有你的老板。”
刚刚上台,那名记者再次提问:“您是因为前公司给的稿费不多,才选择与前公司解约的吗?”
“这个本身就不是稿费多不多的问题,就牵扯到一个原则问题,每个人的原则都不同,所以处理事情方法也不同。”
“有网友说您是借此炒作,请问您对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我要是真的想炒作的话,用得着把自己搞破产?我觉得这个网友可能只是想借这个话题来提高自己的关注度。”
“好的,我的提问结束了。谢谢。”
可仿佛有件事不提,这群记者就不死心似的。
终于,有人提了出来:“请问对您和现公司作家传出的绯闻作何回应?”
“今天是新书发布会,所以无关的内容请不要提。”
曝光度越大,影响力越大,失去的就是个人隐私权力。粉丝想要了解偶像的行动,于是有了狗仔,当天就能上娱乐头条。
作为明星的他们所承受的往往是我们意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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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回到家里的许平冬直接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传来的却是小安的责骂:“我昨天刚洗干净的抱枕!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
“人不是用脚走的么?用滚的好像是溜溜球吧?”
“我管你变成什么!给我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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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兔子给小安打电话。
“安安,对于今天那些记者的问题,我们是不是该做出些回应啊?”
“嗯。发weibo吧。”
“好。”
“嘟——”兔子挂了电话。
第二天的娱乐新闻头条变成了——新书首发引关注,与男友互发weibo秀恩爱。
本来只是为了能避开些谣言,现在变成了秀恩爱。现在的他们面对的可是兄弟联盟死都不会更改的规定。
兄弟联盟往下就分成了Sky和BlueBlack不论是哪一家都明确规定公司内任何人员不得交往。
很多人因为这条规定最后都分手了。我问兔子这样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就算如此,你也还是要和小安在一起吗?兔子嘴角微微上翘,平和说道:“当然。我一直信奉一件事就是不论任何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能将人情。除了那些犯罪的,有过前科的。”
“可公司是不会更改规定的。”
“公司一定会。李希,在我和安安之前公司就已经有很多情侣了,但他们都分手了。所以这次公司一定会更改规定。”
“就因为那条规定?”
“没错。只有不敢爱的人才会选择分手和离开。”
兔子说对了,但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也警告着兄弟俩的关系不同从前。
任何重要的会议只要是有其中一个的,另一个就绝不会出现。
即便是在老板分道扬镳,各顾各的时候,兄弟联盟却没有一点垮台的意思。
要说他们会因为一件小事闹不和实在难以相信,可现在就这么实实的摆在眼前,倒也不得不得让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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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坐在电脑前完成最后一份要打印的稿子。平日里,坐在电脑前从早打字打到晚上,每个休息。今天倒是可以偷个懒了,小安却劝我先把事情做完。
的确,事情做不完放在心上,实在闹腾。像小安这种工作狂来说,她说这种话来一点不用感到诧异。
在电脑前敲了半天总算是完成了,我把打印好的稿子送到兔子家。这时候他在书房里看书,不想打扰到他就到他房间放在抽屉里用钥匙锁好。
刚从他房间里出来,就遇见了关上房门准备出去的兔子。
他像是没有发现我,直接开门走了。我在那儿愣了几分钟后离开了。
我也明白,兔子哪里是没看见我,分明是注意力不在我身上。看他穿衣服的样子,像是要去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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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在厨房里准备早饭,小安早就出去和到她家等她的兔子一起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许平冬则在一旁看着阳光下的Peter。其实Peter的脸虽算不上精致,也能称得上是个俊男,诚然没有兔子那样的不真实。
“你能教我做饭吗?”
Peter愣了会儿,一阵沉默。回复给许平冬的只是浅浅的微笑。
“为什么想要学做饭了?”
“只是想学。”许平冬的花痴又犯了。
“……你可以不用学的。只要我会就行了。”
“能教我一点么?要是在外面住上一晚的,我只能饿肚子了。”
“你不会饿肚子的。因为有我呢。”
他们俩个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咚——”许平冬的筷子被她手蹭到地上,发出悦耳地声音。
“什么?”
“没什么。吃吧。”
Peter原本是个富商的儿子,富商出了车祸,母亲伤心过度最后竟就这么死了。富商死前曾欠下高额的高利贷,为了偿还把房子做抵。
整日在街上不知该怎么办的他,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开始在街边睡觉,每天从早走到晚,到一处便随便找一处足以睡的地方睡上一觉,有时睡在了施工的地方,第二天醒来被那些工人揍了一顿,却没钱疗伤。
他不敢去行乞,因为他怕那些人会找上他,再问他要钱,可他哪里还有钱呢。
小安也不知是怎么遇上的,初次看到他时,原本整洁的西装现在破烂不堪,鞋子早已磨破,却没法换。当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小安的床上,小安告诉他:“要是怕那些人有我,再不行告他们。桌上有张卡,没有密码,里面的钱你先拿去。”
“我已经没有家了。”
“那就和我一起住,旁边有间房间自己收拾一下。”
从此,Peter再也没有离开过小安,他始终忘不了那一年要不是小安的接济,他早就饿死在街上没人知道。
不管小安做出什么决定他总是答应。
就像小安说的那样,Peter他给人总是温暖的,就算他只是给你递张纸巾你也可以在他怀里放心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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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在耳边作响,我不耐烦的接了。
耳边传来傻子的声音:“你倒还真睡得着,快点到公司里来。”
“怎么了?”
“快来!我公司外面等你,见了面慢慢说。”
说完便挂了。
这是傻子头一次和我通话没超过五句,终究还是好奇心作祟,揉揉双眼从床上起来。
到了公司,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他倒是来了个直截了当。
“兄弟联盟要关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南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成渝,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极化。”
“你到底要说什么?”
“兄弟联盟说解散就解散,当初答应给南城的股份没给全。一个说英文一个说中文,现在是鸡同鸭讲,听都听不懂。”
“那你找我干嘛?不是还有你哥么?”
“老板这次讲的英文,我哥他也听不懂。”
电梯很快就到了,其实傻子真正不解的是,为什么他哥和小安听了那俩兄弟的话后都抿嘴笑。
傻子是听不懂法文的,看来他们的对话是法文难怪小安会听得懂,她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刚进去,他们就全都坐下谈事了。
我和傻子互相对视了一下后,一脸茫然。
几小时前,在一旁听着互骂的小安终于受不了,就对着南城那个代表说:“最近他们的关系不太好,您是不是改天再来?”
“好。”
这代表一走,兄弟俩立刻止住了骂战。
哥哥向弟弟道歉,弟弟向哥哥道歉。鞠躬都快躬到地上了。
兔子一把把他们两个拉开,这才有了我们先前见到的另一番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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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傻子开车送我回家,路上他对我说:“那都是他们安排的,为了一点股份。可以在外人面前撕破脸闹得和真的一样。”
“他们要那三分之一的股份做什么?”
“给他们的母亲买块墓地,还有他们自己的。”
车停了下来,傻子熄了火。对我说:“明天不用上班了,哥放你假。”
“几天?”
“就一天。我也一样。”
“是你自己争取的?”
“不是。我该庆幸我有这么个哥哥。走了,早点睡。”
“好。”我堆了个笑脸。
街灯渐渐黯淡了下来,我看向微微有些亮了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