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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意外之喜

当高长恭拿到邺城发来的圣旨的时候,南边也传来消息。圣旨上除了封赏,还告诉高长恭,以后三品以下官员可以自行任免,向吏部曹报备即可,三品以上报尚书省审核,无需直接向皇帝奏报。并且告诉他,他做的新胰子很好用,另外皇帝带着和士开等人去了晋阳,让高长恭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也可以去晋阳喝几杯汾清美酒。

南边传来的消息是,周迪部在豫章、鄱阳二郡直接的山谷扎下了根,并在豫章、鄱阳、巴山、临川四郡的乡间村里广募新兵,藏兵于山。而程灵洗率军屡次出击,总是打不到实处,有几次太过于深入,被周迪率部用山间落石击退。程灵洗就是率兵追上了山,也是无所斩获。周迪的老部下自不必说,就是新兵,也多是山野村夫,平日不是上山打猎,就是上山砍柴,所以周迪部在山间很容易摆脱追兵,而且路上有猎人布下的陷阱,追兵就更追不上了。

周迪部在追兵退却之后,也偶尔率兵下山到附近乡里,肃清了不少身负血债的地方恶霸,至于名声不错的乡绅也是广为结交。所以,周迪部在四郡之间,名声是极好的,百姓乡绅甚是拥戴,这就为官府在民间探查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当初在行台尚书府的那晚,高长恭就为周迪定下了策略,积粮练兵,不争一时之成败。高长恭就拿周迪新败这个战例分析到,就算你攻下了东兴、吴州、陈留,但是攻下之地再派兵驻守,兵力必定后继无力。而程灵洗率大军,攻下一城,自有他人接手,不用他程灵洗分兵驻守,这样就相当于被程灵洗分而击之,自然是大败。所以周迪不是打仗不行,而是粮缺兵少,无以为继。他周迪能筹到的粮食有限,粮食的多少自然就限制了他养兵的多少。最后得出结论,他周迪再练一军之后,只能攻城,而不能占城。而他周迪屡败之后,还能拉起队伍,是因为他在民间深得民心。当初他二次起兵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为南城、东兴、永城三县民众响应。之后章昭达屠戮临川百姓,也没有跟百姓口中得到他周迪的消息,也是因为临川百姓念着他在侯景之乱时保境安民的好。

通过那一夜,周迪认识到,他最大的后盾是百姓!百姓觉得他做的事是对的,百姓才会支持他。所以周迪回到南朝,更加认识到百姓的重要性,他更加爱护这些只是稍加恩惠,便会涌泉相报的百姓们。他明白,他现在就是齐国安插进南朝的一把刀子,以后他再想动,要得到北边的允许,更何况还有兰陵王这等奇人,他相信兰陵王既然能给他那么大威力的宝贝,那兰陵王手里必然会有更厉害的,所以他觉得这辈子绝对不能当兰陵王的敌人。

而高长恭此时不会知道,有人会已经觉得他是不可违抗的了。高长恭派人把册封周迪的圣旨送了出去,便想到,要说在扬州道的事情,应该算是结束了,但是皇帝现在没有把他招回去,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难道真要对南朝用武?现在时机不对啊!刚打退周军和突厥,之后有是黄河发大水,虽然因为自己而减小了灾情,但也还是不合适啊。想不明白的高长恭,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高长恭随后便去了后院,今天他要带着孤儿学生们组装着自行车。自行车的部件是铁匠按高长恭的要求手工打造的。当然,高长恭不可能穿着长袍大袖的衣服干这些,高长恭此时穿着他自己设计的衬衣和裤子。衬衣是立领的,正面缝着五道疙瘩布扣,袖口用金属扣子。裤子是麻布做的直筒裤,拉链用扣子代替,腰间系着腰带,而周围的孤儿学生们也全部是这样的穿着。刚开始这些学生们觉得这衣服很怪,没襟没摆的,不过是王爷弄的,就穿着吧。可是慢慢的,他们就感觉出这衣服的好处了,平常练功夫,做手工的时候,没有裙摆方便了很多。而周围的工匠,也看出了好处,也自家找人做了一身。别说,干活的时候,还真方便了不少。于是现在,高长恭的学生、工匠、亲兵都有这么一身,平时穿在里面,外边穿常服,一般人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但是干活或者大动作的时候,就显出不同了。

忙活了半天,终于把自行车装好了。高长恭的这个自行车,部件因为是手工打造的,所以难免有些不能配套的,也亏得当初他让铁匠每样都多做几份,现在可以找个差不多的磨一磨凑合用。因为现在没有弄出来橡胶,所以刹车用的闸皮是用牛皮代替的,轮胎是用牛皮缝的,里带是用猪大肠吹起来的。高长恭试着骑了骑,还凑合。当然,因为滚珠轴承没有安上,所以这个自行车是不能踩着脚蹬不动,让自行车空溜的。此时周围的学生、值班的亲兵,可都好奇了起来,每个都跃跃欲试的。可是,现在王爷刚下来,谁去骑还总要有个先后。此时,尉相愿不得不说有种优越感,谁让在这的除了殿下他最大呢。平日也是他替殿下督促着学生和工匠,这让别人都不敢跟他抢。他现在穿的是常服,当他要上车的时候,高长恭让他把常服脱下来,他开始有点不解,不过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常服是有裙摆的,这骑自行车,还不得绞进去。于是他脱了常服,准备骑的时候,高长恭要在后边扶着,他说什么也不让,周围人也不让高长恭扶,高长恭只得作罢。高长恭看着尉相愿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摔了几跤,才慢慢的掌握的平衡。高长恭也就去洗手了,刚才安链条,没有润滑油,弄的一手猪油。高长恭已经命人在打造另一套部件了,另一套是一辆三轮车,到时候弄好了送给皇帝。

高长恭下一步准备把蒸汽机和柴油发动机做出来,有了这两个动力源,那其他的一切就好说了。至于高长恭为什么不做汽油发动机,那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现在的条件只能做出直馏汽油,而直馏汽油不能单独作为汽油机的燃料,必须要将其精制、调配,有时还加入添加剂才能作为成品油。所以现在只能选择,只需要蒸馏就可以得到的柴油了。至于为什么要蒸汽机、柴油机一起做,那是因为,蒸汽机完全是体形决定动力的。要不然火车怎么不用柴油机?而柴油机可以小型化,做个拖拉机、越野车什么的。而且高长恭有个想法,用蒸汽机做动力的船舰,在长江里就是如鱼得水,而南朝的水军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了。只要掌握了长江,就等于打开南朝的大门。而且沿江而上,可以切断周朝对长江以南的控制。想法是好的,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现在的任务就是一步步的打好基础。

高长恭之后来到了一个小作坊里面,看着几个工匠在鼓吹着火炉。径自来到一旁,看着已经烧出的成品,高长恭随手拿起了一匹五彩斑斓的透光小马。高长恭感叹道,还是烧不出完全透明的玻璃啊!也不知道到底缺的是什么,只记得有石灰石、石英砂和碱,所以只能任由工匠师傅们自行摸索了。不过现在能烧出这样的也不错了,毕竟现在谁都没见过玻璃,就是人们喜欢的琉璃,也不像玻璃这般透光好看。高长恭相信,这些玻璃摆件只要拿出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样算起来,现在高长恭可以得钱的有胰子、还有已经在悄悄售卖的硬木家具、再算上这玻璃摆件,已经有三个财源了。高长恭盘算着,这几天让尉相愿找人把这三套工匠作坊,全部安置到兰陵郡去。

此时,有下人来报,合州刺史卢潜求见。高长恭换了身衣服来到正厅,见到卢潜,便问道:“卢大人此来,所谓何事啊?”卢潜笑着说道:“下官是来恭贺殿下的。”高长恭一愣,自己刚接圣旨没多长时间,这卢潜就来道贺,有点意思,高长恭说道:“想不到卢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啊!”卢潜说道:“非是下官消息灵通,实是下官正好碰到了京城来的天使,下官好奇一问,方知是为殿下而来。”高长恭说道:“那还真是巧啊!不过,此番又不是什么大功,还劳得卢大人专程来一趟,还真是叫孤不好意思啊!”卢潜笑道:“殿下过谦了。此番谋划,全赖殿下,下官来贺,实是分属应当。”高长恭看着卢潜,既然这个卢潜这么积极,那么他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的,高长恭接着说道:“既如此,那孤就不与卢刺史客套了。来人啊!设宴,卢刺史来,坐。”卢潜当即说道:“谢殿下。”

席间,高长恭方才明白了卢潜的意图。卢潜所在范阳卢氏,之前因为政局动荡,备受打击,偶有入仕,也是官位不显。现在范阳卢氏官位最高的,便是他卢潜,但是他在朝中无人,备受排挤,所以只能外出地方。现在他想交好高长恭,看能不能再获升迁。对于高长恭来说,这是正中下怀啊。王琳还没收服,这卢潜便先投怀送抱了。高长恭是直想大笑,真是瞌睡了遇见个枕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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