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没有生气。
谭玉莹尴尬笑笑,没有接下话。
白汐看着她那样子,真是攻于心计的女人,压根不想多看她一眼,于是,“既然是去看王太后就快启程吧,别到时说是因为本宫而耽误了!”
话音落下,白汐就命令宫人继续前行。
谭玉莹吃了亏,狠狠地瞪着白汐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恨更加的深。
白汐——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摘自苏轼的《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白汐迎着暖风站立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望着天际边,白光茫茫的云彩,很耀眼,却如何也舍不得将视线移离。
她在等人——“臣风云,参见王后娘娘!”
身后,响起了风云底气十足的声音。
白汐迅速回头,“查到了?”
“他——”风云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愿提及的样子。
白汐急了,“说!”
“据信子回报,却有此事!”
风云的声音压低了,低垂着的头,挑起眼帘,注意着白汐——有那么一瞬间,白汐的表情僵了僵,一副很震惊的样子,随后,“继续说,他怎么了?”
“被令狐尧赶出霸国,如今——不知流落何处!”风云最终还是如实回答了,刚开始,他真的想隐瞒下去,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
白汐浑身一怔,步近风云的身边,追问:“什么叫不知流落何处?被令狐尧赶出霸国,又是什么意思啊?!”
白汐朝风云嘶吼,一双眸子除了泪光就是惊慌——没错,所谓的“他’指的就是独孤鸿——没错,是她那日听了冷逍的话之后,派人拿信给风云,让他去追查的——没错,以前的冷漠都是她伪装出来的——没错,至始至终,她爱的,就是独孤鸿!
“主子,请你冷静!”
风云紧蹙眉目,瞧着白汐的样子,极度难受,在他眼中,白汐一直都是坚强与脆弱的矛盾体,而她的脆弱,只为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他,而是独孤鸿!
白汐不再看他,此时此刻,跟她说冷静?她要如何冷静?
“风云,你派人去查看,看看他到底去哪了!若有踪迹,立即将他带回来!”
白汐忍住眼中的泪不让其落下,声音有着让人信服的威严,身子倚靠在亭沿边的围栏之上,心里依然乱七八糟,完全不知所措。
“是!”
风云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她眼中的坚决便不忍了。
风淡淡地吹,尽管暖彻人心,也无法温暖白汐那颗愈渐冰冷的身体——时至下午,令狐馨出现在白汐的寝宫内。
据说白汐病了,却又诊不出病症。
她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却是一身红衣,让人看着,深感诡异。
令狐馨站在她的榻前,望着她的脸,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一直在身体里乱窜,直教她难受。
不是该开心吗?
一直以来,在她的身边,也只是想让她遭到更加惨的遭遇,可为何此刻,自己竟丝毫都不开心呢?
令狐馨问着自己,不禁坐到床沿边,目光迷茫地看着白汐,眼前的那张脸不愧堪称为“绝色’,你看,连“沉睡’的样子都能那么美,那么迷人!
“白汐,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她像是在问着自己,又像是在问着白汐,总而言之,她就是问出了心中多年来的疑虑。
从一认识到现在,都快十年了!
令狐馨长叹一声,带着落寞离开了。
白汐的睫毛微微颤了下,始终没有睁开眼。
其实——她听到了!
令狐馨离去了,白汐依旧沉默,俨装她的昏迷。
到了第三日,她终于肯醒了。
因为今日,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是她与风云相约的日子。
正殿。
白汐一看到风云,便急切开口:“如何,可有找到?”
风云看了眼她,摇摇头,表示寻找未果。
白汐再次失望,方才的那股充满希望的劲消失得无影无踪,霎时间恍如泄了气的气球。
“风楼的势力如今可算是节节攀高,不知主子有何打算?”
风云意图想要转移白汐的注意力,不愿意她在寻找一事中再次失去自我,他担心的,始终是她报仇一事,下场如何,谁也预想不到。
“你是在提醒我?”白汐的声音有些沙哑,关于风楼与猛虎会之事,她一清二楚。
她知道,风云此刻在担心自己,抬眼看向风云,“你放心,我断然不会忘了正事,更加不会有事!”
没错,至始至终,她与风云都没有决裂过,之前不过是一场戏,演给众人看而又能引虎出山的一场陷阱!
效果不错,把谭权这只老狐狸给引出来的,就连云顶天这个护国将军的野心也昭然于世。
这些,冷鸢已然知道。
风云凝着白汐,顿时不再说话。
月落乌啼,白汐的凤驾来到了令狐馨的寝宫,令狐馨一见她,有点意外,其实她意外的是,这么久了,白汐第一次来她的寝宫。
“你醒了!”
令狐馨嘴角含着一抹淡笑,问得风轻云淡,很明显,白汐醒来之事她早已知晓。
也是,皇宫本就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关于白汐这种大人物的事,肯定第一时间就能传遍整个宫苑,毫不出奇。
白汐开门见山,“我来找你谈谈!”
令狐馨望着她,一脸迷惑,白汐一笑,却很认真地问:“与我做朋友,是真心的吗?”
令狐馨的眼神有异,躲闪着白汐的目光,犹豫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老实说吧,我只想知道而已,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没其他意思,她就是想搞明白而已。
“是!”
令狐馨猛然抬头,很坚定的眼神与语气。
她眼里的真诚让白汐相信了,她倏然一笑,很满意这个回答。
南国,是靠近与北国的一个小国家,平时靠着北国来维持整个国运,也因为国小,势单力薄,所以这个小国,较为平和。
在南国的一个小镇上,一个身着的男子因为抢食一个馒头而被人追到小巷子里,给人打得头破血流,在他完全没法站起来的那刻,几个追赶者纷纷朝着地上的他吐口水,嘴里还送上几句脏话,然后狠狠地踩碎由男子手掉出的馒头,瞬间与泥沙混合在一起,脏不忍睹。
看着地上那雪白的馒头转瞬就与地上的泥沙为伍,男子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意,有挣扎,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