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颤颤地跨入房内,心里十分紧张——她闭着眼,试图让自己放轻松点——独孤鸿的目光看了过来,浑身僵了一下,脸色微变,却又很跨就恢复过来——趁着凤诗诗闭眼之际,他把一切能露出蛛丝马迹的表情尽收回去,再专注地看着书——这一次,终于不再是“孙子兵法’。
“独孤大哥——”凤诗诗睁开眼,见独孤鸿正看着书,信步走近轻喊了句。
独孤鸿转过头来,一脸迷惑:“你是谁?”
风云让灵猫送蔡琪珊回府,而他便护送白汐回宫。
御书房。
“臣妾参见王上!”白汐一见冷鸢,冷淡地朝他施礼。
冷鸢紧蹙起剑眉,知道白汐为何会如此,隐忍住心底的痛楚,声音低沉:“回来了就好!”
说后他又看向风云,说:“这次你将功抵过,朕也不再怪责于你!若无他事,退下吧!”
“臣告退!”风云躬身垂首,斜视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白汐,缓缓退了下去。
之后,冷鸢又将御书房内的奴才都给遣退了下去。
“你在怪朕?”
冷鸢从龙案上走下,来到白汐的身边,声音中分不出喜怒。
“臣妾不敢!”
白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冷鸢,失落之感划落心底。
朕……
他自称朕。
感受着白汐的冷淡,冷鸢一时间,竟无以开口。
是啊,当日错的人,确实是他——-可他……
“汐儿,你可能懂朕?”
白汐心头一颤,不语,不明白他的意思。
冷鸢又说,“朕能包容你的一切,却不能够纵容,你可懂?”
他的眼里,好像有着泪光。
能包容,不容纵容?
这有区别吗?
白汐与他对视着,依旧不语。
她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
她真的不懂——不懂——“朕的责任,于江山,于后宫,于朕的子民,都成为朕一生的牵绊,于你,朕可爱,可宠,却不能够纵容,你可懂?”
白汐的脸色微变,仍然沉默,那一句话,如凉风一般,一点点,一点点地侵入她的体内。
好凉。
“若你也爱朕,希望你能包容朕的一切,爱护朕的子嗣,你做的任何事,朕都能够原谅,唯独这一点,朕不能纵容,你可懂?”
一连三个纵容,三个你可懂,让白汐一点点地软了下来。
那股凉风瞬间变成寒彻心骨的冷风,在她的心底肆意呼啸,令她浑身发冷。
她明白了,懂了!
“王上说完了吗?”
白汐抬起一双黯淡无神的眸子,心里酝酿发酵着的情绪仿佛即刻就要爆发——她感觉到被一股闷气压住胸口,无法顺畅地呼吸——这一刻,她只想逃!
冷鸢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郁,却将白汐一揽入怀,“朕的好王后,朕的好汐儿——朕求你,给朕一次选择的机会,可好?”
他在求着白汐。
白汐满脑子都是他说的那些话,一次比一次难受。
如今,他又——“王上——白汐如何给你选择?您为何又要求我?”白汐挣扎开冷鸢那并不真心的怀抱,缓缓向后退步,“在你心中,原来白汐是如此心狠手辣,呵——白汐也无话可说。”
她的眼泪盈满了眼底,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软弱。
他竟然冤枉她,说她害死了他与丽妃的孩儿。
他竟然如此不信任她,竟然——这样,还是爱吗?
她在心里重复地问着,冷鸢啊冷鸢,我对你的才萌生的爱,就在这一刻,让你的几句话给击碎了,我不该——不该啊!
还是忍不住那如潮的泪水,任由它流落脸颊,白汐一刻也不想看到他,绝然转身跑开——跑出了御书房,跑出了拱门,跑出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她在心底不停地想着,泪水也不停地掉落着,那颗心如花卉一般,渐渐凋零:冷鸢,你既然不相信我白汐,为何还要口口声声对我说爱?
冷鸢,你既然给了我至高的荣誉,给了我无上的宠爱,为何又要那么残忍的,亲手扼杀?
跑到了不知什么地方,脚下似是绊到了什么,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全身的跌落,竟让她感觉不到痛。
她支撑着身子,衣裙都沾上了灰尘。
双手都流出红红的鲜血,越来越多,直到染红了她白汐的衣裙——白汐抬起手,用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两掌的伤口——好多血——特别是那雪白的袖子染开的火红,如一朵玫瑰花,正绽放开来——她的心猛被抽了一下。
痛——好痛。
不是手痛,不是伤口痛,而是那心,正一点点地折磨着她,仿佛被人用着刀子,一刀刀地割着胸口,每一刀,都似一个虎牙,狠狠地搅着那颗不再完好的心,最后鲜血淋淋,痛得让她无以叫出声,只能无助地哭着,哭着——那一刻,她立誓,痛过后,谁也别想再伤害她!
翌日。
等她醒来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是那样的可怕。
脸色惨白,双目无神,哪里还有半点气势?
于是,她喊来月盈为她梳妆打扮,而在她加以提议后,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遮去了之前的疲惫,一双杏仁大的眼,刻意在眼周涂个闪闪的金色,而鼻翼被修饰地更加的挺立完美,又不失小巧,皓齿红唇,双瞳剪水,粉腮红润,香艳夺目又媚惑动人。
总而言之,整个人变得妖艳,妩媚了。
月盈瞅着白汐,心里还是喜欢她淡妆的模样。
因为她觉得,王后就像个出水芙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可如今——却像一只狐媚人间的妖狐,特别是那眼神,好似能勾魂似的。
用完早膳后,白汐便摆架清丽宫。
然而当她来到清丽宫后,发现丽妃头发蓬松,睡眼惺忪的模样——好像才起床,现在正伸着懒腰。
白汐看到,着实吓了一跳。
“王后,据说丽妃自滑胎后,疯了!”月盈注意到白汐的惊变的脸色,附在她耳边低声喃喃。
其实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也只是在其他宫女的口中道听途说而来。
白汐一怔,缓缓移步向丽妃靠近——这时,丽妃的婢女端来洗脸盆,洗好了帕子,正想让她洗漱,却见丽妃一副很烦躁的样子,拍掉了婢女手中湿了地帕子——“走——走!”
丽妃很大声地吼着婢女,手还一直地挥着,看起来很抵抗别人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