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冷鸢迈开了脚步,每一步,都让他感觉离得白汐又远一分。
那种感觉,比被烈火焚烧还要痛苦。
看着冷鸢的离去,白汐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痛楚,嚎啕大哭起来——冷鸢——风云——对不起!
我真的不能因为一个伤害我的男人而去伤害你们。
对于妍贵妃的所作所为,白汐也早已知悉,甚至把她卖到青楼一事,她也听冬雪提及。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愤怒的。
可后来想想,这一切不过是她妍贵妃够狠罢了。
她白汐每每想要狠起来时,总是让一些事情牵绊着。
如今,她再也不敢立誓。
说巧不巧,白汐独自一人来到景月亭,才发现蔡琪珊与芸妃也在。
自从谭权死后,芸妃安静了许多,也许是识相退下了,也许是,她看透了一切。
蔡琪珊见到白汐,很友好地跑到白汐的面前,拉着她到亭子里坐下,起初,芸妃还一脸的不自在,可几人无拘无束地聊了一通后,发现彼此间的芥蒂,本就只是因为权力。
“珊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白汐的话中有丝揶揄的味道。
只见蔡琪珊尴尬一笑,“王后什么意思?”
这时候的蔡琪珊,竟与从前有了许多的区别,除了妆容外,还有一点便是没那么胖了。
白汐看了眼桌上的一直酱油鸡,觉得很奇怪,问:“你今儿不饿吗?怎么不吃?”
蔡琪珊含羞笑道,“不要——人家可是要嫁人了,爹爹说,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了!”
白汐一愣,果然是变化神速啊,短短的一些时日,蔡琪珊竟能转变成如今这个羞涩的女孩——“如此,还真是要恭喜你了!”她举起手中的茶杯,说:“珊儿,我祝愿你一生幸福!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了!”
芸妃与蔡琪珊也都举起酒杯,碰了下被子后,一饮而尽。
放下了杯子,芸妃突然问道:“王后,您打算如何对付她?”
白汐顿住,知道芸妃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勉强一笑:“走一步算一步!”
她真的没那心思去琢磨报仇的事了。
更希望,自己能像芸妃那样置身事外,以保所有人周全,可她与人不同,她肩上的责任,比冷壁说的还要严重,还要多!
“如此,芸熙祝愿王后你,万事如意!”芸妃眼里含笑,白汐看的出她此刻的真心,于是笑道:“想当日,你与我还互相争斗,现在想起,还真是好笑!”
说着,掌打芸妃的那一事,涌向脑海,令她不禁,又是一笑。
“是啊,许多事情,想开了,看开了,生活得也会轻松些,芸熙也会开心些!”这些话,恍若一些看破红尘的人说出,白汐不禁再次凝视着芸妃,她的眼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在看见她眼眸里流动的波光的那一刻,白汐心有为之动容,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有权选择与有权放弃的!
妍贵妃得知白汐回到宫后,怕事情败露,一直坐寝难安,今日,更是把自己的父亲叫入宫中,商量对策。
而一直游手好闲的邵公子,也就是邵诗妍的弟弟,邵朗,觉得在宫外再无其他好玩的,于是跟随着他父亲进宫。
然而妍贵妃命人捉走白汐一事,邵朗并不知晓,如今妍贵妃面对着风流成性的弟弟,也不敢跟父亲开口。
邵峰看出了自己女儿的心思,对着一旁坐着的邵朗道:“我与你姐姐有事商量,你暂且下去吧!”
邵朗闻言,一脸不悦,“此宫中我寸步不熟,要我下去,下去哪儿?”
妍贵妃听自己弟弟的要求仅仅是这些,叫来宫女,带着邵朗在清宛宫四处走走。
这下,邵朗很乐意地答应了。
说实话,宫中的宫女尽管不漂亮,但看起来也很养眼,就如月盈,长得就是一副可人的模样。
也如现在正带着邵朗在宫苑中游走的宫女小丝,长得也是一副小巧可爱的样子,在久经青楼的邵朗眼中,只是一番新鲜。
宫女带着邵朗走在游廊内,一句话也不坑,毕竟她也才十六七岁的样子,还是独自与一个男子相处着,相当的不自在。
而妍贵妃这边,见自己的弟弟都开了,才焦急起来,“爹,那几个人,你找到了没有?”
前两天,她就收到父亲的信,说是三个大汉都莫名失踪,如今,更是不知去向。
在她的眼里,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闭嘴,否则——邵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尚未找到,余下的几百两银子也未来找我索要,看来——情况不妙啊!”
邵峰本是个老实人,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答应妍贵妃,帮她找人去天牢掳走白汐,可因为她以死相逼,他也只好妥协,如今,总算是闯出大祸了。
说来也怪,那三个大汉均是健硕能打的,也不知谁还有那本事,将他们三人给抓起来。
听了邵峰的一番话,妍贵妃花容失色,“爹,你快想想办法啊,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留此三人在这个世上!”
邵峰知道妍贵妃又有什么主意了,痛心疾首,“妍啊——那是人命啊!你可万万不能乱来啊!”
邵峰如今可谓是后悔莫及,之前拿钱收买人,杀害太医院的学徒,叶童,而她又在宫中害死了丽妃以及其宫女,如今又——他真的不知,自己的女儿何时变得如此的残忍狠毒了,更是后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来到都城。
“爹——倘若你不帮我,将来死的,可是你的女儿我啊!”妍贵妃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她就不信,那个白汐每次都能那么走运——邵峰一听妍贵妃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心里慌张起来,“妍儿——你还想要如何啊?你害死的人难道还不够吗?你是不是要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说着说着,邵峰那双布满岁月的脸上,染上了两行清泪,一双眸子久经沧桑,看起来那样无助。
“爹——妍儿答应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爹——妍儿求你了,再帮帮女儿吧!”妍贵妃扑通跪在地上,哭得很可怜。
邵峰本来耳根就软,听得妍贵妃那声声保证,声声哀求,行行泪水,狠下心来,答应了。
说巧不巧的,白汐走到石甬道上之上,迎面撞见了邵朗。
遥遥看着,她越发觉得邵朗很眼熟,可在哪见过,她想不起来了。
然而邵朗比白汐的记性好许多,也许是白汐令人过目就难忘怀吧,在他见到白汐的第一眼起,就对白汐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如今再见,他定然捉住机会。
“嗨,你还记得我吗?”邵朗小跑到白汐的身前,冬雪迅速挡在白汐的前面,站在白汐与邵朗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