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能够查出,魏贵人并不感到吃惊,只是抵不过心中的害怕,哭声喊冤,声泪俱下:“娘娘——臣妾没有杀死春香,求您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啊——娘娘!”
她哭得双肩耸动着,哭声凄凉悲怆。
“本宫——给过你机会!”白汐睨着魏贵人,不忍地闭上了双目,鼻子酸涩得难受,在这后宫中,杀戮何时才能息止。
奴才就不是人了吗?为何——要杀了春香?
哭声一直荡漾在殿上,白汐冷傲地站在殿央,一声高唱突然传入殿中,唤回了她的神思:“皇上驾到,岚贵人到!”
明黄的身影大步跨入,令狐尧那张冷毅的面孔闯入她的眼帘,岚贵人与他并肩齐步,一同站在了她的眼前。
白汐看了眼岚贵人,朝令狐尧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一直以来,她都只在那些妃嫔的面前跟他以“臣妾’行礼,若是私下,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会说上半句。
魏贵人带着哭腔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看到岚贵人,她就似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心落下不少。
“魏贵人怎一脸泪水?快快起来。”
令狐尧一脸心疼的样子,将魏贵人扶起,目光倏地看向白汐,万分凌厉,语气严斥:“魏贵人在皇后的殿上落泪,当作何解释?!”
他本是一脸的柔情在面对她时,立刻成了满冠的怒气,毫不留情地斥责。
白汐一脸淡容,淡定自若:“皇上不分事情的青红皂白便来责怪臣妾,似乎该解释的人该是皇上,而不是臣妾吧?!”
白汐鄙夷般笑着,眼里有说不出的从容,并未把令狐尧放在眼里。
“哼,朕处事何时还要给皇后你交代解释了?”他冷哼,嘴角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在笑白汐的不自量力。
“皇上本该处理政事,臣妾既是皇后,也该整顿后宫,魏贵人她犯了错,臣妾理当要罚,不然,皇上要臣妾日后如何治理后宫?!”
白汐说得头头是道,错的矛头直指令狐尧,再明显不过。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魏贵人偎在令狐尧的怀中,梨花落泪的脸庞覆上了一丝得意。
或许在她心中,能偎在令狐尧的身上,再听他为自己训皇后,是一件无比光荣以及荣幸的事。
可在白汐心中,却为她感到可悲。
从开始至今,白汐就知道,这一切也不过是令狐尧的一个手段罢了。
女人,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只棋子。
也是他的欲能工具罢。
“爱妃莫怕,你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朕,朕为你做主。”
说到最后那一句,令狐尧刻意看向白汐,双眼就像一个黑潭,高深莫测。
“是,皇上。”魏贵人谢礼,继续娓娓说道:“皇后娘娘命人叫臣妾来,未说任何原因,就说臣妾杀害宫女春香,臣妾跟皇后娘娘说没有,娘娘却一口断定,臣妾就是凶手,还打了臣妾一巴掌。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还臣妾一个清白啊!”
魏贵人一边说,一边回避着白汐冷凛可怖的目光,心里却是得意万分。
听于此,岚贵人也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想看看白汐在她面前低人一等的模样。
令狐尧听后,并不言语,一张如雕刻的脸上覆上层层阴霾,无任何的表情,像暴风雨来前的安静。
白汐也不说话,冷待着这一切,心里苦笑不已,前一秒好在为着魏贵人感到悲哀,这一刻,她却被别人毫不留情地诬陷,后宫啊——永远都是这样,容不得她有半点仁慈。
“皇后——这次,你该给朕一个解释了吧?”令狐尧低沉的声音响起,白汐也跟着抬起了眼眸看着他,眼里充斥着可笑之意:“解释?呵——皇上愿意听解释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解释了,难道你令狐尧还能解除对白汐的恨?
令狐尧勃然大怒,怒道:“皇后,朕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朕容忍你一次次顶撞,不代表朕拿你没办法!”
他的眸子赫然变成了玉青色,白汐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白汐二话不说,伸手扯掉了自己的后冠,珠帘翡翠摔落在地,粉碎一地。
三千发丝如瀑倾泻,她冷冷的笑声迸发在整个殿上,幽怨的眼神看着令狐尧,幽声道:“白汐无德无能担皇后之位,甘愿取下后冠,让皇上另选她人。”
这一举动,惊了在场的人。
始终站在那里不说风云脸色微微变动,不知他心中是喜是忧。
岚贵人以及魏贵人都现出惊喜的表情,望着零落碎地的珠钗后冠,心里边开始幻想着自己成后的那天。
令狐尧则静默不语,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汐,想起往日的种种,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在里面变动,她在他心中那个一心为后,贪荣富贵的印象渐渐打破,令他霎时迷茫,头脑一片混乱,最后只语不言,拂袖而去。
魏岚两贵人一看令狐尧离开,不明所以,再疑惑地看了眼白汐,最后也相相离开。
白汐杵站在那里,许久——嘴角抽搐了几下,扯动地笑了几下,软坐在冰凉的地面之上。
第二日,皇上便下了一道旨意,加封魏贵人为妃,赐号宁,然皇后处理后宫之事不当,软禁乾泽宫三个月,不得外出,期间后宫任岳贵妃代理。
此旨一下,轰动了整个霸国。
都城内的百姓纷纷传言,说是皇后欲加害贵人,而皇上大怒,所以软禁宫中,更有甚者,便是传皇后妒忌心强,不容其他妃子立足后宫,欲除之后快,独霸一君之宠。
也因此,白汐的心——真正的狠了起来。
七日后。
这天,气候没往日的寒冷,阳光微微开始灼热,宫外的积雪在宫人们半月前的扫除下,清理得干干净净。
今天是年,乾泽宫外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唯独她这里,恍若冷宫一般冷清。
冬雪风尘扑扑般从外面回来,已差不多半个月了,她都不在宫中,白汐本想将她留在宫外,可最后还是决定让她两边跑,尽管之前围在乾泽宫的耳目众多,冬雪,总能应对自如,完全没有问题。
如此,也是她能放下心的原因。
白汐坐在宫前的清风亭内,一把古琴摆放在石桌之上,白汐纤纤细手一弄,曲声袅袅响起,若行云流风,高畅霄云,欢悦无比,诉尽她此刻的心境。
一曲终。
她笑着抬眸,语气温柔:“冬雪这次回来,收获不少!”
那段时间,她一直要冬雪查探的事情,让她大吃一惊,原来令狐尧在私底下一直都有秘密地培训着一队精兵,到必要时便会派上用处,如此,已经维持了差不多两年,同时她也明白令狐尧那日对她所说之言是何意,原来当日在战场上,尽管他不利用她,也能安全无恙地离开战地,回返霸国,只因为,那一队精兵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仿佛没有心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