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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授艺

‘两位!大恩不言谢,若是以后两位有什么用得上傲川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刀山火海,我绝不皱眉,镜兄弟,‘黄骠’借用完之后,我会差人送回天策。小复,告诉晨儿,我救了他娘的命之后,就去藏剑找他,让他安心学艺。’说完这些,唐傲川也顾不上黄昏将至,夜色难行,一拉缰绳,抱住自己妻子,黄骠马两蹄腾空,绝尘而去。

‘好了,没想到啊,本以为出来放放风,顺便绞杀贼寇,没想到遇到这么多事儿。’镜妄魂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黑点,唏嘘不止。

‘王谷主,你看着夜色难行,莫雨晕倒还未醒来,是不是留在这里再歇一宿再走啊。’李复看着大哥远去,心中不免担心,可是大哥走了,自己就得拿出一副主人的样子,招待王遗风以及镜海。

‘好啊!正好我的手下这帮弟兄们,被有的人震晕了,还没醒过来,夜里路又难走。’还没等李复邀请,镜海就在王遗风面前抢着回答,又拉着李复问有没有酒喝。

李复说的句句在理,王遗风也没理由拒绝,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旁边的莫雨又悬空飘了起来。

‘可是,家里真没有房子能住下你那三十个弟兄。’李复不知不觉已经用上了家这个词,在稻香村和秋叶青一起生活两年,虽然从未说出口,但是他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如果真的能永远在这里生活究竟有多好,其实他最清楚自己行走江湖的目的。唐傲川觉得李复的自我从小被磨灭了,其实与其说被磨灭还不如说,他从未发现过自己的本心究竟是什么,所以他才在师傅死后游历江湖,卖力寻找。

‘没事儿,一会儿叫醒他们,让他们自己来弄就可以了。那个,这有酒么?’镜海大手一挥,显然相比自己手下的住宿问题,他还是更关心有没有酒可以喝。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晕倒的唐晨渐渐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浑浊的脑袋,看向众人。刚才那个白衣人不是还和大叔打的不可开交么,现在怎么不打了?还有莫雨什么时候出现的,看见李复叔了,那自己的爹想必已经救了娘吧。

‘李复叔,我爹呢?

‘呃,走先回家再说。’李复一把拉起唐晨。

这时地上的血卒们也渐渐醒了过来,刚一醒来目光就瞪向王遗风,手里的斩马刀紧握着,好像随时准备冲上来,一决死战。长久的军旅生活让这群血卒根本就不怕死,这是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的心态,才让他们活到今天。

‘好了,没事了,原地扎营,休息一晚。’镜海怕再起争端,连忙让手下们安营扎寨。而几个血卒的素质也让唐晨大呼惊讶,没有丝毫犹豫,询问,仅仅片刻刚从昏睡中醒来的三十人就排列整齐,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来扎营用的油布,砍断两边树上的粗枝,搭成了简易的帐篷,还留了两个哨兵放哨,这样的军队要是有个几万,什么匈奴南诏,都只能是大唐的殿下臣啊。

几人踏着夜色回到了唐晨家里,而李复找了一直被他藏在地窖里的秋叶青给几个人做了晚饭……

入夜唐晨的房间:

‘你是说有人差点杀了我娘?’唐晨的反应比唐傲川要冷静得多,可是一字一句之间总有一种让人觉得胆寒的肃杀。

‘是,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你爹已经带你娘去万花谷了,希望能救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唐晨是‘剑心通明’之人后,李复就没办法将他当做一个孩子来对待,是心里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李复解答。

‘李复叔,告诉我谁干的,你一定知道。’唐晨一字一顿的说着,心里就像是滴进了水的油锅,翻腾不止,他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知道,他害怕,害怕至爱之人离开自己,几年前的好兄弟毛毛,如今差点丧命的母亲,这种事不可能再度发生!前世自己无法改变的,终将失去的,今生全部都要由自己掌控。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哪里来的自信,可是在心里这句话就是说的这么掷地有声。

‘我怀疑是江湖上的‘赤睛龙王’萧沙,我和你爹在小镜湖和一个红发人打了起来,最后拼着重伤击杀了他,在他死前就好像说了一句龙王什么的,而江湖上敢有如此称号的人,只有那一个。’李复边说,边内力发散整个房间,这是一种防止隔墙有耳的手段,宗师境之下无法窥探。

‘‘赤睛龙王’是村中屠杀的主谋?’

‘稻香村偏远,又不富庶,当真不值得强盗一抢。’

唐晨似乎还想问什么,自己为什么要去藏剑山庄?赤睛龙王这个听名字就威风八面的人为什么要和一个小村过不去?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唦唦声,经过这一天的惊险李复自然草木皆兵,拉着唐晨走出了房间,虽然知道外面可能有风险,但是带着唐晨总觉得能看得见自己要保护的人,安心些。只见地上倒着一个人,浑身尽是血混着沙泥,已经看不出面容。两只手的指甲皮肉统统不见了,露出森森白骨,‘小子,我,我没有让你失望,我亲手杀了那两个强盗头子,哈,咳咳,咳咳咳咳。’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唐晨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傅刘大海。

‘师,师傅,谁把你伤成这样?快进来,我去给您找郎中。’一看见刘大海这样唐晨慌了,本来以为他一个人逃了没想到居然去杀了强盗两个头目,从他身上看出来,这一战刘大海胜的并不容易。

‘不用了,扶我进去,我有事和你单独说,咳咳。’刘大海一声比一声虚弱。

李复只要任由唐晨扶刘大海进屋,自己则另找了一个房间休息。两人进到房间,刘大海倒在地上,唐晨想努力扶他起来,刘大海却不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

‘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官服招兵,我就去了,可惜他们看不上我,咳咳,说我体格不好,上了战场也是累赘,后来我万念俱灰觉得自己是废柴一根,连烧火都不配,那天我在山上打猎回来,回村的路上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道,老道士说我虽然天资不好,但也不是永远不能练武,就,就教了我一门功夫,他离开后我苦练,虽然天资拙劣如今也有了现在的成就,你,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我有生之年见到过的最,咳咳,最值得托付这门绝技的人。师傅能爬回来已经是奇迹了,能说话算回光返照,已经活不了了。今天,我就要把这门武功传授给你,唐晨,跪下!’刘大海说完了这些话,重重的咳了两下,又崩开了身上的几处伤口,血流了下来,淌在地上。

唐晨一听,顿时明白了,自己师傅已有了必死之准备,要不也不会一个人上山杀掉强盗头子,与其说是为了救村民还不如说不想被自己的徒弟看不起。其实平心而论,自己对这个师傅并没有什么尊敬的地方,武功不好,人品中游,对自己也绝称不上好,自己两世为人怎会不知道父亲就是把刘大海当成自己习武路上的垫脚石,还是一次性的那种。可是没想到,自己对于他,有这么重要,竟然让他有如此大的毅力坚持用手指的力量挪回村。想到这时,唐晨双腿一曲,‘扑通’一声跪在刘大海面前。

‘徒儿唐晨,拜见师傅。’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而那声师傅也叫的前所未有的尊敬与沉重。这个时候无论刘大海传授他什么,盖世绝学,粗制糟粕,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唐晨的心里真真正正的认下了这个师傅。

‘咳咳,这门武功,名叫‘苍龙息’,总共分为九部,我所执掌的只是其中一部,你以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靠的是毅力,咳咳,更多的还是这武功。我现在交给你,你听好了,人身体的血液的流通速度,是由呼吸决定的,而可‘赑屃’息,就是改变呼吸方法,从而降低血液的流速的,而速度越慢,你受伤流血就越少,新陈代谢也就越少,咳咳,从而大大的提高你的生命力。如是有机缘在体内修炼出了气,那么你的生命力会比正常人高上几倍。‘苍龙息’九部齐聚,那可是要超过少林易筋经,洗髓经的神技啊,这书你收好,以后要认真修炼。’……

刘大海一夜授艺,终于在唐晨成功呼出第一口‘赑屃’息的时候,刘大海合上了眼睛,那一夜唐晨哭了,那是他有记忆以来哭的最惨的一次,一直捂着嘴,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事过很多年后,无论是谁问,他都会回答,我的第一个师傅叫刘大海。

师傅的离去,母亲的重伤,从小朋友的失踪,让唐晨猛地明白了,这个世道,并不太平,至少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太平,历史上歌舞升平,大唐盛世都去哪了?他开始觉得掌握后世历史并不是长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某些东西被隐藏了下来,唐晨第一次有了一种想去寻找答案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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