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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五回

雾原射马冒顿情恶

蹛林校课初恋缘归

浩浩荡荡的驮队走了,带走了大量的皮货、山珍,也有一些马匹。聂行继续去做买卖,回马邑的家中去看他的母亲、妻子、儿子,去呵护他们。

冒顿忽然发作:“你们都不管我了,你,聂行,还算是朋友?你,还算是我的妻子?你,父单于……你们为什么都要抛弃我!”不,父亲完全不一样,他对自己怀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这是自己从不愿承认,也不能说出口的。还有侥直那,他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但他到底是忠于自己,还是忠于父单于呢?假如太子和单于都面临危险,这便与上回有所不同,他会首先保护太子吗?

雾色继续迷朦着。在刚刚看得见的距离上,冒顿发现一匹板栗色的小母马在轻盈地游荡,这表明父亲已经从龙城回来了。是该回来了。又一阵大雾盖过来,看不见小母马了。

冒顿心情烦躁地回到毡帐,看看妁莪还在熟睡。睡,睡,睡不死你!他愤愤地想:“想来昨夜里真的累坏了,这个有心没肺的骚娘们!”转一圈,出了帐,忽然大喊:“出发,打猎去!”侥直那立刻来到身边,问:“这么大的雾,还打猎?”

“打,打,就是要打,打死他们!”冒顿大声吼叫。

“会连人带马掉下山涧去的!”侥直那根本不看他的脸色。

“干脆掉下去算了,不就一条命吗!”冒顿还在吼,但显然不是冲卫队长去的。侥直那与他,现在就合着一条命呢。

侥直那去转了一圈,来报告:“枣红马不见了!”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怪事,冒顿以为是侥直那想阻止自己出猎,便心里怄气,大喊:“那我就骑你的马,反正谁还骑不过谁!”这言下之意,是谁骗得了谁。没办法,侥直那只好换匹马骑,把自己那匹快马让给了太子。

带着战刀和弓箭,队伍遵从冒顿不可动摇的意志出发了。

雾时而漫漫遮遮,时而一阵阵飘过,把整个草原弄得似醒似睡,恍恍惚惚。

猎队不时穿过前来参加蹛林大会的人畜流,来到了空旷的地方。前面隐隐是一个小山包,朝着山包的方向过去,将近了,冒顿忽然发现漫散的雾中有一匹马的影子,仔细看,像是自己的枣红马,再近些看仔细,心想:“这东西竟跑出这么远来散心,还真有情致!”

正在心里叨叨呢,约莫听到了轻声嘶鸣,便勒住坐下马,等着看个究竟。不一会儿,又有一匹马的影子欢快而匆匆地跑过来。

那不是刚才看到过的小母马吗?

小母马来到枣红马的身边,两匹马耳鬓厮摩,十分亲近。冒顿心中恨道:“小小年纪,竟敢私自来幽会,不,来偷情……”狠未已,枣红马已经扬起前蹄搭到小母马的背上,两个影子交叠在了一起。跟在冒顿身后的士兵们怪声怪气地哄笑起来。

那可是小阏氏的坐骑呀,这算是哪门子事!冒顿突然怒火中烧,猛地从身边抽出鸣镝,搭在雕弓上。被笑声惊动了的两匹马中止了动作,小母马迅速藏匿到枣红马后边去了。

冒顿不顾一切地射出了鸣镝,侥直那毫不犹豫地随鸣镝射出了自己的箭,于是从卫队里射出的箭如横风暴雪般喷涌,枣红马立刻翻倒在山坡边的树丛旁。

冒顿重新搭上一支鸣镝,举目寻找,早已不见了小母马。这也是他一时心乱的过失,可正是他不可违反的规矩,使小母马得以逃遁。失神地看看骑兵的队伍里,竟然有几个人还没有发出箭去。这时近旁有一人收了弓提醒说:“报告太子,雾太大,刚才您好像是弄错了,射倒的是您心爱的坐骑,我们便不敢射,也不能射呀!”

冒顿的火气正没处散发,又心疼枣红马,不由分说,挥刀把那名士兵斩落马下。随即放马赶过去,一刀一个,把方才没有放箭的士兵全都砍了,直吓得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他们在心里庆幸自己终于射出了那性命攸关的一箭,没有违反铁的纪律,否则现在也已成为了太子的刀下之鬼,随那枣红马去啦。

侥直那赶到山坡前,跌向枣红马。剽悍无比的枣红马朝上的半边身体已攒成箭丛,两眼无神地望着卫队长,仿佛在问:“这是为啥呀?”它浑身开始战栗,鼻孔里已经只有出的气了。侥直那终于禁不住了,放声大恸,真个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一个硬铮铮的汉子,出生入死都不皱一下眉,此时把自己的坐骑战死时没有来得及流出的泪,一起洒在了枣红马的身上,真个是钻心般伤痛。

冒顿呆在马上,没有向前一步,只远远地僵持着。此刻,他已经从噩梦中惊醒,失去了看一眼枣红马的勇气。后悔显然不是他的性格,可是,枣红马也的确是他的心头肉呀。亲手割了自己的心头肉,他的心被放到铁砧上,一刀一刀地剁碎了,砸烂了,化作了尘泥。又一颗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心生长出肉芽,飞快地萌发,“砰砰”地跳动,整个草原都随之“嗵嗵嗵”地强劲跳动起来。

头曼与小阏氏结束了直达龙城的巡游回来了,大会蹛林的部落人员也都到齐。

匈奴每年都要举行小、大、全三次传统集会。正月小会,平时就职于各地的贵族、官员们都被召集到金帐或龙城,主要的任务是用“祠”的形式,向祖先献上皮裘、钱币等各种用度,提交口头文学化的言辞优美的保证书,表示要按照前辈制定的规矩行事。小会现实的功能是在开春之前传达高层的意见,交换情况,统一思想,并讨论应对青黄不接的措施。

五月大会,由官吏、酋长和牧主代表聚集到匈奴的精神首府龙城,共同祭奠祖先、天地和鬼神,祈求冥冥中的保佑。显然,春暖育羔季节必须全面了解生产形势,对可能的危机设想应对措施,期盼风调雨顺牧草肥美,从而带给整个族群一个丰足的年成。

八月中旬部族全面大会蹛林,实际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会。所谓“蹛林”,就是骑马绕林行走,林一般为柳树林。大会中的柳树林大约是被派作自然神的代表而被注入了生存依赖的象征性,所以大会蹛林仍然离不开祭祀的意义,但实用功能最突出。

大会之时,全部的人畜都要集中到单于庭的主会场以及各帐的分会场。主体的行为,是与会全体虔诚地顺序绕林木三周,叫作“环祭”。如果某些会议地点没有柳树林作为支点,人们就会插上大片柳枝来代替。就柳树插枝栽种落地生根的特性来讲,其意义大致与现代的人工造林相当。这种方法自古相传得到公认。

环祭是一种最直接的面对面的逐一普查,达到了全面统计并反复核实人口及牲畜数量的目的。匈奴人必须在秋高马肥时节检阅生产和掳掠的成果,计算消耗以采取适当措施,确保所属各大小部落的人畜平安度过严酷而漫长的冬季。这种在现实功能基础上演化出的规范而严肃的宗教形式,极为适合北方山地草原条件下形成的生产生活方式及心理特点,对部族全体成员形成了强大的约束力和号召力。

蹛林大会开始,十分隆重。

由担任司祭的大巫师主持、单于担任主角的简约而豪迈的开幕仪式结束,主会场的环祭和课校在肃穆的气氛中开始了。

鉴于参与者众多,环祭是分批进行的。头曼单于带领着阏氏、太子、众王子及夫人打头,在单于庭供职的群臣紧随其后,他们权威而当仁不让地成为首批祭者。首批的形式当然要更加庄严和复杂些,此时,其余所有人员都保持在预定的位置上,不得喧哗和走动,只有大小牲畜敢于无视权威,此起彼伏发出嘈杂的声音。

三匝绕行完毕,场面上开始松动,校课的校课,等待的等待,仔细数数儿,用简单的符号记录下来,实时加以累计,复核,不允许发生大的差错。这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工作。

人畜像一条缓慢流动的河川,在湖畔、草地、小丘、孤林、溪流、水沼、毡房和等待者之间蠕动,伸向柳树林边。一圈转过来,再转一圈,再转一圈,然后返向湖畔、草地、小丘、孤林、溪流、水沼、毡房和等待者、完成者之间,各自散开。

各处山间草原上设置了分会场,仪式也在大约的时间内进行。根据实际情况,分会场的规模不强求一律,但不可能超过主会场。人畜课校工作都由到场的最高长官主持实施,他们必须对单于庭负责,当然也是对自己的部落负责。

踌躇满志的头曼在群臣簇拥下开始了巡视。巡视带有慰问的性质,就是到与会部落中去走走看看。因为面临重返山南的重大机遇,他需要表现得格外精神抖擞,脸上始终充满了胜利者的笑容,而且巡视的范围扩大了,时间也有所延长。

冒顿没有能摆脱射杀枣红马的内心伤痛。他勉强完成了责所难免的程序,便只身去草原上四处游荡,全不顾及父亲的巡视。回到寝帐,他便恶狠狠地把试图逗他高兴的妻子赶开,独自一人沉思默想,想到深切处,不免要偷偷擦一擦潮湿了的眼眶。

幻觉反复引诱他走出毡帐,枣红马的影子不停地在面前晃动,或远或近,或动或静,反复迭现。睁大眼睛搜寻,便空空如也,传递给他更深的失落和悲哀。

轮到他监察环祭现场了。远远地,他魂不守舍,满眼的人畜模糊地移动,整个的世界失去了阳光,失去了精神。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曾经看到过什么,便连忙凑上前去,方才省悟那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心中发急,反复四下里搜寻起来,却再也找不到了。他无法舍弃地又仔细琢磨,尽可能让感觉清晰,再清晰,到底是觉得自己看到的绝没有错,便又去找,可就是找不到了。他无奈却绝不可能放弃的眼光像筛子一样,来来回回筛过每一处人群,每一个缝隙,筛来的依然是一脑门子懊丧。

丰收是需要庆贺的。其实不论丰收不丰收,都需要公布一个令人振奋的累计数字以振奋人心、表现政绩,给过去的季节一份圆满,也借机排除晦气,给后来一种信心。至于对以后一年的规划,那完全可以与实际部署走“两条线”,反正草原的生计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谁能为哪怕一个月以后的变数负责呢?

蹛林大会的收尾工作照样要有一个像样的开头,头曼单于带领部落和族群为后续的日子祈祷。然后,所有的人都为所能举出的幸运理由而大声欢呼,这可以作为尾声了。

大会结束了,人们的兴头还没有过去。草地上成群结伙各自为玩,喝酒吃肉的,吹牛放炮的,说今论古的,悲天悯人的,调情逗乐的,弹唱跳舞的,摔交格斗的,骑马追逐的,把草原闹得四脚朝天。毕竟聚集起来的人太多,再加上孩子、牲畜需要照料,过于强求统一组织活动很困难,也没有必要。不就是高兴一阵子嘛!草原上擅长自娱自乐,暂时忘记所有的痛苦和困厄,感受足够的气氛,放开自己的胸怀,激情发散够了便达到了苦与乐的平衡,就可以各奔东西了。回到牧场上去,在不久即将降临的天寒地冻中,继续艰难度日!

冒顿逃避着可以回避的所有,只容得下一个心眼:寻找。所有的感官都只有一个指向,在那个特定的部位空前灵敏地调度。他必须抓紧时间,解开从月氏逃回来后一直藏在心底的另一个谜团。他没有骑马,长醉了一般,成为草原上一个梦游人。

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成功取得于最后一刻的坚持。冒顿猛然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离开已经稀疏的人群,独自向那个他每天都关注的方向走去。他周身血液沸腾,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脚下不由自主地起跑,接着就是飞奔。在到处纷纷散去的人畜中,这看上去不是一种过分的举动。

冒顿猛地跳到溪水里,水花儿溅起,把她挡住在那块光滑的鹅卵石旁。此一刻,日月停止了运转,草原屏住了呼吸,心脏忘却了跳动,雾凝结了,水定格了,只有生命如歌,如瀑布般飞漱。

他终于重新抱紧了自己的情人和尚且没有名分的妻子,彼此没有语言。他和她都感觉到了,彼此的血已经流在了一起,之间只有同一颗重新开始跳动的心脏。

他要把她领回家,从此不能再找不到她了。莶扶可人的因天真而烂漫的脸庞消瘦了,明媚的表情里搀进了忧郁的成熟,单眼皮的大眼睛换了另一种生动,令冒顿心痛若碎。

她看着他,以为还是一个难醒的梦。明天就要离开这让人留恋的伤痛之地了,为了让自己彻底地丢掉期待,她必须到溪边来搜寻无法忘却的过去,以便彻底忘却。此刻,冒顿有力的臂膀、烫人的胸膛、燃烧着的瞳孔和毛茸茸的可爱的卷须,都清楚地告诉她,梦被惊醒了。

激动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莶扶问:“你回来了吗?”答:“回来啦,不就在这儿,活生生的我!”“你还走吗?”“不啦,再也不走啦,要走就带着你,无论到天涯海角!”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说:“我……”带着哭的声腔。“怎么啦?”“我……”她埋头在冒顿的胸前,浑身颤栗,情不自禁地啜泣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冒顿离开单于庭以后,夷莪找到了莶扶家的毡房,告诉她:月氏与匈奴是世仇,大单于马上就要发兵进攻月氏,太子回不来了,他必死无疑。莶扶问:“既然如此,单于为什么要让太子去作人质?”夷莪回答:“那是为了麻痹月氏,总要有人为大匈奴作出牺牲!”莶扶问:“那太子怎么办呢?”夷莪生气了:“难道你听不懂人话,他需要去死!”

几天后,夷莪派人来,强迫莶扶一家迁徙到大幕南面去了,并说,从此不许他们回到余吾水来,这是大单于的意思。

“这次你为啥能来呢?”见到了日夜思念的情人,冒顿的心境渐渐熨贴了,渐渐平静下来。

“我是冒名顶替来的?”莶扶回答。

“为什么总不来找我呢?难道你还想折磨我的心!”

“不是,我害怕!”

“怕什么?”

“怕……怕自己又是在做梦。”

莶扶下意识借助于男人的粗疏或走神,回避了处境的敏感。当然,真的直到现在,她也还没有完全摆脱做梦的感觉。

蹛林大会结束了拖沓的尾声,该离开的都已经离开单于庭,返回各自的部落和牧场,去继续准备越冬的食物和草料,或继续迁徙。这是游牧者世世代代年复一年的功课。

冒顿需要到右屠耆王那里去走走,便不回家,直接带着莶扶上路了。他是太子,别人管不了他想做什么,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管。而只要有他在,没有人再敢为难莶扶,可是,他目前还不想让单于庭的人知道莶扶的存在。

有两个人贴身跟随他,一个是侥直那,一个是千骑长屈烈支。这次,他走了一条基本向西、稍稍往南偏斜的直线,是从山间草地和低山地带,直接横越余吾水、安侯河上游,从燕然山尾涉过姑且水源头,到达匈奴河。

浅山也已是一派入秋景象。牧草黄绿杂色,比春夏的绿多出了许多节奏和韵致。漫山的针叶乔木色泽沉郁,被附近一坡坡、一丛丛自由舒展的黄叶、红叶渲染着,彼此错落着,披着云霞,透出光影,丰富着关于旅途情感生活的遐思。

不时遇到向山下冬窝子转场的牧群,多则络绎不绝,少则一户老小。在山路上他们结伴,在宽展处又随处栖息。临时搭起的毡房点缀在谷口溪畔,毡房外守着牧犬,奶牛游荡饮水,妻子在哺乳,老年妇女在蹒跚而琐碎地忙碌。年轻的骑手悠悠然驱马到缓坡的草地上,在山树的背景里大致地收拢着牧群。

随坡弯转,移步成趣,沿途翻看一幅幅悬挂在大山境界中的图景,冒顿的身心已经融入了画中。他觉得自己和莶扶就是画里的主角,吝啬的生活还从来没有为他展示过这样深厚的意蕴;而眼下,一切都可以为他提供好心情,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放任和逍遥的愉悦。生活刻意把艰辛藏掖在习惯的细节里,藏在冒顿看不到的地方,却把充沛的美感挂在表情丰富的脸上。莶扶一时还无法到达这种境界。

沿途,冒顿不时把莶扶抱过马来,让她依在自己怀里。他这回学会了说悄悄话,而且见了什么都拿来作引子,说了比他有生以来说得还多的话,放肆地说比附的情话和情话的比附,尽情挥洒草原的豪爽与幽默。为了方便,他总是提醒侥直那一行离远点。他开玩笑说:“你们都忘了我吧!把莶扶还给我,顺便也把太子还给我!”

竟然有人敢回嘴:“太子是要把自己还给心爱的女人呢!”

冒顿腾出手来指一指背后,叱道:“我可是带着鸣镝呢!”

大伙儿伸伸舌头,轻松而多少有些讨好地轰笑。只有侥直那依然不苟言笑。

由于心情忒好,路,就显得太短了。说话间,已经到了右屠耆王大帐。他们是从天而降,让且蛰感到突然,怎么一下子就站在眼前了呢!

“也不预先打声招呼,这就来啦!”且蛰假意怪罪。

“就是要让兄长大吃一惊,想,这个小弟就是不懂规矩!”冒顿大笑。他实在是故意不事先通报的,想玩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如果说作为左、右两部,通常都存在一些隔阂和猜度的话,随着这次冒顿从月氏脱险归来,他暗中已经把且蛰视为同命了。

且蛰发现了被藏在冒顿身后的莶扶,立刻洞悉了冒顿好心情的源头。

“兄长真是好眼力,找这么个神人住的地方待着,好不自在!”冒顿跳开了话题。于是,且蛰安排接风。

席间,且蛰告诉冒顿:“乌孙小王子不日即将由步厩亲自送到。为了预防意外,我已经派了一队人马接应。”

冒顿说:“那好,我就赖在你这里等着,那孩子不来,我就不走啦!”

于是,他带着劫后重逢的情人满山沟里玩耍,真有点乐不思归。且蛰真像一个溺爱弟弟的兄长,且由他去。

章邯临危受命,仓促组建中部军团并一举击退周章,以及楚、赵、燕、齐、魏等诸王并起,这两桩并列的事件,同时牵动了陈胜起义以来新的形势走向。当然,历史最终证明,挽救秦朝无望;企图把死去的分封制从坟墓里挖出来,那也不过是表象地重新展示一回,终究要被送回地下。

楚假王吴广还在昏天黑地围攻荥阳。秦朝三川郡守李由的顽强抵抗,令他一筹莫展。地处故魏地的三川郡,正正地堵在函谷关口山河之间。在这里,伊水汇入洛水,洛水汇入河水。荥阳城处在河水以南、洛水以东,想想如果依然攻不下荥阳,仓促败退函谷关外的周章主力,命运即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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