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呼呼的在宽广的柏油马路上飘过,从窗户边上冲进来的一股风,清清的,凉凉的,给人以别样的舒爽的惬意。
我与辰静靠肩而坐,在安静的行驶的列车上,我可以清晰的听到她的呼吸声,均匀而有节奏,忍不住好奇,我有时会侧过脸故意看她的脸颊,而她总是巧妙的避开,好似捉迷藏,只留下一边小小的圆圆的脸蛋,挂着些绯红。
“你,,,最近还好么?”我一时紧张,有点语无伦次。
“恩,你呢?”
“还好还好,呵呵。”
“怎么了,笑什么呢?傻乎乎的。”
“没事,没事,嘿嘿,就是开心。”
“最近功课忙么?”
“恩,前一阵子有个考试,还挺紧张,不过现在好了,有个小假期,可以放松一下。”
“好怀念读书的感觉啊。真有味道。”
“额?”
“好啦,没什么啦,我这不是有一阵子没在学校么,只是有点小伤感而已。”
“那什么时候返校呢,会很快么?”
“啊,恩,或许吧。”辰静的脸已朝向窗外,说话都有些漫不经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没有在深究,看出她脸色有些不太对,我心里紧张,但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只是随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看到的不过是深夜里的一片黑漆漆。
只是不曾想到,我的不好意思是多么的贫贱。
时光经久流转,我好恨,恨自己,林枫,在自己或者他人看来,你一直都是一个严谨的人,你比同龄人沉稳,你比同龄人细致耐心,可结果呢,烂在骨子里的,依旧是它的相反面,粗心大意,而这份烂在骨子里的粗心大意也是为日后生命里不可磨灭的伤悲奠下了基础。
假使我多那么一点点的强势,假使我在稍微多出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假使我可以抵住自己的任性,收敛自己的锋芒,,,,,,我都不会让那份毕生的遗憾在我十六岁的天空中划过。
茨,又到了一个公交站牌,车子停下,一波乘客下车,一波乘客上车。仿佛这就是人生,来来往往,匆匆忙忙,车子始终是那辆车,空间也始终不会变大,但人却已不是旧面孔,有时我真希望可以有一辆永不停留的客车,车上载着的只有我跟她,就像这样,两个人默默的靠在一起,只是默默的靠在一起,相识相知,结伴驶向爱的终点。
“我该下车了。”辰静扭过头,轻声的对我说。
“我送你。”我声音很坚定。
“啊,我这就几步路你也要送啊。”辰静笑呵呵的,跟先前的低落反差很大。
“也没事啊,反正我也快到家了,到这里下车也没事。”
“切,好了,你还有七八站呢,这么晚了,让你走回去,你想让我心里不安么?”辰静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逗得我有些发笑。
“呵呵。”我挠挠脑袋,“那你这算是关心我么?”
“额?”辰静有些诧异。
“恩,恩,没,没什么,今晚月光不错。”
“月亮被云挡着呢。”
“啊,是么,那风吹的很凉爽。”
“啊,额额,好吧。”
“好了,好了,快下车吧,一会在把你拉跑了。”
“没事啊,呵呵,拉跑了就住你家嘛。”
“嘿嘿,欢迎欢迎。”
“当”,辰静的小手指在我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还贫,真要下车了,明天见了,你小心一点。”
“恩,明天见,拜。”
辰静下了车,只留下一个小身影在车站牌旁站着,我呆呆的望着窗外,有些不舍,我有一股冲动,真想不顾一切的冲下去抱住她,真想将自己一窝子的心里话说给她听,千言万语浓缩成的那一句,只是一句我喜欢你。只是我知道我不敢,坐在车上的我眼角已湿润,鼻子也酸的像喝了醋,我使劲的拍了拍脑袋,狠狠的闭上了眼,随着车子的启动,远离了站牌,我默默的说了句,我喜欢你永远永远。
很快公交车就驶过了七八站,我也下了车,再次走在那条小路上,穿过那片荷塘,我竟发现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乌云遮蔽了月亮,风吹散了乌云,我还未走出来,我知道,我清晰的知道,不是不想走,而是舍不得,我想起那初识的第一天,那个雨天,那一把小伞,我想起那个我哭泣的夜晚,是她在我最无助委屈的时候把我逗乐,我还想就是在这个荷塘边,我们一起相守到天亮的情景,多么温馨,多么幸福,天呐,辰静,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会有同样的感觉么?
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妈妈早已熟睡,我也不便打扰,便轻手轻脚的脱鞋,脱衣服,很快也躺倒了床上,进入了梦乡,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确不假,这晚的梦真甜呐。
有梦的世界,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有梦想的人,是一个可爱的人,在梦中的我们,应该是一对甜蜜的恋人,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相爱,我们一起走进圣洁的婚姻殿堂,我们有了自己的爱情结晶,我们一起相互扶持,慢慢的变老,手牵手,永不离,直到死去。
我在想,短短一夜便走完了一生,这真的有点完美了。我不敢奢求,却始终在寻求。
终于到了第二天,我吃了妈妈做的早餐,便搭上了公交,载着我到了我们一行人相约的地方,依旧是我最迟,他们几个人包括辰静都在等着我一个人,这不我一下了公交,鬼丫头夏敏率先抱怨道:“又在耍大牌。”
“你在说。”我瞪了她一眼。夏敏便乖乖的机灵的不再说话,她还是有把柄在我手中的,真要是让萧正天知道她倒数第一的鳌头,估计也有她一顿好果子吃的,这个愉快的小假期也不得不终止。
我又看了看辰静,她脸上没有多大表情,看了我,也只是说了句:“你来了。”
“恩。”我回答道。
或许她真的只是将我当做朋友,我不该有此妄念,我真的有点悔恨了,也有点鄙视自己,只有王子才配得上公主,也只有优秀的人才配得上同样优秀的人。
我不是王子,而是一只落魄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