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白,结束了。”玉儿朝她笑了笑,“即使我不杀你,你也撑不过一刻钟了。”
什么意思?猛然感觉一阵腥味涌了上来,她忍不住向外一喷。竟是满地的血!胸口引来阵阵疼痛,越来越厉害,她没有站稳,摇晃之际,直接倒了下去。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玉儿拿过她手上的玉玺,交到了小舟的手上。
黄浩见状,赶快跑到郭晓白的身边。
孟银回过头去,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她望着努力想说话的高渐离:“你不会死的……小舟,小舟!快去找太医!”
“不用了……”他摇摇头,“都怪我没勇气,有些话总是迟迟不说……好想……再弹一次……”弹一次高山流水给她听……他想高兴的告诉她,他学完了,他只想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弹给她听,但是老天爷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他摸了摸她秀丽的脸庞,心疼的望着她颈边的伤口,“你要……好好活着……我……我……我舍不得你……”
不要,不要……孟银紧紧抓着躺在地上的他:“你不许死,你不许死……”
老天爷有时候的确不公平,他还没把话说完,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最后听到的,只是孟银的哭泣声……
黄浩跑上前抱着郭晓白,让她紧紧靠在自己的怀里,他拍拍她的脸:“师妹,你怎么这么傻。”
“师哥……”郭晓白痛苦地流泪,“我想我错了……但是一切都太晚了……乞末桀骇……他一开始就不想留我……我……我后悔没有听师傅的话……凌波飞燕……”
带着哭声,她嘴角留下了鲜红的血。黄浩紧紧抱着她:“都是我没有拦住你……”
“师哥……我好后悔……来世……来世……”她握着他的手,“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师妹……”黄浩红着眼,一滴眼泪留了下来。
“噗——”再一次腥味涌上喉咙,郭晓白吐了最后一口血,安静的躺在了黄浩的怀里。
玉儿看着整个正殿,她也很自责,似乎是从她决定泡茶之时,就注定了这个结局。大王……不知他现在可好……她还深深的记得,是她自己丢了她少女时纯情的心,是她自己放弃了唯一能够接近自己所爱的人的机会。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身边的小舟:“你一定要珍惜你所爱的人。”
小舟愣了愣,他微笑着点点头,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珍惜?
孟银放下高渐离,她止住哭泣,她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还有杨涵,她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如果她成功的拖住乞末桀骇,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那么一切都会好的。一切……
怎么办……杨涵正在匈奴的正殿里艰难的跟乞末桀骇周旋着,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乞末桀骇到底能阴险到什么程度?难不成他的阴险是个无底洞?
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万一草原老人失败的话,能拿到解药的确比死在这里要好得多,比赔上全咸阳城人的性命要好得多。
咬咬下唇,杨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再次看了眼小高,小高只是温柔地朝她笑笑,因为他明白,在这种紧要关头,儿女私情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
杨涵会了他的意,她转头盯着乞末桀骇,起身朝他走去。
“哦?”有意思地挑眉,乞末桀骇微笑着,他望着这个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心中不免升起一种敬佩之情。
杨涵走到他的龙椅边上,冷冷地看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会信守你说过的,把解药给我们的吧?”
“你认为呢?”乞末桀骇笑着,比阳光还灿烂。
认为个P啊!杨涵的耐心一点点的被他消磨殆尽,她的神经从赵姬突然身亡开始,就渐渐地走向了崩溃的边缘,所有的一切,全都处于她眼前这个好像若无其事一样的匈奴男人之手!就是他,是他一手造成了今天的一切,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跟着他铺好的路走。
一种耻辱感油然而生,杨涵瞪着他:“别拐弯抹角,回答我的话,给,还是不给。”
“如果你吻我,我当然给你。”
好……杨涵平静自己的心情,心中生出一丝悲凉,如果这样可以挽救所有人的性命,她愿意……
见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乞末桀骇瞟了小高一眼,小高会意地盯着他:“放心,我连眼睛都不会眨的。”
享受着这份成功的喜悦,乞末桀骇笑了起来,原来,历史上的“秦始皇”,现在也可以屈服于他,那和他得到了整个神州大地,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杨涵低下头,她皱眉,吻了下去。
这一吻,让她留下了泪滴。小高履行了他的承诺,他看着他们,眼睛没有眨过,只是,心痛得厉害,让他都说不出话,他安慰自己,看来真的没有办法了……潜意识告诉他,是他的无能把自己心爱的人送了出去。
草原老人和徐老夫子此时已经到了邯郸。两个老人下了车,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知了赵姬以前和嬴政住的地方。
他们穿过一条条小巷,跨过一道道门槛,绕过一个屋子,终于到了那个别院。
站在别院里的池塘边,他们命人放下窥视镜,抬头看去,时间快到了……
他们将窥视镜平放在地上使它面朝正午的太阳,徐老夫子将孟银花费一天精力拿回的“一瓶水”均匀的倒在窥视镜上,用天蚕丝绢擦拭着镜子,使它无比光滑。
草原老人环顾四周,看着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老徐,”他摸摸长长的、白花花的胡子,“这是那个孩子最初来到这里的地方。”
“是啊……”徐老夫子擦完窥视镜,他起身走到池塘边俯视着清澈的池塘水,观赏着这水下的游鱼。
那些鱼儿欢快的游着,似乎发生了什么都与它们无关。
“游鱼入水,悠然自得。”草原老人感叹着,“等时机一到,他们不会有变化,有变化的,是我们啊。”
“老友,顺其自然吧。”徐老夫子拍拍草原老人的肩膀,微微一笑,“那些孩子,也在等着这一刻吧。”
“他们并没有把这个世界变得糟糕,”草原老人微微一笑,感叹道,“而是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有趣了,否则一味的走正史,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情啊。”
“哈哈,没想到,你也会说些正经话啊。”徐老夫子仰天大笑,“放心吧,她们会好好的。”
语毕,好像时机成熟了,徐老夫子深吸一口气,能看到那情景,死而无憾啊……
“唰唰唰——”的几声,只见鸟类全部从树林中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天空中遍布着鸟群,水中的游鱼也不像先前那样欢快了,飞舞的蝴蝶停了下来,她们躲在花的后面,街上所有的行人都停了下来,她们看着天上的鸟群,不安地交头接耳。
听到了异常的声音,乞末桀骇松开揽着杨涵的手,皱眉向窗外望去,只见天空中大雕没有规律地飞着,他们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盘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