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他在等红灯时转头发现她盯着外面目不转睛。
“想起了以前西山公园里美丽的茶花,栩栩如生的雕塑。还有许多儿时美好的回忆,只可惜,它们都不在了,独留下钟鼓楼孤伶伶的立在那里,像被人遗弃了似的。”她有感而发的说道。眼前总浮现父亲牵着她的手走在西山公园里漫步的情景。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尾,轻声叫道:“念秋,你看着我。
念秋转过头,对上他含情的双目,那明媚的眸子里有说不尽的温柔,多看一眼便会被融化其中。只听他柔声讲道:“从今天起,我不许你这样忧郁,我要让你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
她的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起来,面对又一个对她钟情的男人,她该怎么办才好?她莫念秋何德何能,让人一二再,再二三的付出真心。她不是冷血的人,他的情她又怎会感受不到。只是她不敢接受,接受祝毅比接受吴亮还要艰难。她不自然的伸手拢了拢肩上的头发,牵强的笑了笑后低头轻声回道:“祝毅,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我,但是像我这样情况的人真的不适合你。你应该找个开朗、漂亮,至少没结过婚的女孩。而我,真的不合……”
“适”字还未说出口,她便感觉到唇上一阵灼热,她睁大了惊恐的眼看着强吻她的男人。这吻是充满霸道和惩罚的,她拼了命的去推他,泪水顺势而下。一阵无力感袭来,她一直只想和他做朋友,如今他这样做了,让她以后有何脸面再见到他。
他终于满足的放开了她,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从第一次见到她在电梯里哭泣时他就有这样的冲动,拥她入怀一亲芳泽,吻去她脸上的泪,吻去她的忧伤。用手指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在他看来也许是高兴的泪。轻声唤道:“念秋,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好吗?”说话的声音都有几份沙哑。
“啪!”她用一巴掌代替了回答,那一掌直直的打在他俊美的左脸上,同时厉声喝道:“祝毅,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是不是以为我如今孤苦一人便好欺负,是吗?”她是真的很生气,像受到了奇耻大辱般难过。
祝毅原本还沉浸在方才的甜蜜之中,被她这猛然一打,顿时脸涨得通红,刚欲开口解释,却见她呼地推开车门踏脚下去。他还未来得及伸手拉住她,便看到她刚站直走了两步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前面已换了绿灯,她生气得不要命了。他脸色惨白的大叫:“念秋。”冲下车,用力的挥动着手臂阻止后面过来的车辆。抱起她放到车上,猛踩油门。
“祝毅,我没事的。只是擦破了点皮。”她痛得邹紧了眉不停的去按着受伤的右腿,却依旧安慰着一脸惊慌的他。看着他那失了血色的脸,她终于有些心软了,意识到刚才自己也许真的反应过激了些。
“你忍着,马上就到医院了。”他看着前面缓慢移动的车子,急得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在这寒风凛冽的冬天,他竟出汗了,而他毫不察觉。只是不停的趁空伸出手去压念秋下的伤口位置。触摸之处粘乎乎的一片温热,若不是天冷穿得厚,恐怕伤得会更严重。
“祝毅,对不起。”她看着他转过来低头时左脸上那几道红痕,她知道那是她刚才的杰作。她第一次打男人,打的竟然是祝毅,一个真心喜欢她,想尽一切办法帮她的男人。
“没事,只要你不生气就行。”他温柔的回道,声音中我些许颤抖,一个外科医生在看到这么一点伤竟然害怕得这番模样,可想而知他多么在乎她。念秋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愿承认。
望着越来越近的医院,他的心终于放松了些许。一到医院门口,立即抱起她毫无顾忌会有被同事看到的可能而冲进外科大楼。
X中心医院外一科的清创缝合室里,祝毅和值班医生刘媛正在帮念秋处理伤口。刘媛用剪刀慢慢的剪开念秋大腿伤口处的裤子,祝毅在准备着缝合包和麻药。
念秋双目紧闭,大腿上的伤口四周的血与裤子凝在一起了,刘媛每一剪刀下去都让念秋疼得咬紧牙关方能不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刘媛一面低头认真剪去伤口四周的布料,一面随口问祝毅。
祝毅正在用注射器吸麻药,听罢顿了顿,转头看了脸色苍白的念秋一眼后坦然的回道:“我本是要和她一起去吃饭的,后来她不听话硬要跑下车便这样了。”
念秋听着祝毅轻松而坦然的回答,更是不敢睁眼了,只不断的辨解道:“刘媛,你别听他胡说,我和他没什么的。只是碰巧遇到而已。”她这样的回答却让刘媛觉得欲盖弥彰,她早就知道祝毅喜欢手术室的莫念秋这件事了。于是她不再追问,只斜眼看了祝毅一眼后专心的挑起布料慢慢的剪掉。
祝毅准备完,走过来在刘媛耳旁轻声说道:“这件事不要让科里其她的人知道,否则她会责怪我的,她还没接受我的追求呢!”
刘媛好笑的点着头,认真的看了看双目紧闭的念秋。心里不得不承认她果真生得美,难怪祝毅如此义无反顾的去追她。
“你爸那里也不能说漏了嘴。”他又补了一句,刘媛是刘主任的女儿,他怕她回家时不小心说出来,到时念秋不给他机会就麻烦了。
念秋一直不敢睁眼,在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刘媛面前,她实在不好意思。只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她猜想是刘媛和祝毅在说着什么,直觉告诉她,她与祝毅所讲的一定与自己有关。她又羞又急,甚至恨恨的想:为什么那司机不把她撞得恨一些了,至少撞昏迷了便什么都不知了。反正司机又无过错,是她自己硬撞上去的。
伤口处理完毕后,祝毅把念秋安排到最角落的那个病房里,只住下她一人,方便他随时去看她。她的伤并不算严重,只是右边大腿上一条约五公分长的伤口,缝了七针。左踝有些挫伤,上了夹板。直到她住进病房里沉沉的睡去,他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刘媛推门进来,走到他一旁压低声音叫道:“祝毅,你干嘛还苦着张脸,在担心些什么?”
他转头看着刘媛,实话相告:“我是在想如何帮她请假,如果我去给她请假,我和她的事就算公开了。她到时一定恨死了我,恐怕我后面就没机会了。要不,你帮我明天一早打个电话到手术室跟李护士长说一下她受伤的事,帮她请个假。”刘媛与他是同一个月分进科里的,因为当时两人都是新人,所以很快成了朋友。虽然刘媛是科主任的女儿,却丝毫没有以此为傲,反而比别人更认真的对待工作。再加上刘媛个性爽直,心无城府,他与她就像是哥们一样。所以她是第一个知道他喜欢念秋的人,对她也是十分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