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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俗家弟子(上)

大宋十一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无为河早已经结冰。无为山上一片土黄,已经少了王子华和蓝宇刚来这里时的那点生机和绿意。草屋门前的的空地上无为道长和玉机子正在晨练。无哀在药材房里切割药材,而无尘则是轮到他做饭了,所以在厨房忙碌着。还是那间简陋的厨房,只是到了冬天用几张草毡子掩盖了一下,不下雪刮风的时候,在里面生着火了,倒不是很冷。

蓝宇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他痴痴傻傻的毛病依然没有好。或者说他那也不叫痴傻,只是智商一直停留在七八岁而已。每天除了吃饭和玩之外,很多时候,他都喜欢黏在子华身边。子华的腿伤还是不见有好转,他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每次去问玉机子,玉机子都会说过几天就好了,可是等了将近三个多月了,还是不见有丝毫的好转。但是子华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些,他只想尽快跟着他俩学武功。

可是这个难题摆在子华面前,他不知道如何下手。他认识无味道长和玉机子也才三个月而已,他不知道到底怎么样能讨得他们的欢心,并且能够顺利拜他们为师。于是他想到了无尘和无哀,他们跟了无为道长这么长时间,从他们口中至少能打听出来一点无为道长的喜好。最起码可以先拜无为道长为师,再说了从两个老人的谈话中他多少也能听出来无为道长的武功肯定比玉机子的要高一点。而玉机子前辈更擅长的是医术。做了这个打算之后,他又在犹豫那两个小徒弟到底谁能更靠谱一点?最后经过反复思量他还是决定问无尘,因为无尘年纪比无哀大点,而且更懂事。

子华为了更好的照顾蓝宇早已经搬到了竹楼上,而无为道长和玉机子前辈则更喜欢呆在草屋里。无尘做好饭之后,先给师傅和玉机子把饭送了过去,接着马上给子华和蓝宇把饭送了过来。为了给子华和蓝宇增加一些营养,师傅特意交代无尘的到无为山附近的村庄买了几只鸡回来。今天无尘特地给他们炖了鸡汤。

“王公子,蓝公子,吃饭了”无尘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大哥,吃饭了。”蓝宇没有理会端着盘子走进门的无尘,只是叫了一声坐在床边一直沉思的子华。

“嗯,知道了,快谢谢无尘小师傅”子华抬头对就要拿起馒头吃饭的蓝宇说道。

“谢谢无尘小师傅”蓝宇按照子华的吩咐说道。

无尘放下盘子就要离开,可是子华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无尘正看着盆子里的鸡肉和鸡汤使劲的咽这唾沫。之前子华也见识过无哀和无尘他们的饭菜,青菜稀粥,说起来算是十分清苦。无尘到底是个孩子,为病号送来了鸡汤,自己却要回去吃青菜和稀粥,多少是有点不情愿的。子华是个心细之人,他这一点小小的举动被子华看在心里,子华想“不如叫无尘小师傅一起过来吃饭,在吃饭中间我也好打听一下无为道长的喜好,有利于以后拜师。”

“无尘小师傅,你叫上无哀小师傅,一起过来吃吧,我们哥俩吃不了这么多。”子华对马上要走出屋子的无尘说道。

“大哥,不会啊,我还不够吃呢!”蓝宇见子华那样说,急忙用塞满馒头的嘴说道。

“闭嘴,吃你自己的饭。”子华厉声道。

“喔”蓝宇见王子华生气,小心的应了一声。

“无尘小师傅,别听蓝宇胡说,我们真吃不了这么多,你叫上你师弟,我们四人一起吃,就当为我们哥俩分担点。怎么样?”

听完子华的话无尘已经有些动摇了,可是师傅也说过不许偷吃鸡肉的话,他现在心里很为难。

“无尘小师傅,这两个凳子给你俩坐,快去叫你师弟无哀。”子华说着拄拐把竹屋的两个凳子拿到了饭桌前。

“师傅说过不让我们偷食鸡肉。”无尘很矛盾的用最后一个理由搪塞道。

“这那是偷吃啊,你这是帮我们吃,如果一顿不吃完,放到下顿就不好了。再说,你们不是偷吃,师傅不会怪你们的”子华笑着说道。

蓝宇刚才被子华一骂,这会只是埋头大吃,偶尔抬头看看说话的两人。

“真的?师傅不会怪罪我们?”无尘试探着问道。

“真的不会,相信我。”子华坚定地回答道。

“那我去叫师弟过来。”说完无尘就乐呵呵去药材房叫无哀了。

“蓝宇,慢点吃。”子华怜爱的看着这个只听自己话的傻弟弟。

无尘把无哀叫过来,四个人一起围着方桌吃起饭来。无哀和无尘的心里现在乐开了花,自从跟着师傅隐居在这无为山,他们很少能吃到肉的。师傅过了多半辈子的富贵生活,对于山珍海味、世间美食早已司空见惯。但是却苦了这两个小徒弟。现在能吃上一点鸡肉对他们来说是最开心的事了。

“来,吃块鸡肉”子华说着给无哀和无尘每人夹了一块鸡肉。

蓝宇看到子华这么做,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抬头两只眼睛盯着子华一闪一闪的,子华看见觉得很好笑,可是蓝宇现在只能当个小孩子对待,他不能让他感觉自己不关心他,所以他又给蓝宇夹了一块放在碗里。

“无尘小师傅,你知道无为师傅平时最喜欢什么东西吗?”子华见无尘现在很高兴抓住时机问道。

“王公子问的是什么?吃的?用的?还是武功什么的?无尘回答道。

“奥,我也说不清楚,你知道的你就都说说吧?”子华接着说。

“师傅喜欢吃青菜,师傅说青菜足矣养情,足矣怡志。足矣拂出心中杂念,足矣化解心中戾气。”无尘说道。

“喔,知道了”子华说着点点头。

这下子可把子华给听糊涂了,什么意思呢?无为道长一个青菜都能吃这么高的意境出来,不愧为为叱咤风云的苏家家主呀。但是说到了戾气,看来就算道长现在遁入空门但是对仇恨还是迟迟不能忘却。

“那还有呢?”子华没有多想接着问道。

“我知道,师傅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而且是宽松的。师傅说白色能荡涤人的灵魂,洗刷人的智慧。宽松的衣服能让人跟直接的亲近万物,等到了最高境界就可以和天地同寿了。所以师傅常说,身得轻松,乐得逍遥。”无哀见师兄不说话抢答道。

子华听完这个更糊涂了,这无为道长说的话怎么都这么难理解呢?真是难为了只有十一岁的无哀了,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不过至少能感觉到无为道长不想再去参与国家大事和江湖恩怨了。现在他只乐得个逍遥自在。

“那除了这些,你们还知道无为道长的什么喜好?”子华接着问道。

“这个容我们想想。武功算吗?”无尘问道。

“当然算了,来,不着急,再吃块肉。”子华说着又给无尘夹了一块肉。

“师傅平时不让我们学习武功,但是他自己每天都练武。他最喜欢练一套叫金刚健体拳的拳术。他告诉我们那套拳虽然简单,但是强身健体,而且包涵了最基本的武功法门。”无尘回答道。

“师傅最喜欢那个虎头霸王枪了,我半夜醒来偷偷看见师傅在院子里练习,但是白天在我们面前他从来都没有练过,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无哀接着抢答道。

“喔,我知道了,你们吃饭吧。”子华点点头说道。

现在子华总算知道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第一,无为道长会很多种的武功,但是他比较钟爱一套叫金刚健体拳的拳术。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他对于武学的态度,如果能有一个很虚心而且愿意从最基本的拳术学起的徒弟,可能会更容易被他接受。第二,无味道长是出家之人,本不该再有执着之念,但是他却在半夜偷偷起来练习虎头霸王枪,看来他很怀念在战场的那段日子,所以如果有个徒弟能替他再战沙场,可能他会很高兴。第三,无为道长的过往,子华是大概清楚的,他如果执着一点、诚心一点应该能打动无为道长收他为徒,因为无为道长生来就有悲天悯人之心。子华打定这个主意就开始筹划他拜师学艺的一些列事情。

子华从那之后每天早、中、晚都拄拐做体能训练,他本来是搞体育的身体素质就很好,但是三个月的伤病让他胖了不少,身体素质也大不如从前。所以他现在打算在半个月内把身体恢复到以前的水平,每天他都沿着无为河做体能恢复训练,累了就让蓝宇扶他一会,蓝宇虽然痴傻,但是对王子华确实是非常的好。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子华的体能恢复训练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他现在的单臂力量已经能达到以前的一半以上,能拿的起来两百多斤重的东西。蓝宇也一起跟着训练,但是结果却非常出人意料,左臂五百斤,右臂八百斤。这个结果让子华包括无为道长玉机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到瞠目结舌,现在的蓝宇用力大无穷来说一点也不过分。

子华除了每天进行体能恢复训练之外,他每天早上都会起来的很早,因为他要赶上偷看无为道长做早课,每天早课的时候无为道长都会练习一遍金刚健体拳。子华准备先偷学一段时间金刚健体拳,虽然有一条腿行动不便,但是这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热情。半个月下来,大概的动作要领,他已经记得七七八八。如果让他打一遍,他也勉强可以做到。他要把这套拳术练的非常熟练,为以后成功拜无为道长为师增加一点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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