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夏觉得眼前的画面诡异至极,瞬间紧张起来,心跳好似就在喉咙处。安木看她神色过于紧张,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花夏紧紧抓住安木握过来的手,小声道:“会是鬼么?”
“不是人。”蓝鸢回道。
花夏心里一咯噔,抓着安木的手又不自觉紧了好些,呼吸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突然,飘在空中的歌声戛然而止。花夏感觉到另外三人也都在屏着呼吸,细看着白衣女子的一举一动,生怕出现一点意想不到之事。白衣女子抬袖,缓慢转动起身子。花夏不自觉动了动脚步,更靠近安木了些,担心着女子转过来后的面貌。
女子终是转了过来,没有鬼怪的可怖面貌,花夏重重松了口气。相反,那是个极美艳的女子,转过身后她便眼睛定定地盯着林延铭。然后她缓缓走过来,眼中波光流动,嘴角挂着浅浅笑意,浑身都透出妩媚的气息。
花夏看了看女子,又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林延铭。见林延铭正与她四目相对,她心里莫名一紧。想来她认识林延铭这么久,也没见过他与别的女子有过分毫越礼之举,包括曾是他未婚之妻的安玉雪。女子一直走到林延铭面前,和他定睛对看片刻。继而,她妩媚一笑,转脸扫过安木和花夏,最后看着蓝鸢道:“这么晚了,几位到此有何贵干?不知道晚上这山中不干净的东西多得很么?”她最后的话说得小声而嘶哑。
花夏在一旁吞吞吐吐道:“你......是人是鬼?”
女子还是看着蓝鸢,依旧笑得魅惑,道:“正如这位姑娘所说,我......不是人。”
林延铭此时礼貌道:“实在抱歉,打扰姑娘了。我们来此地是想寻样东西,本想去山腰草屋处借宿,适才被歌声吸引才到了这里。”
女子笑出声,声音里满满的娇媚,笑毕转身道:“我便是那屋子的主人。”
林延铭和蓝鸢互看一眼,林延铭道:“可否请姑娘留宿我们一晚,天黑露重,着实不知该往哪去。”
“你们敢住下来,我便会留你们。”女子道。
花夏担心地看了看林延铭和蓝鸢,只见蓝鸢冲林延铭微点了头,林延铭便道:“谢过姑娘,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勺眉。你们可想好了,发生什么意外可跟我没有分毫关系。”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蓝鸢道:“我们自会小心的,谢过勺眉姑娘。”
勺眉饶有意味地又看了会蓝鸢,才懒懒道:“我在上面等着你们。”说完,闪身消失在四人眼前。
良久寂静沉默,突地,花夏大吐一口气,道:“我们真要留下么?”
蓝鸢道:“我看她并无恶意,除此,我们也别无他法了。”
“无论如何,只能上去再说了。”林延铭道:“只一句,处处小心。”
花夏配合地点头,林延铭道:“那便走吧,天再黑下去山路便难行了。”
林延铭领头跨步向上,花夏欲跟上去,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安木握在手中,手背上传来异样的感觉。花夏脸上发烫,故作凶狠道:“谁说得男女授受不亲,快放开我。”
安木道:“刚才抓得那么紧可不是我。”
花夏懒得再争论,用力甩开他的手,跟上去。安木转身,突然碰上蓝鸢的眼睛。蓝鸢慌忙闪开,一会才道:“走吧。”
四人寻着可走的山路,小心行走,直到到了草屋所在的平地处。只见得屋内隐隐闪出昏黄的光,还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四人走近,小屋门上只有一张皮质帘布。林延铭上前敲了几下门边,只听得勺眉在里面道:“等很久了,进来吧。”
林延铭掀开帘布,让花夏安木和蓝鸢进去,随后自己也跟了进来。花夏看到屋内设施齐全,与简破的外观着实联系不到一起。
勺眉在桌上摆好了饭菜,坐于桌旁,道:“请坐吧。”
为了不失于礼仪,四人相继坐下,都无话。勺眉继续道:“我为你们准备的晚宴,屋内房间齐全,饭后便可在这歇下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无人拿起筷子。勺眉长笑一声道:“吃与不吃,你们自行决定,我可不会强迫你们。”说完看了看四人,四人还是无动静。
继而,勺眉故作困倦打了个呵欠,起身道:“你们随意,我进屋去了。旁边这两间屋子已经为你们收拾好了,每间屋里各有两张床铺。”
不等道谢,勺眉便轻扭着腰肢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帘放下后,外面变得安静起来。花夏看着饭菜,微馋道:“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只是,她无故对我们这么好,真让人不得不防着些。”
安木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慢嚼起来,道:“确实不错。”
花夏瞪大了眼,结巴道:“安......安木,你都不怕有毒的?”
“她若想害我们,何必把我们带到这,还准备这么一桌子菜?她大可以直接杀了我们,或者把我们留于山中,等着那些鬼怪们来杀了我们。”安木淡然道。
林延铭犹疑道:“只是......这位姑娘既不是人类,何故对我们如此?帮助我们对她并无半点好处。”
安木道:“那女子第一眼就看了你那么久,想必......”
“安木,这时便别去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林延铭打断他道。
蓝鸢此时却道:“安少爷说的,并不是没有可能。”
花夏心里一咯噔,原来之前的事并非自己多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可她虽心里有点些微不舒服,却意外地并无太多酸意。她拿起筷子扒了口饭,听他们讲下去。
林延铭看了一眼花夏,沉声道:“别说了。”
剩下沉默,饭毕,四人各回屋里。
“那勺眉果真是因为延铭大哥?”花夏坐到床边道。
蓝鸢坐到她对面的床铺上,心想到花夏对林延铭的心意,便宽慰道:“只是推测罢了,再说了,一眼便会产生那种心思显得......”她说到这顿住,她对安木何尝不是一眼。
花夏又想了片刻,道:“若利用美男计,让勺眉告诉我们荀草所在,是否会事半功倍?”
蓝鸢皱眉,良久道:“你对延铭大哥......你不会介意?”
花夏狡黠笑了一下,小声道:“我是说安木。”
蓝鸢语塞,顿顿道:“可勺眉明明是对延铭大哥......”
花夏憋笑一会,道:“逗你的,紧张什么?”
蓝鸢吐口气,又闲聊一会,便洗漱睡了。
夜已深了,许是环境原因,安木难以睡去。听着外面山风阵阵,心里更是烦躁得厉害。辗转一阵,睡不下去,他便起身披了衣服出去。也不招呼一声,他掀开花夏和蓝鸢房间的门帘,走进去拉起花夏。
花夏闭着眼,睡得并不沉。她只觉被人拉着手臂坐起,醒来刚要惊呼,发现是安木。花夏恼道:“大晚上的干嘛?”
安木和花夏的外衣拿到她面前,命令道:“穿好衣服,陪我出去走走。”
“这荒山野岭的,去哪走走?勺眉也说了,这山中不干净的东西可多了。”花夏争论道。
安木不依,只是看她。执拗不过,花夏只好穿好衣服下了床。安木伸手拉上她的手腕,拉她出去。门帘响动转静,蓝鸢睁开眼,利索穿好衣服,暗中跟了出去。
安木拉着花夏爬向山顶处,花夏一路抱怨连连。山风吹在身上格外得冷,花夏只觉得浑身冰凉通透。她不悦道:“去哪不行,非得去山顶?”
到了山顶,安木停住,放开花夏。花夏双手抱胸,摩挲着双臂,抱怨道:“大晚上的来山顶吹这样的冷风,我看你八成是疯了。”
安木也觉冷得厉害,看花夏哆嗦的样子,便伸手把她拥到怀里。花夏挣扎起来,小声道:“这是干嘛?”
安木用双臂把她箍得死死的,裹紧身上的披风,包住两个人。花夏贴着他的胸膛,能明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两人离得极近,让花夏增添了好些紧张。她已不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如此靠近,只是还是异常羞怯不安。
安木俯下头,呼吸扑在花夏耳际,在这样寒冷的氛围里,显得更为温湿。花夏浑身一颤,呼吸紧张起来,便轻轻挣扎,小声道:“放开我。”
“别动,再动我要扑过去了。”安木哑着嗓子道。
花夏心里猛地一颤,安静下来。继而偷偷抬脸看向安木,刚好和安木四目相对。安木难控心思,慢慢凑向花夏的唇。在刚要碰触之际,附近有碎石散动,滑落而下。
花夏心里一惊,道:“什么人?”
另一边,惊到两人的蓝鸢急忙闪身下了山,回到草屋。
再过些时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安木坐靠在一个石头边,怀里裹抱着花夏,两人都已睡去。东西亮意渐浓,太阳突突冒出一点尖。
直到太阳全部跳出山体,微微散发出热光。花夏被刺得醒来,睁开眼睛。她看到东方朝霞红成一片,那一轮红日尚可直视,悬挂在山顶之处。视线所能触及之处,都是一片无际辽阔,壮美无限。
花夏转头,看到安木的脸上好似被蒙上一层光晕,宁和异常。安木也醒来,看到花夏正看着自己,却马上却转过了脸。花夏裹了裹安木的披风,不自觉地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眯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安木心头一喜,抱着花夏的手臂又紧了些。
那一轮红日下,两个人如同神仙眷侣,美满温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