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缘军校

摘得“神枪手”二等功荣誉勋章后，李文新风光了一段时间，走在团队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人能认出他来。繁华落幕，终究要回归祥和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日子，他开始慢慢的淡出大家的视野，成为众多平凡石头中的一块。这时的李文新入伍已有一年半时间，军衔也从列兵变为了上等兵，他始终没有忘记当初来部队的初衷——考军校。人性都是自私的，假如有人在和平年代说自己参军入伍的动机是完全出于保家卫国的话，说这话他自己可能也会觉得虚伪。不可否认，参军入伍是响应国家征兵号召，为国防事业出一份力，但在这种大的方向不动摇的前提下，考虑一下个人前途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南方六月份的天气异常炎热，树上的知了好像也难以适应，整个晚上烦躁的叫嚷着。李文新挂着枪弹结合的81式步枪站在连队二楼走廊转角处执勤，不时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着巡视四周，走到走廊尽头刚想转身往回走，不料迎头撞上正要去一楼方便的连长孙小东，李文新连忙弯腰道歉，孙小东倒也大气，并没有责备他，拍了一下李文新的肩膀笑笑说道：“保持警惕。”李文新默不作声的点了一下头，心想今天连长心情应该挺不错，不然自己肯定会遭受一番唇枪舌剑。孙小东说完继续往楼下走，走了几步好像想起什么事，立即站定转过身来压低分贝的冲着李文新叫道：“李文新，有个事问你一下。”李文新听后，立即转过身疾步走到孙小东前面，由于孙小东站在楼梯台阶上，地势比李文新低了好多，仰着头正视着李文新继续说道：“听你们排长反映你想考军校？”李文新楞了一下，有点吃惊似的点了一下头，因为这事他并没有跟排长说起过，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跟班长钟建华提过一下，忽然听连长这么一问，心里肯定有一丝惊讶，惊讶过后更多的是感激。孙小东问完后低沉的说了声：“嗯，知道了，你去执勤吧。”遂继续朝楼下走去。孙小东走后，李文新心情异常的欣喜，原本有点困乏的身体一下子精神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脸若冰霜、寡言少语的排长霍凯，竟然这么关心自己，之前一直以为霍排长很难相处，是个铁石心肠、黑脸包公，即使在某些场合碰上了，也没有主动打过招呼，甚至能避开的尽量都是绕道走，现在想想，心里不免觉得有点惭愧。次日早晨餐前部署工作时，连长孙小东站在讲台上，公布了连队意愿报考军校人员名单，其中有李文新、许桐、石明飞，宣布完之后，孙小东好像觉得人选有点少，反复询问着队列里的战士，还有没有想报考的人选，但下面却无人回应，一片鸦雀无声，众人互相试探性的东张西望，并不是不想报考，只是参考军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队列里大多数人学历并不是很高，也有少数人虽然具备这种条件，但并没有报考意愿。孙小东询问半天没人回应，气急败坏的骂了句：“他娘的，没人报考难不成老子还拿刀架着你们报考，爱考不考，开饭。”边骂边背着手朝食堂走去，值班排长李刚见状也不敢多言，挥了一下手示意众人进饭堂就餐。吃完早餐，李文新在食堂外面的水槽洗好自己的碗筷正准备进食堂，不料迎头撞上排长霍凯，好在双方都避让得比较及时，才没有正面冲撞在一起。要是以前碰到这种事，李文新肯定会神色黯然、一言不发的直接走开，但昨晚与连长谈话过后，他对霍凯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虽然想主动找霍凯谈心，可在这种关键时期突然这般献殷勤，霍凯会怎么看自己。思前想后，李文新决定还是在日常生活中慢慢让霍凯感觉到自己对他态度的改变，以防落下势利，甚至是溜须拍马的坏印象。老天爷好像领会到了李文新的意图，刻意安排了这种巧合场面。避开之后，李文新对着霍凯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并若带调侃式的说了句：“差点跟排长接吻。”霍凯听后，牵强的笑着说了句：“你这小子....”然后好像有急事似的，快步走出食堂。报考军校人员名单上报至机关相关部门之后，李文新跟许桐、石明飞三人随即进入到了紧张的复习阶段，白天不是特别重要的训练科目，他们几乎都不用参加训练，一头扎在图书室复习功课。部队直接报考军校，理科占了很大份额，由于李文新之前学的是文科，加上高中期间一直沉迷网游，因此基础特别差，复习起来十分吃力。因为精力高度集中，主观意识就会认为时间过得特别快，几乎每天都会觉得时间不够用，还没解开几道题、没记住几个单词，一天转眼就过去了。很快装甲团第一次摸底考试就开始了，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李文新坐在了团‘军官训练中心’大厅，这个大厅平时都是供干部学习理论或召开视频电视电话会议用的，设备十分的精良齐备，望着大厅座无虚席的课桌，李文新顿感压力山大，心里暗自感叹：“好家伙，这竞争也忒大了吧！”监考干部将试卷按人头发给了坐在第一排的战士，再由上至下慢慢传给最末一排。拿到试卷后，李文新脸色一沉，心情莫名的忧郁起来，因为这上面的考题，他大部分都不会答。但事已至此，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把会的先做完，做完之后咬着笔头思来想去的折腾着脑子，无奈再怎么折腾还是不好使，李文新又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有作弊的想法却没有作弊的勇气，煎熬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往右边挨着自己不远的一位战士瞄了一眼，这厮一看就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在座的每一个考生都是竞争对手，余光看到李文新往这边瞄，随即将裸露着的半边试卷对折了起来。李文新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备受打击，但又能怎样呢，要怪就怪自己曾经年少无知，浪费了大好的学习时光。就这样如坐针毡的挨到考试结束，上交试卷后，一帮战士慢悠悠的簇拥着朝门外走去，有欣喜愉悦的神情，有失落惆怅的神情，李文新自然加入到了失落惆怅这组，低着头魂不守舍的朝门外走去，走到外面台阶下碰巧遇见石明飞，石明飞一样的神色黯然，见着李文新后随即强装一幅轻松自然的神态，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样，发挥的还行吧？”李文新看了一眼石明飞，似笑非笑的答道：“不怎样，估计考砸了。”“不会吧？”石明飞听后，有点惊讶的质问道。李文新没有理会他，半响才心情沉重的反问道：“你呢？怎么样？”石明飞脸色顿时僵硬起来，很快好像意识到自己神情变化有点不对，随即调整了一下淡然的笑着回答：“还行吧，也就那样了。”之后两人没再说话，看着周围嘈杂着交头接耳的人群陷入了沉静，等了约摸三五分钟的时间，才看到许桐从大厅门口出来，李文新、石明飞两人遂朝着许桐大声喊道：“许桐，这边。”许桐闻声看到等候着的李文新、石明飞，有点不好意思的小跑着赶了过来，石明飞不满的发起牢骚来：“怎么老半天才出来啊，我们都等了你好几分钟了。”许桐扶了扶眼睛眶，内疚的笑着连连道歉，李文新用手臂戳了一下石明飞，示意他没必要说这种话，随后微笑着询问起许桐的考试感想，许桐并没有伪装什么，一脸的轻松，连连说道：“应该还不错。”三人寒暄了几句随即结队朝连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