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埋头苦干画设计图纸,主要是设计和现代游乐园一样的失重感,加上密室逃脱一样的答题,分析,勇气等,设计了五个游戏项目,包括九宫格、同心圆、无声信任、高空挑战、限时答题。失重下方没有充气垫与泡沫,只能让巧手的姑娘们用破衣破布缝制沙包一样大的小球,里面装蒲公英、棉絮、枯草,然后堆在下面。
忙乱中新年来临了,原敏又在我耳边叨咕:“姑娘真的不去京城看看主子么?回信说主子大病一场,现在精神不好,想见姑娘又不愿强迫你,只是在无人时念叨。姑娘应该体会主子的一片苦心。。。”
“你成家了么?”我打断他问。
“呃。。。成家了,孩子现在要七岁了。”他神色忽然一黯,想来是离家太久了。
“派你这个差事真是辛苦你了”,我真心地道:“几年没回家了吧,成年累月跟着我爬山涉水,钻林子,想家么?想老婆孩子么?”看着他黯了又黯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他态度太差了,这么一个抛家弃子保护我的人,实在是心苦身疲。“你回家过年吧,看看老婆孩子。”
他惊恐的睁大双眼,急忙摆手摇头。
我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你不用害怕,叫上那个送信的,你们一起回家过个年,然后再回来。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要在这里大干一场,把我的想法付诸实施呢。再说,为了你还有你们家人的性命,我也不会开玩笑的,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其他的一切照常就是,给你孩子老婆买点东西,再不回去怕你孩子都不认识你了。”
“奴才不敢。”
“好了,我都说过,你不是我的奴才,真的,回去与家人聚聚吧,哪怕看一眼,吃顿饭。以前是我不好,对你态度太生硬。估计你心里也曾骂过我,这么喜欢钻林子,什么爱好?是吧?”我笑起来,他也跟着笑了,我又道:“我现在身上没钱,不能给你孩子买什么东西,你可不要忘了。快收拾收拾回去一趟吧,就算是被发现,有我呢,我拿我的性命担保,不会有事的。你们回来保管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我。”
经过我的再三威逼利诱,终于让原敏踏上了回家团圆的路,而我,就和芳菲苑里这一群姐姐妹妹们守岁过节,期盼明年有个好生意。
原敏只是回家看一眼就回来了,风尘仆仆,一路劳顿,回来见我没事才放心睡倒。而我们的工程在出正月之后也开始施工,我每天忙的团团转,生怕有问题出现。不是和工匠们谈图纸就是督促这边的质量,偶有闲暇就和玉姐姐讨论闯关题目。三个月下来,我虽然白了,却更瘦了。但我喜欢这种状态,不停地忙,不停地转,以至于我都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包括那个端木青垣。
完工之后,他们都害怕,对我这个玩过过上车的人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挨个亲身实践了一下,确定没有安全问题。过去了半年,官府管的也不那么严,有些青楼妓馆都悄悄的开业了,我们也准备开业。忽然想到名字也得换一换,不然怎么体现不一样,更何况原名不能大张旗鼓的开业,可是换一个名字,就不一样了。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词“光怪陆离”,对,就叫“陆离楼”。游戏分别名为“九宫格”、“智圆”、“信”、“勇”、“捷”。
陆离楼开业了,价格由李姐定好了,一两银子玩一项,每项都是独立用黑账或木板隔开的,为了保持神秘。绝不允许试玩,开张也不打折,只有吊起大家的好奇心才能赚到钱。至于后院李姐继续青楼生意,就不关我的事了。
生意有些出乎意料,当然是好的不得了。新奇的东西最能抓住人心,更何况题目雅俗共赏,根据来客不同,有不同的题目,使每一位都能尽兴,完了还有美女相伴。李姐每天收银子收到手软,眼睛笑的都睁不开了,天天围着我转。
到秋天,我又改进和设计了两个新游戏,新的赚钱浪潮又高涨起来,很多人跑上百里路专程来玩。
而我每天的任务是和工程师傅左转右转,检查维护和升级设备。更多的时候,我是站在或坐在二楼制高、视野最佳处,看着下面的人生百态。
有因刺激而狂喜的江湖术士;有因过度害怕而吓瘫在地的少爷公子;有怕输想赢过度紧张的文人墨客;好有被老婆悍妇揪着耳朵回家的惧内老爷;也有被严管一世喝醉酒释放天性的书呆子。而我,就这样身着男装,执一壶茶,扶一曲琴,在高岸上那么清冷的看着。虽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屈子,却是一个清醒的冷静的旁观者。
有一次,李姐对我这悠闲潇洒的生活实在是羡慕嫉妒恨了,便爬上楼与我一起饮茶,然后苦口婆心地教导我:“妹子,姐姐我什么没经历过,打你第一天进这芳菲苑,呃,不对,是陆离楼,我就看出你不对了,你是被情伤着了,没处发泄,来折腾我这里了。虽说你为姐姐我挣钱,姐姐高兴,可是你这么好的年纪,不能就这么荒废了。你看看你整天除了倒腾那些机关,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喝茶。哪怕你喝酒呢,一醉之后,一切就翻篇了。你看看你,整天这几身破长袍,你是个妙龄女孩儿,不是男的,你以为你扮作男人就真是男的了,就不需要人疼不需要人爱了?你看看来咱这里的,有多少青年才俊,听姐姐的,找一个,那过去的谁?什么木公子木爷,自然而然就忘了。我的傻妹妹,你总这么着永远好不了。”
对于她的这番话,我是这样回答的:“我来是为了赚钱的,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至于喝酒,我不会醉,只会吐,那滋味太难受了,不干;至于木爷,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他是谁了;所以姐姐你赶紧帮我赚钱去,少赚的话我们就五五分账。”
李姐无奈,再也不管我了。于是我依旧看热闹。偶尔有些个雅士想和我论琴,我也只是客气应付几句就换地方,坚决不深交。
当然了,我关心钱,中秋节过完,我拿到我的那份钱——三千两白银。我让李姐她们看好生意,又检查了一边设备,然后踏上北上的路。
临走李姐千叮咛万嘱咐我快些回来,我却叮嘱她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让外人偷走技术。其他人际关系方面不是我要操心的。
原敏在路上问我要去哪里,我回答:“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