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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回开天

秋若寒在被那七彩霞光入体以后,便随着那神秘的大河一起消失。此时他身体所在是一座水晶宫殿。宫殿寂静,四处无声,环境清幽,奇石林立,珊瑚矗立,明珠放光。时有巨大海贝移动,张合之处,莹光闪闪,不是珍珠却是何物?

鱼儿游动,身体轻曳,带起一串串水泡,周围一切,硬是添了不少生机。虽是水中世界,亦别有一番气象。

七彩霞光流转,将他的身子裹住,虚浮在空中。他面色宁和,双手交叉平放在胸部,发丝垂落。七彩霞光闪动,身上顿时流转一股极其圣洁的气息。

此刻他处在昏迷,不知身处何方。可他的神思却是走出了宫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混沌之气有如云雾,紫气弥漫整个世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气候、四季的变化。也没有天地山河,虫鱼鸟兽。四处一片混沌,时间空间更是无从谈起。

秋若寒独自一人走在里面,似已有千年万年。紫气弥漫的空间,同时还能看到一些黑白之气,无比萧条,四处冷寂,没有任何的生机。他走了很久,可是仿佛依然在原地,此刻陪伴他的,只是一片紫色的夜里,没有任何光亮,在这时,孤独之感顿生。

此时水晶宫殿里,他宁和的脸上,那有如利剑的双眉在这时便微微皱了起来,显出痛苦之色。

在这没有黑夜,没有白天的世界里,他的身影依然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了看周围,四面八方一样的紫色,黑白之气已无,分辨不出走了多远,仿佛依然停止在当初的那个地方。

也许是走得累了,他坐了下来,看着周围,他有些迷茫,他绝望了吗?不,他没有!

他虽然看上去很疲惫,但是那双眼睛依然闪亮,依然炯炯有神。

突然间,轰鸣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他露出疑惑之色,托着着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近,他看到一缕光线,透过紫色雾气,射入他所在的这个混沌空间。他的身影倒影在紫色空间里,此时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流入心间,他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因为这缕光线的出现,他似乎已经不在疲惫。他身子一正,迈步走出,朝着那光线的方向走去,寻找那点点黎明的曙光。

声音越来越响,他感觉他所在的空间正在崩溃,但是光亮已经不是一个方向,而是来自四面八方。强烈的光线射入,眼睛有些刺痛,在此时,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此时的光线至四面八方而来,他又失去了方向。

轰隆隆!

这次的响声比之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只感觉到大脑里面全是嗡嗡的声音。同时,他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脚下的紫色大地,渐渐的龟裂开来。裂缝越来越大,不多一会儿,四处紫色不见,整个混沌弥漫空间变成尘埃,向远方飘去。

他此时无着身之处,身体便直直坠落,秋若寒没有喊出声来,他任身体坠落。耳边大风呼呼响起,衣衫随风飒飒作响,此时他明显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所处的环境瞬间而变,他便落在了一片大地上。他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只感觉道有清气在上升,浊气下降。

清气上升,化作一片蓝天。浊气下降,变成了山川河流。这时,寂静的大地上,开始有了生灵,万物以某种规律在繁衍生息。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他不管是在梦中也好,现实也罢,他的确看到了开天辟地、万物衍生的过程。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但就是看到了。他也明白了,先前他处在的那处地方正是混沌,也就是天地未开的地方。黑白之气就是混沌生出的阴阳之气。那弥漫的紫气,则是衍生万物的万物母源之气鸿蒙紫气。而那出现的光芒,则是天地生成的第一缕光芒,天维之光。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原来就是如此。

道即是自然,一为初始混沌,二为混沌演化的阴阳两极,三为几者交相辉映,化为万物母源。

冥冥中,一道声音自他的脑海里响起:“道之物,惟恍惟惚。”

他心灵在此刻无比空灵。神海上,那座道宫虚影正在慢慢的壮大,内有大道鸣音响起,道纹之理若影若现,这些道纹似乎是天地初开,混沌衍化而留下的道纹。这些道纹映照在道宫上,化作一条一条的纹理刻印在道宫里面,随后消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静静的看着这片天地间的一切变化,这片天地间渐渐地有了日月星辰,万物在它们的下面生死轮回。而日月星辰却似乎是永恒不变。

白天太阳高挂天空,普照大地,太阳有时温和,轻轻抚摸万物,像似在疼惜自己的孩子一般。有时却很暴躁,烈日当空,大地万物在那火热中艰难求生。

黑夜的天空,月明星希,星明月移。无论怎样的变化,似乎都有一定的规律可行,无论白天怎样炎热,晚上的天空都会送得你一丝清凉。

天地间,万物生生不息,日月星辰变化,千年万年,依旧如此。

这时他的心忽然颤了一下,只有在白天才可以有太阳,只有在晚上才可以看到月亮还有万千星辉,这是一种法则亦或是规律吗?

法则因天地的运行而生,制约万物的生衍发展。如果我有我自己的法则和规律呢?这时天际乌云密布,漫天雷光向他劈来。他仿佛是犯了什么大罪似的,要受到天地的惩罚。

秋若寒双手负立,立于天空之中,雷电垂落,他沐浴在雷光之中,他抬头看了看那乌云密布的天穹,淡淡一笑道:“你都是因我而生,我不属于这片天地,同时也不会属于任何一片天地,你这丁点天威还奈何不了我,在这茫茫宇宙中,也没有一片天地能够束缚我。”

他大袖一拂,漫天雷电瞬间溃散,此时正值夜间,他抬头看着天边那一轮残月,月光皎洁,泻入山川河流,朦朦胧胧。他淡淡一笑,身上一股桀骜之气傲然而发,道:“这片天地因我而生,今天我便要看一看这日月同辉的宇宙奇象。”

他身体站得笔直,像流星一般射向黑夜的月空,于九天之上而立。他右手五指张开,玄功运转,天地间顿时风雷阵阵,那轮残月渐渐地圆满起来发出皎洁的光辉。同时左手伸出,轻轻旋动,明明是清凉无比的夜间,此时却能感受到热气自天地间传来,左手五指快速扰动。

慢慢地,一轮炎日自东边徐徐升起,整个朦胧的天地顿时变得无比清晰。炎日发出可怕的热气光芒,同清凉的皎洁月光交相辉映,天地间光芒四射,刺得万千生灵眼睛生痛。

炎日渐渐与银月齐平,秋若寒双手划动,炎日与银月同时轮转。天地间轰鸣声不断响起,阴阳顿时逆乱,乾坤颠倒,江海倒流,山岳崩塌,整个天地顿时化作一片混沌。

此时秋若寒一手太阴,一手太阳,混沌阴阳,日月乾坤尽在掌间演化。他双手合拢,炎日同银月便相互环抱,轮转不休。秋若寒的头顶上便出现了一个阴阳太极图案,图案转动,天地重开,万物轮回,重获新生。

原来毁灭也可以带来新生,天地命数,有谁能道个清楚明白?

秋若寒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那重新衍生的天空,呵呵一笑,道:“日月同辉,果然是宇宙中从不待见的奇观。”

水晶宫殿内,包裹着秋若寒的七彩神光突然消失,散在他的体内,秋若寒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秋若寒也从疼痛中清醒过来,他揉了揉额头,他知道这是一场梦,可这梦竟是如此的真实,那一幕幕震撼的场面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这一刻他突然明悟:“那是一场梦,也不是梦,是一场千古难寻的机。,他梦回开天,仿佛自己就是那开天辟地的人,洞测天地生成、万物繁衍的宇宙规则至理,而这一切都是缘于那钻入他体内的七彩霞光。”

他看了看周围,周围坏境仿佛就是一个牢笼一般将自己禁制住,心里感到无比压抑,于是同时运转《大衍周天道》和《寂灭神诀》。双手划动,结出繁杂手印,五指旋转,一轮炎日同一轮银月同时在他的背后升起,炎日银月转动,炎热和寒冷的元力在秋若寒身上流转碰撞,发出滋滋响声。

轰的一声巨响,银月同炎日合为一体,爆发出毁灭的气息。空间乱流狂涌,周围空间坍塌。

水晶宫殿顿时消失,周围环境顿时变化,变成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

草原上,秋若寒眉头微皱,他心中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他看向远方,碧草青青向远方蔓延开去,蔚蓝的天空中,几只青鹰盘旋飞舞,天地间一片和谐。

巨殿宫阙的深处,楼台的石阶上,众人已是气喘吁吁,神色无比疲惫,众人拖动身子,继续向上攀爬,苏红玉走在最前面,当她爬到九十九阶的时候,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台阶上。众人一怔,瞬间眼中闪过火热,都努力向九十九台阶攀爬而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台阶上再没有一个人。

一间宽阔的大殿里,一群人此时已无疲惫的神色,看着后面墙壁怔怔出神。后面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图案,图案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古字。这些字年代久远,都是混沌宫出现时,那些盖世强者以大手段、大神通刻在里面的,至今已是亿万年,没有人认识,只是看其图案,便知道那是一幅幅的行功图案。

这时苏柔云嘻嘻笑道:“姐姐,我看这些功法神通中,《飘渺神诀》属阴柔之功,最适合你修炼,而白大哥则可以选择《皓月长空》。”

苏红玉吃惊道:“你怎么认识这些字?”

白羽舟也同时动容,惊奇地看着苏柔云,等待着她的答案。

苏柔云这时有些为难,她不想说她认出这些文字是因为万世花,这样免了许多没必要的麻烦。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想到了还没进入神藏时,站在秋若寒旁边的那个邋遢老头,她顿了一会儿,道:“我在进入神藏之前,跑去找他玩,当时有一位老前辈在教他许多奇怪的字,我便跟着学了些,那个······那个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这是她第一次撒谎,脸色有些微红。

苏红玉和白羽舟同时动容,同时明白,苏柔云说的“他”便是秋若寒。白羽舟心中想到:“他的身边有如此人物,难怪他会那么强。”

苏红玉也叹了口气,心中道:“难怪他懂得那么多!”

苏红玉看着呆立的苏红玉和白羽舟,道:“你们别发呆啦!我给你们把它翻译出来。”说着她便拿出两块玉简,将墙壁上的功法翻译刻入其中,过了一会儿,她神色有些疲惫,但是有些兴奋道:“成啦,嘻嘻!”

苏红玉道:“你没有选为自己选一部吗?”

苏柔云摇了摇头,道:“这里没有适合我的。”她把玉简递给了苏红玉和白羽舟,继续向墙壁望去。

这时同他们一起上来的十多个人把他们围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下来。

白羽舟这时阴沉着脸道:“你们要干嘛?”

其中一个低沉道:“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我们一起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凭什么你们满载而归,而我们却要一无所获?还请白公子和苏圣女同我们一同分享收获,同时还要请苏二小姐继续为大家做翻译呢?”

十多个人都冷笑地看着他们三个人,眼睛大胆而放肆地从苏红玉和苏柔云的身上瞟过。

苏红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同时恼怒至极。

白羽舟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顿了一顿道:“我看你们不像是散修,不怕为自己的宗门带来灾难吗?”

其中一个眼睛死死的盯着苏红玉那微微颤动的身子,眼里闪着****的光芒,他怪笑一声道:“不怕,今天我们把苏圣女和苏小姐生米煮成熟饭,那我们就成了虚天境的女婿,宗门高兴还来不及呢?”

十几个人同时哈哈大笑,眼里都闪烁着邪异的光芒。

白羽舟恼怒至极,大喝一声:“放肆!”他伸出手掌,欲向那说话的人拍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无力可使。

“你···你们······”白羽舟瞬间软到在地!脸色难看,额头冷汗不断冒出。

众人哈哈一笑,道:“怎么,这‘清风散’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有力使不出啊?”十几个人再次大笑。

苏红玉也软到在地,眼里满是绝望,两滴清泪不由滑下。

“哟哟哟!啧啧!苏圣女这幅模样真的是我见犹怜啊!别哭泣,我们大家都会好好怜惜你的。”无比怪异的笑声再次响起,整个大殿中笑声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他们太得意忘形,却忘了旁边那还没倒下的青衣女子,此时,她的神色无比冷漠,她的眼睛扫过那十几个人,叹了口气,“淡淡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双手动了,万世花浮在头顶,慢慢地绽放开来,光芒瞬间把整个大殿照的通亮。一股悠远沧桑的岁月气息在空间弥漫开来,十个人瞬间变得苍老无比,瘫坐在地上,无力起身。

众人惊恐,大吼道:“妖女,你使什么妖法?为什么你怎么没有中毒?”

“这‘清风散’算什么?岁月的无情才是最毒的毒药!”苏柔云此时的神色有些沧桑,似在感叹,似在诉说。

原来在这些人施毒的时候,因为万世花的缘故,她便知道有些不对。本想提醒白羽舟二人,可是已经来不及。“清风散”这种药物无香无味,弥漫在空间,当白羽舟他们呼吸的时候,便顺着呼吸道进入体内。这种药物有麻痹人的神经、筋脉的作用,吸入体内后,便是有力也使不出。

可也只是对于一般的毒药,可是他们都是法相之境,只有道则显化,根本没有融入体内,从根本意义上说:他们依然是凡人。“清风散”这种毒药连神识都能麻痹,可见其不一般。

苏柔云没有中毒,那便是“万世花”的功劳,当软筋散进入她的体内后,便全部被“万世花”给全部化解了。万世花本是集世间万道规则凝聚而成,这“清风散”虽然很不一般,可是被“万世花”的规则磨灭得丁点不剩。

苏红玉看着苍老无力的十几个人喜极而泣,同时也有些沧桑,道:“妹妹你原来已经这么厉害啦!”

白羽舟艰难的说道:“柔云,快杀了这群畜生。”

苏柔云看了那十几个人一眼,十个人都惊恐地看着她,她淡淡道:“这就是人性,面对诱惑时没几人能顶得住,总会生出恶念。只是天理昭彰还是有的,他们已经活不了几个时辰了,让时间来抹平这一切吧!岁月的力量才是最无情的啊!”

此时她神色淡然平静,悠悠而立。有那么一瞬间,苏红玉和白羽舟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这不再是那个清纯的少女,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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