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华的心里一阵抽搐,其他的战士也悲伤的看着他。牛刚从旁边骂道:“操,中彩票了,兄弟,走好啊!”
随着电梯的下落,钢缆也缩回了电梯内。梁晓华走到战士旁边,用手将战士的眼睛闭上,拉起他脖子上的标牌,拿起背后的步枪,站起来说:“留两个人接应许排长,其余的人和我一起汇合常排长。”
常建德早就带着人按照计划将第七层控制起来,唯独最后一间警卫员住的房间始终没有拿下来,敌人很狡猾,将床铺立起来,自己躲在后面放冷枪,手雷打不过去,冲进去就遭到敌人的火力集中攻击,为此还死掉了一个战士。
梁晓华看着这一切,阴沉着脸说:“你这个小诸葛怎么还没有拿下这里?简直就是没葛!”
战士们嘻嘻的偷笑着,常建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蓝,牛刚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说:“有了。”
常建德正好打岔说:“指导员有什么妙计?”他转移众人的目标。
牛刚缩了一下头说:“俺老粗,哪会有什么妙计,我想到的是,还是不要说的好。”他顿了顿。
其他人哪里肯信,梁晓华正在气头上说:“知道就说出来,憋在心里恁地不爽快。”看着其他战士们好奇的面容,牛刚叹了口气冲着常建德说:“你真的想让我说?”
常建德点点头,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妙,果然牛刚小声的说:“我刚才在想为什么连长说没葛,仔细一考虑原来小诸葛没葛字,不就是小猪的意思吗!”
牛刚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常建德的表情,看见常建德脸色越来越阴沉,声音也越来越小,不过他的音量本来就不小,而且战士们的好奇心里,越来越靠近,所以听到最后一句的人不在少数,当时就引起了哄堂大笑。
常建德满脸通红,拿起身边的步枪,叫上几个人冲进去,梁晓华的气让牛刚这打诨过去,笑得腰都酸了,看着常建德带着人就要强攻,连忙也带着人冲进去,十几个人冲进小屋里,同时开枪,而东海国警卫哪里会想到突然冲进来这么多人,略微一愣。说句实在话,他们并不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只是跟随在高级领导后面的警卫员,聪明、机敏,可是在战场上的应变能力就差很多,仅仅这一愣,冲进来的伟大的国家士兵的步枪已经压制了他们,打得他们抬不起头,床板被打穿了,打碎了,东海国士兵狼狈的蹲在地上,被乱枪打成了马蜂窝。
战士们停火了,在掩护下,几个战士走出来,检查敌人的情况,给没死透的东海国士兵补上一枪。
常建德的脸色还是不愉快,梁晓华已经消气了,他拍着常建德的肩膀说:“打仗的时候,尤其是短兵相接,不一定全部依靠计谋,狭路相逢勇者胜,正面的交锋有时比计谋要有用得多。”
常建德脸色稍微好看一看,他白了牛刚一眼,扭头走出房间。
代瑞急匆匆的跑过来说:“报告,孟波将军已经完成了骚扰任务,带着人撤退到第五层,许排长没有接到命令,令人阻击敌人,虽然暂时利用地形将敌人阻击在临时通道,不过敌人数量太多了,许排长打得很辛苦,请求撤退的命令。”
“东海国人有多少人?”
“孟波将军说有200人冲进了大厦,许排长说至少一个营的兵力。”代瑞说。
“告诉许致和,一定要守住,没有命令不得撤离。”梁晓华坚定的说。
“孟波将军已经上了第八层。”代瑞突然小心翼翼的说。
“什么?这个”梁晓华有点乱了,这个老爷子真是乱来,上面的兵力比前七层总和起来还要多,自己让赵鑫带着人先冲锋,就是为了打乱敌人的部署,否则让上百个军人组织起抵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第八层没有消息传过来说明还在打,老爷子上去出现危险怎么办,他焦急的说:“这里留两个人接应许排长,其余的战士跟我冲向第八层。”
常建德突然插口说:“许致和他们排只还有20多个人,虽然我们破坏了电梯,但是每层依然有四个楼梯出入口,每一个出入口都是一个防御点,平均到一个防御只能有四、五战士,恐怕他们抵抗不住敌人的进攻。”
梁晓华将话说在了点子上,梁晓华点点头,下意识的说:“老常辛苦一下,带十个人去支援许致和,其余的战士跟我冲上去。”
这六、七层总共没有几个人,稍微有一点抵抗能力早就躺在了战士们的冲锋中,热血沸腾的士兵被压抑的战斗被鲜血释放出来,可是还没等好好战斗,敌人就全被歼灭了,战士们熊熊的战斗无处发泄,听到要冲上八层,简直是求战心切,刚刚梁晓华下完命令,战士们就“是”的一声在牛刚指导员的带领下前进了。
梁晓华苦笑着,却看到留守的两个士兵眼中流露出求战的眼神,忙说:“你们两个也别闲着,不管这是东海国的哪个部门,给我将资料文件全部烧掉,我要让佐贺县彻底瘫痪下来。”
那两个战士互相望了望,垂头丧气的完成任务去了。
梁晓华冷笑着向第八层走去。
赵鑫是老兵,一个假如没有发生战争就要立刻退伍的老兵。部队里老兵受到的尊重甚至比低级军官还要多一些,刚刚从军校出来的军官们很难得到大兵们的认同,可是这些老兵的待遇就截然不同了,军官们依靠他们联系士兵,士兵们将老兵看做榜样和尊敬的大哥。赵鑫恰恰是这么一个大哥的角色,训练时赵鑫总是一丝不苟的执行,虽然他的训练成绩并不十分优秀,但是那种不怕吃苦,兢兢业业的精神确实令全体官兵敬佩。赵鑫来自广西的山区,山区里很苦,穷人家的孩子也早熟,初中毕业以后,看着高中的录取通知,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不得不放弃继续学习的机会,不过在为家庭的生计自处奔波的同时,赵鑫还是靠自学拿下了高中的学历,20岁那年,他加入了军队。在农村,吃军粮以缓解家庭的生计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是一件很无奈的事。
军营里是一个汇聚了天娚海北士兵的大家庭,和那些不好好上学,无奈送到军营里胡混的城市兵不同,赵鑫很珍惜军旅生涯,在士兵们的眼里,赵鑫是一个很和蔼的大哥,在军官的眼里他也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士兵。
赵鑫本来就默默无言,广西方言在北方很难沟通,所以赵鑫的话就更少了,然而在东海国的日子里,赵鑫凭借着自己的韧力不仅活下来,还表现得很活跃。也许梁晓华看重了他的稳重与内敛,毕竟他也是一个内向的人,再扩编的时候,将赵鑫从一个士官提拔到军官。对赵鑫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虽然还没有经过授衔成为一名正式的远征军军官,不过他清楚这只是要通过正常的手续耽误一点点时间,连长自己也以少尉军衔担任连长职务,赵鑫相信只要打完这次偷袭,一个少尉的军衔迟早要落在自己的双肩上。
当梁晓华将主攻指挥中心的重任交付到他的身上时,赵鑫只有一腔热血报答梁晓华的提拔,他心中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占领指挥中心。
然而当赵鑫带着战士们进攻到第八层以后,突然发觉这个任务并不容易,因为敌人的反击比他想像得要大得多,一开始冲上第八层的时候,赵鑫还觉得没什么,当一屋子一屋子的军官和士兵们疯狂的冲出来,拿着手枪和远征军战士们战斗的时候,赵鑫就感觉到吃力了。
自动步枪和手枪在二十米以内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步枪射速快一点,威力大一点而已。可是敌人的数量弥补了火力和射速的差距,每间屋都有军人冲出来或者躲在某个令人不注意的地方打黑枪。冲出来的敌人还好说,他们等于在向伟大的国家士兵自杀,凭借着还算坚硬的盔甲,伟大的国家士兵挨着手枪子弹打死一个个的东海国军人,可是打黑枪的东海国军人就令赵鑫和他的战友们恶心了。
冲进屋子里没有人,可是刚刚回过头,几颗子弹就打在了后背和脑袋上,死不了不代表伟大的国家士兵不怕疼,几颗子弹打中了盔甲和头盔,也是钻心的疼痛,被打以后才扭过头干掉这些打黑枪的东海国军人,不过这样做挺费功夫的,也激怒了中人,以后但凡进入房间,先把可能隐藏东海国人的角落扫射一下,或者直接先冲着角落扔一颗手雷。
极便如此,冲上第八层以后,东海国人还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涌过来,伟大的国家士兵也出现了伤亡,一个士兵被子弹打倒以后就没有在站起来,赵鑫看见腰部一颗子弹卡在盔甲上,鲜血从子弹与盔甲的缝隙间流出来,士兵的眼神消散了,呼吸有点混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赵鑫有点着急,走过去冲着战士的脸啪啪扇了几巴掌,血道子呈现在战士的脸上,嘴角也流出了鲜血,不过那个战士还是一激灵,眼神恢复过来。
赵鑫骂道:“操,子弹只是擦破一点皮,别给老子偷懒,从这先歇会儿,一会儿接着给我冲,东海国人还没有消灭,谁也不能休息,听见没有。”
“是!”战士还是很快的回应着,他试图起身,不过更多的鲜血从伤口流出来,疼痛让他暂时停止了动弹,不过手又握紧了步枪。
赵鑫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扭过头,叹口气。牛蒯在旁边不解的问:“他的伤已经不轻了,虽然子弹没有穿透身体,可是脏器已经受损了,为什么你还这么对待他?”
赵鑫回头看了战士一眼,悲伤的说:“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他就算能活下去,肯定也不能在战斗了,但是刚才他倒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放弃了,我必须要激励他活下去,所以只能通过命令和战斗激励他的生存意识,也许还能活下去”
不过,赵鑫还是调整一下战术,毕竟经历几次战斗以后,盔甲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损伤,再这样猛冲猛打难免被子弹扫中薄弱环节穿透盔甲造成伤亡,所以在东海国人的反击下,赵鑫让战士们找寻隐蔽地点与敌人周旋对射。
在指挥中心的军人不是军官就是警卫员,军官基本都是文职人员,警卫员则属于贴身高级保镖,这些人手中的武器不过都是手枪,子弹还有限(哪个警卫员身上带满弹匣的?),一开始还猛了一把,可是回过头子弹就很打光了,手枪没了子弹只好当铅球一般扔出去,希望砸上哪个不长眼眉的伟大的国家士兵。
第一个被手枪砸中的伟大的国家士兵还真的愣了一下,见过打仗丢下武器投降、逃跑的,没见过在战斗中将武器扔出来当暗器使得,理论上手枪也算铁疙瘩,也有砸死人的可能,不过毕竟全副武装的战士都是头戴头盔、身披战甲,砸到身上比较疼而已,看着地上的手枪,战士嘀咕着,难道东海国人打算练成小日飞枪,怎么连手枪都扔啊,旋即明白了,原来没有子弹了。现在满天飞的不是子弹,而是巴掌大的手枪,每当伟大的国家士兵从隐蔽处露出头,立刻一个黑呼呼的东西飞过来,令伟大的国家士兵郁闷的是,被手枪击中了比子弹击中了要疼很多,所以明明知道东海国人的弹药很少,可是伟大的国家士兵还是冲不出去,只好继续躲藏着找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