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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桃红睡裙

我心烦意乱地回公司,一进公司就感到异样。小鸡办公室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里面唧唧喳喳的,好像出什么事了。我问艾葭怎么了,艾葭对我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待会儿跟你说。”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骂声:“你这个婊子!不要脸的贱货!你跟老子说不说,姓黄的杂种到底在哪里?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敢偷人家老婆!”

我心里一惊,难道小鸡和黄鼠狼东窗事发了?

男人继续骂:“不说是吧,我告到你们领导那儿去!狗男女,不要脸的婊子!骚货!”

男人被同事推了出来,只见他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粗俗不堪,和黄鼠狼相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说姬如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点也不为过,难怪她会红杏出墙。

同事把他按到一张椅子上,给他端了杯水,劝他冷静一点,可他哪里肯依,刚坐下又站起来骂。姬如意气不过关上办公室的门,他于是跑上去捶得惊天动地。姬如意没办法只好开门,哭道:“别闹了,这里是公司,有什么事回家说。”

男人更加来劲,跳起来骂道:“我就是要让你们全公司人知道你和姓黄的偷鸡摸狗的丑事!”

姬如意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挨过打。姬如意见他口出粗言,羞得无地自容,摔门跑出了公司。男人瞪着牛眼睛骂个不停,同事见劝不住也就不理他了,任他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这时副总经理把男人拉进了他的办公室,男人这才止住。

艾葭神神秘秘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了,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不知姬如意丈夫从哪里知道这事的。

艾葭故作深沉地说:“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这下黄鼠狼有好果子吃了。”

同事们议论纷纷,姬如意丈夫这么一闹,集团肯定会知道这事。这是国企,上面绝对会有反应,黄鼠狼不知道能否躲过此劫。有人叹息,有人幸灾乐祸,还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们媒介部的几个女孩,好像我们和黄鼠狼也有一腿似的。

我下午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偏偏办公室又闹哄哄的,更觉烦闷,于是出了公司,可外面热得难受。今天真是个多事的日子,得知尹榛患了脑瘤,受寒冰白眼,被申世飞骗去陪猪头老总,姬如意和黄鼠狼东窗事发,与我有关无关的都让我心烦,生活为何如此复杂。

这样的生活令我害怕,我不要复杂,我要简简单单地生活,简简单单地相爱,和相爱的人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想到这些,我特别想见秦渊,拨通了他的电话。秦渊说正在开会。我有些失望,无处可去,于是找了个咖啡厅坐。浓浓的咖啡,苦中带甜,甜中有苦。

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表情各异,有的高兴,有的沮丧,有的兴奋,有的茫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是甜中带苦,还是苦中带甜。

没多久,手机响了,秦渊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有点想你。”

秦渊在电话里笑,说来找我,我说了地名。没多久,他就坐在了我对面,盯着我的脸,问:“怎么突然就想我了?”

“想你不需要挑时间吧。”

“不需要。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说想我,可真让我高兴。”说着又打量我,“你脸上写满心事,能说给我听吗?”他真是个厉害的男人,或者是我不够成熟掩藏不住一点点心事。

“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让我有一点点不开心。”

“与我有关吗?”

我摇了摇头。

“那我放心了。傻丫头,别自寻烦恼了,你如果整天为别人的事烦恼,地球上天天发生那么多令人不愉快的事,你还不烦死?”

“这些道理我懂,可我就是不开心。”

“这样吧,明天休息,我带你去北戴河散心怎么样?大海蓝天,一定能让你开心。”

“你明天没事吗?”双休日对他来说经常是有名无实,作为公司总裁,他难得有清闲日子。

“天大的事也放一边,让你开心最重要,千金难买美人一笑。”

“别瞎说,你没有周幽王昏庸,我也没有褒姒漂亮。”

“为了你当一次周幽王也无妨呀。就这么定了,我让助理订酒店。”他于是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我说,“一切搞定!”

“你的助理又漂亮又能干。”我在威华见过她,身材高挑,面目清秀,典型的白骨精,不论从容貌气质还是业务能力,强过我百倍。真不知秦渊身边放着这么一个美人,怎么还会看中我?

“那是,她办事我放心!怎么,吃醋了?别这么小心眼,她只是我的助理。”

“谁吃醋啦,你怎么会选中我,她比我强多了。”

“她有她的好,你也有你的好,不可类比。”秦渊捏了下我的脸,“醋坛子打翻了呀,好大的酸味。好啦,醋可以吃,但不能乱吃。该吃晚饭了,想吃什么?”

我没有一点食欲,说道:“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别胡思乱想,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她只是我的职员,明白吗?去我家吧,李姨厨艺一流。”

秦渊在咖啡厅旁边的花店给我买了一束百合,闻着有淡淡的清香。看着他温柔的笑容,我的心情好了起来,他真是个不错的男朋友。

我第二次到枫林别墅,花草树木、山石流水都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那一栋栋别墅,还以为到了一座公园。

秦渊有套东芝家庭影院,我挑了张《海底总动员》,很久以前的一部卡通片,当年票房收入高达数亿美元。画面上海底植物轻轻摆动,红色的小丑鱼出现,接着各种各样的鱼出现了……视野开阔,有种亲临海底的真实感,我慢慢被精美绝伦的画面吸引了。

秦渊一直坐在我身边,陪我看完。我纳闷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看卡通片。

秦渊说道:“因为简单、率真,这是我们成年人曾有过却流失了,再也回不来的东西。”

“没想到你还这么感性,人说生意场上的人都冷酷无情。”

“我冷酷吗,无情吗?我觉得我既热烈,又有情啊。倒是你,对我冷冰冰的。”

我们坐在沙发里聊了会儿天,李姨做好了饭菜。菜做得很精致,然而她不与我们一同吃饭。我问秦渊是不是不让李姨坐一起吃饭。秦渊说是李姨不肯,以前他父母在这里时,要她坐一起吃饭她也不肯,所以他就不勉强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我没话可说。

秦渊心情很好,倒了两杯人头马,我喝着酒,看着笑容满面的他,忘记了白天所有的不快,忘记了尹榛即将离开人世,忘记了申世飞的哀求,忘记了寒冰冷漠的表情,忘记了姬如意身上的青红紫绿。我只记得自己的生活,我拥有秦渊,拥有美好的爱情,我觉得我是个幸福的女人。

我和秦渊喝了一瓶人头马,还好我没有醉,他也没有,不过再多喝一点我可能会醉。我们去阳台吹了阵风,就着淡淡的荷香,喝着李姨榨的果汁。

当我提出要回家时,他抱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然而最终放过了我。

我抱着百合回到家,白纯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秦渊给我买的冰淇淋一边看电视,又是一部韩剧。她羡慕女主角运气不错,灰姑娘嫁给财团继承人了。看来白纯没有放弃嫁给有钱人的梦想。

她病好了,穿了件桃红的真丝睡裙,妩媚性感。不过桃红这种颜色,一半红,一半蓝,从天真灿烂的娇嫩,到深沉内敛的成熟,蕴涵着人生的欢喜与忧伤,不适合白纯。

白纯见我盯着她的睡裙,诧异地问道:“怎么啦,不好看吗?昨天买的,黛安芬的,500……”说着立即打住,她可能意识到说漏嘴了,她借了我5000块还没还。

我不想和她计较,淡淡地说了句好看。白纯以为我生气了,连忙解释,“吴晴,我发工资了,先还你1000好吗?”

她每月8号发工资,现在是月底,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哪有公司提前发工资?显然她在撒谎,不过我懒得追问,而且她有隐私权。我说:“随便,你手头紧的话以后再还吧。”

“你真体谅人,昨天我实在是抵不住这条睡裙的诱惑才买的,你不觉得好看吗?”

睡裙是不错,可不适合她。

我不是守财奴,但有一种被白纯欺骗了的感觉,我最恨被人骗,感觉自己是个白痴。

我没兴趣和白纯说话了。不过,白纯一身桃红睡裙,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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