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时间。
我从来不知道,时间是那么难捱的一个问题。
我无法让自己独处。我也害怕热闹。
我似乎无处可去。
而,很多时候,时间就跟折磨一样,无数的回忆,变成一片无CD的剑刃风暴。我遍体鳞伤。
我无法不去想叉子。
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我记得她的笑容,我记得她的性格。
她的什么,我都记得。我记得她说的狠话。我也记得她软弱的样子。
她是个逞强的孩子,在我的面前,她一直都是软弱的。如今,她却在我跟她之间修筑了一道墙壁,谁也没法打破。
我的心脏,被一只手玩弄这,时而握紧,时而放松,而灵魂,则是在玩蹦极,走路走到一半,我就有一种从高空掉落的感觉,心悸得要命。
时间,时间,我希望你能走得快一点。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跟任何人说什么。而游戏,我更是看都不想看。电脑屏幕刺目得要命。可是,我却习惯性得挂着QQ。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自己QQ下线,我看着她的头像。
她的QQ名字,从拖油瓶刺猬,变成了面具刺猬。
她的签名:没人懂,关起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后面还有一个歌名:skin。唱的乐队是:sixx a.m.
我想冲去她店里抽他俩耳光,操,我不是人吗?
但是,我依然只有看着屏幕,然后打开百度,搜索了这首歌。
这是一首温暖的摇滚歌曲。画面中,都是残缺的完美。
我依然记得其中的几句歌词:All they see is scars They don't see the angel
Living in your heart
他们的眼中,只有伤痕,看不到天使,你心中的天使。
我想,她又开始陷入自己的死循环了。她的世界,永远那么绝望,没人懂她,没人能看到她的天使。
我好想告诉她,我看到了。我真的懂,我懂你心中的伤痕,也能看到你的天使,以及你的光环。
只是,我没敢去打扰她的生活,只有默默得把签名改成了:All they see is scars
They don't see the angel
Living in your heart
我想,她会看到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我却更加难受,心中的似乎有一股火山,即将喷发。
于是我给阿烈打电话:“阿烈,你在哪里……”
阿烈那边传来了很嘈杂的音乐声:“我在酒吧喝酒。”
我说:“我也来。”
于是,我又出现在了酒吧。
阿烈,已经喝了不少,我默默得过去,拿起酒就喝。
然后,情绪似乎被引燃。我想起了我跟叉子在这边喝酒的时候。我想到她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黑色蕾丝内衬,下身是牛仔裤,配上一双黑色绑带的高跟鞋。
我想到她很高兴得跟我玩这色子。
这个时候,有个酒吧女营销说想跟我玩骰子,我的大脑似乎爆炸。
满脑子的叉子,似乎变成了一个个真实的存在。
我说:“对不起,我上个厕所。”
于是我跑到厕所,我给叉子发了一条短信:我想你了。
她说:“不要想我。”
我说:“我他妈控制不住想你了。”
她说:“请不要想我,让我一个人,好吗?”
我说:“对不起。”
我想到她这个时候正在孤单得蹲在床上,盯着屏幕,然后脸色苍白的样子,我的心脏又被抓得紧紧的。
我无法呼吸,我又发短信:“我担心你。”
她说:“你管好你自己吧,我很好。”
叉子,永远都是那么爱逞强。
其实,我知道,她永远都是比谁都更需要关心跟疼爱还有照顾。
我想去抱抱她。只是,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你不好。”
她说:“我很好!我非常好!”
明显是逞强的话,却一下子让我失去了说下去的动力。
我有些失魂落魄得走出厕所,却发现阿烈丢了。
我给阿烈打了个电话,阿烈说:“啊,我以为你走了,我就走了。”
于是我明白我被一个人丢在了酒吧。
我默默得走出酒吧。然后吹着冷风。
整个世界,都似乎离我远去。
我找了一个角落,蹲在地上,抽着烟,然后,鼻孔沾满了咸湿的泪水。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么脆弱的一天。
睡觉睡得迷迷糊糊,我却感觉到脚上一片冰凉。我习惯性得说:“你身上怎么那么凉?”反手一抱,进入怀抱的,却是冰冷的空气。
我这才意识到,叉子,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于是,我又失眠了。我这才发现,这三天,我似乎只有喝酒就可以了。
我没有任何胃口。
早晨起来,我就看QQ,她依然没有跟我说任何话。
晚上睡觉,她依然没有跟我说任何话。
我想,她不爱我了。
可是我依然那么坚定得爱她。
白天,她把签名改成了:永远不需要拥抱的刺猬。有种状态……叫麻木。
我似乎已经心疼得麻木了。就像看到自己家的孩子,到处哭着要抱抱一样的别扭。
我不知道白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度日如年。
之前,我恐怕从未想过自己会变这个样子。
爱这个字,曾经离我那么遥远,似乎又变得唾手可得,而如今,又成了如烟的回忆。
中午,我娘亲亲自做了一桌的菜,可惜我吃了三口就实在不愿意吃下去了。
我娘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我后爸嘲笑说:失恋么,看你这怂样!多正常的事情啊。
我说:“是啊,多正常啊,呵呵。”
我后爸不屑得说:“你真不爷们,爷们都是甩女人的,你被人甩了,所以你是孬种。”
我娘逼着我下午陪她去逛街,我打死都不肯,我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后爸总算说了句舒心的话:“人家心里不开心,你就让人家待着吧。”
这句话,却险些把我的眼泪给催出来。
人,很多时候,就是那么得脆弱。
只是我想叉子更脆弱。我更害怕她现在的状态,她麻木的神情,似乎是一把狙击枪,瞄准了我的心脏,随时会扣动扳机。
我想象着病恹恹的她。然后开始自责自己没能在她身边照顾她。
是的,她就是那么需要人照顾。
晚上,我发现叉子的QQ突然下线了。于是我一阵紧张。她去哪里了?她干什么去了?她不会又去喝酒了吧?喝醉怎么办?
无数的念头窜进我的脑海。
我无法控制得去担心她。似乎,没有我,她就没法生存。
可是,我就是担心她。我坐立难安。于是,我一个人去了当初我们认识的酒吧。
默默得喝着酒。
喝的是百威,我却怀念当初我跟她还有阿烈一起在这边喝黑方的情景。
酒精,是精神的麻醉品,却又似乎是一种催化剂,把我胸口的情绪催化。
我再次忍不住给她发短信:“早点回家。你爸爸会担心的。”
她说:“我在家了。”
我说:“嗯。”
我从不知道她怎么会在我心里占那么重要的比重。
可是,她就是那么重要。重要得我失去她,却似乎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如同行尸走肉,丢了灵魂。
喝得半醺,我跌跌撞撞得回到家,然后躺倒在床上。看着电脑,她的头像却刺目得过分。
我说:“你真的决定分手了吗?”
她说:“嗯,我累了,我辛苦得搭建城堡,却被你轻松摧毁……”
我的情绪,低落得要死,我说:“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
她说:“可是你已经伤害我了!”
我说:“我只想保护你。”
她说:“你保护不了,你给我的,只有伤口,如果可以重来,我不想认识你。”
我从未想过,她的伤,居然会那么重,我毁灭的,是一个女人对未来的幻想。
也毁灭了她的爱。
她说:“你想看看我的伤痕吗?”
于是,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她在自己手上用刀割出几道伤口的形象。
我说:“****吗,你不会自残吧?”
她说:“不用你管。”
我说:“谁准你那么做的?”
她说:“我做事情还需要别人许可吗?”
我的胸口,被一股郁结的气体所填满。
我说:“我去给你买创可贴。”
她说:“不要,不用,你要买,我就跳楼给你看。”
我说:“我会在楼下接你的。”于是,我就出了门。
一路没有车可以打到,于是我就小跑这去她店里。好不容易看到药店,我赶紧买了几片创可贴,以及一瓶眼药水,她的眼睛总是会不舒服,所以眼药水几乎不可或缺。
我又担心她心情郁闷没烟抽,又买了一包烟。
我跑到店门口,然后给她放在门口,并给她发了个短信:“我把东西放你店门口了。”
她说:“拿走。”
我说:“我现在走,但是东西,我要留下。”
她说:“拿走!我不需要!”
我说:“我走了。”
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你还是那么自私,你从来不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也不知道明天我还要开店,你那么晚,跟我闹这些,你不让我休息,你太自私了。你只想着你自己。”
我的嘴巴苦涩得要死。我说:“我担心你。我放下东西就走。”
她说:“拿走!”
我说:“东西我不拿走了,人我可以走。”
她用生气的语气说:“你永远都是这样。你不懂我。”
的确,我或许真的不懂你,可是我也是真的疼你。
我突然觉得语言好单薄。这个时候,手机却提示没电了,我说:你开门,我跟你说,我手机没电了。
她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伤我够了!足够了!”
我无力得险些坐在地上。并且更加无力得辩解:“我从来不想伤害你……”这是真的。
她说:“够了!我不要听你的借口了!我手机快没电话费了,你打过来。”
我说:“我手机没电了。你开门吧,开门说。你要不开门,我就在门口等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我就会走。”
于是,我站在她的店门口抽着烟,就像一个狼狈的失败者。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突然开门。
于是我走进房间,就如当初一般,坐在床上。她跟我保持着距离。
那只我所忘不掉的大眼睛此刻却写满了憔悴。
我知道她累,我知道她痛苦,我知道她难过,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拥抱她,她却想受惊的兔子一般跟我保持距离,并且警告我:“不要抱我。”
这种话,就跟刺一样,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她是只刺猬。她只是在保护自己。我保持了距离。
我说:“给我看看伤口。”
我不由她反抗得看她的手腕,上面有这密密麻麻的刀痕。
我心疼得几乎掉眼泪。这就是她,苦也是自己捱。悲伤的时候,就把自己关起来,痛苦的时候,总是给自己伤痕。
我小心翼翼得拆开创可贴。给她贴上,她却冷笑得说:“你贴错了,这样贴,伤口只会恶化。”
好吧,我这辈子没给任何女人贴过创可贴。
于是我又换个方向贴,好不容易贴好了,她却看着我:“你根本不会照顾人,你不知道,有些伤口,根本不适合创可贴吗?”于是,她就撕下刚刚才贴好的创可贴,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