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弹指即过,辰煜的修为并没有多少精进。
这一个月来,除了体内的灵力能够随心所欲的变换成为各种形状之外,在化气为实这方面没有丝毫的进展。
邺道皇这些天也如同销声匿迹了般,怎么叫也不应。
站在崖上向着灵沾峰大殿望去,透过云层,能够见到灵沾峰的弟子在晨练。
在云雾中凸起的主峰灵涧峰,霎时散发出了几束艳丽的光芒,不知道是哪位师兄在仙云中御剑飞行。
辰煜的心中很是向往,不知道自己何时也能够这般踏剑遨游在这仙云之中。
就在他收回目光之际,余眼看到了断臂崖小道上出现了一道绿影。
“难道是五师姐婉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伸出手擦拭了下眼角,再次细细看去。
浅绿色的衣裳在雪白的断臂崖峭壁上显得格外耀眼,灵敏快捷的步伐在小道上轻轻踏过。清秀的脸庞焕发着喜庆的笑容,口中缓缓吐着热气。这熟悉美丽的身影不是师姐还能是谁呢?
辰煜木纳地站在崖上,望着师姐的身影一时竟失了神,却是想不通师姐怎么会到这酷寒的断臂崖上来。
“小师弟,你在发什么呆呢?”不知何时,婉瑶已经到了辰煜的面前,她伸出一只手在辰煜眼前晃了晃笑着道。
辰煜心中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这一声小师弟是多么的亲切。可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杂役,又怎么能担当的起呢。犹豫了下,他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师姐!”
“傻小子,师姐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你怎么苦着脸,难道是不希望我来?”婉瑶与辰煜并排站立,她的个头比辰煜还高出了一点。
辰煜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他的神色陡然变得有些惆怅,低声继续说道:“我现在身份低微,要是让其他几脉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落下笑柄的。”
婉瑶看着神情低落的辰煜,顿时觉得有些愧疚之意,“你不会还在怪师姐哪天没有替你说情吧!后来我仔细想了想,的确有些对不住你。住在这断臂崖上一定很苦吧?”她搓了搓手道。显然是对这冷冽的寒风有些不适。
辰煜抬起头,看着婉瑶师姐,这一刻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师姐,我不怪你,都是我自己没用,不能修炼,还时常给你们丢脸,能够留在这里已经是对我的恩赐了,就算是再苦我也会坚持下去的。”
婉瑶看了辰煜一眼,会心地点了点头。别的她或许不敢肯定,就小师弟那份坚毅的心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不说这些了,我这次来主要是要告诉你一些消息,过几天我将要和大师兄还有其他几脉的精锐弟子,随着灵涧峰的杨清风师兄去外面历练,短时间内可能回不了灵沾峰了!”婉瑶看着远处的峰峦愁绪满怀地道。
辰煜看到婉瑶师姐惆怅的神色,自然知道师姐心中有事。“师姐!这可是好事儿呀!为什么你一脸惆怅呢?”
婉瑶望着天际摇了摇头道:“我在灵沾峰呆了四年,身边多是阿谀奉承的人,唯有你才能让我倾诉心中的苦恼。不瞒你说,这一次历练的行程正巧路过我的家乡,可我曾在父母的坟前发过誓,走出仙云宗之日,就是我报仇之日。”她的眼眶渐渐变得湿润,似乎令他想到了那个伤心的季节,双手微微捏成了拳状,不难看出埋藏在她心底深处的愤怒。
辰煜突然想到了三年前在灵沾峰紫竹林,师姐曾说起过她的身世。婉瑶师姐的家人是被地方官府勾结陷害,最终落得个灭门惨案,一家三十六口只剩下她一人被师傅所救。
想到这里,辰煜却是说不上半句安慰的话来。这些年他时常想放弃修炼,可每次见到到师姐都能如此坚强,他还有什么理由变得懦弱呢?
两人沉默了许久,婉瑶吐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轻松了许多,“小师弟,师姐要走了,也许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也许……”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下换了个话题道:“这里有一块温玉,你戴着它就不会觉得寒冷了。”她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块温玉,顷身戴在了辰煜的脖子上。
辰煜顿时感觉心中一暖,并不是温玉带给他暖意,而是师姐。此刻他多么想帮师姐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根本帮不了什么。口中只能无助的叫了一声,“师姐!”
婉瑶很欣慰地笑了笑,有时候,她把辰煜当做了一面镜子,替她展示出了一个真正的自己。每当她被家仇的担子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总能从辰煜的身上找到一种坚持。也许这一切也与辰煜的悲惨身世有关吧。
辰煜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婉瑶师姐一步步远去,直到连背影也完全消失,他才收回了目光。他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替关心自己的师姐祈愿。
这一整天他都没有修炼,一直纹丝不动的站在断臂崖上。起伏的山峦间,云雾飘渺,他虽然看不透远处,在心中却有了一条明确的道路。只是他无法形容这种感受,如果说的笼统点儿那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自这一天过后,他变得更加坚毅刻苦,除开醒钟的时辰之外,日夜不停的在青铜古钟下苦练化气为实。
他经过了无数次的凝气成型,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形态都被他试过了,可是在化气为实的这一坎上,他还是屡次的惨遭失败。
最后他把目标锁定在了青铜古钟上,按照悬挂在崖上的青铜古钟的形态,在丹田内凝聚出其形状,开始将其实质化。
起初也是连续不断的失败,但是在一个月后,他的面前凸显出了一个一寸大小的古钟虚影。
只是那飘渺淡薄的虚影,一闪即逝。不过他并不灰心,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一个好的开头。
如此下去又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辰煜双手平方在双膝上,在他的面前浮现出了一个一尺大小的古钟,只不过是气态的。被风一吹便开始摇摇欲坠。他不急不缓,微微吁了口气,那气态的古钟便稳稳当当地悬浮在他的面前。他试着将这气态的古钟祭出,只可惜未到一米的距离便消失了。虽然不能离开自己很远,但他还是欣慰地松了口气,在化气为实这一个层面上终于有了突破。
然而这一天,灵云道人又到了断臂崖,他来得很匆忙,也没有在意到辰煜的变化,简单的聊了些日常。临走时只是说要闭关两年,并且将灵沾峰大小的事物都交由二师兄李远来打理。
辰煜突然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能预料到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