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你醒了，还好吗”“嗯，你今天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嗯，为什么要请我吃饭”“今天中午十二点我在饭馆等你，我有话对你说”“好”李雨童放下手机摸了摸浮肿的眼睛，张涛放下手机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天很蓝。张涛走进饭馆和老板点了点头打完招呼后看了一眼，李雨童还没来。她会不会不来了他想，离下课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所以饭馆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张涛挑了个靠窗的桌子，以前他和李雨童也喜欢这张桌子。老板走过来问他是不是在等人，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他要等的人也许回来也许永远也不会来，饭馆开始有陆陆续续的人走进来。快下课了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张涛望着门口走过的人。李雨童还没来张涛看不见她的身影，在没遇到李雨童之前张涛总是一个人吃饭。有时碰到认识的人问他一个人吗，张涛只是微微的笑一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和李雨童在一起后有时他会和李雨童下课放学后一起来，有时是他在饭馆等李雨童。下课的铃声响了，人群从教学区涌来。人群中不会再有李雨童的影子也不会再有他自己的身影了，他和她都毕业了。他们已经不用上课了，铃声在毕业生的耳朵里只是一种催促的声音。张涛却听见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只是这次再不会有老师点名迟到了也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要答应他自己会去，李雨童走在下楼的楼梯上想。他说他要请她吃饭，她问他为什么他却没说。这是个理由，他说有话要对她说。他要说什么？李雨童不知道，她的脑袋很乱。他是不是已经在饭馆等她了，她听见下课的铃声。以前听到下课放学的铃声她是那么的开心和兴奋，为什么现在的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是学生了，李雨童望着走过她身边的人。她要见的人就在里面，李雨童望着面前的饭馆。这里有好多美好的回忆，张涛和她的回忆。走进饭馆李雨童习惯性的去看那张靠窗的桌子，她看见张涛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的眼睛正看着她的眼睛。她要见的人已经到了，她迟到了。张涛望着门口想她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他看见李雨童走进来她一进来就看到这里，李雨童看见了他的眼睛。他要等的人来了，他没有挥手而是站了起来。他看见李雨童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她的眼睛肿了。李雨童看见张涛在他们以前总坐的那张桌子那里望着着她，张涛慢慢的站了起来。她走近张涛看见他的眼睛是红的，因为昨晚他醉了也哭了在她的怀里。张涛说：“来了”李雨童“嗯”了一声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涛问她饿了没有。她从昨晚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宿舍早餐也没下楼去吃，舍友王茹歌给她买的粥她也没喝。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吃。李雨童告诉张涛说她不饿，可是张涛还是说不饿也要吃饭。张涛问她想吃什么，她说吃什么都行。看着张涛买回来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菜，他对她说吃吧。接过张涛给自己的筷子她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嘴里有些苦味。他问她好不好吃，她只是点点头。“你怎么不吃”她问他，张涛才拿起筷子。“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她问他，张涛拿在手上的筷子停了一下。望着李雨童的眼睛张涛说：“先吃饭，等吃完饭再说”他还是用筷子往李雨童的碗里夹菜和以前一样，李雨童停下来望着张涛。他还像以前那样说她让她吃快些因为饭菜都要凉了，可是又怕她噎到了。张涛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什么。张涛才注意到是因为他往李雨童的碗里夹菜的缘故，他现在什么也不是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他慢慢收回伸出去的手，饭馆里还是那个样子。她吃的饭菜还是一样的味道，但是感觉那里又不一样了。看着李雨童吃饭张涛感觉还像以往一样，他还是给她夹菜都是她喜欢吃的菜，他说她太瘦了他要把她喂的白白胖胖的李雨童都还记得。李雨童望着他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想先让李雨童吃完。这样的情景也许以后他再也不能看到了，坐在他对面离他只有大约八十厘米距离的这个女孩。他不能再陪着她了，这个女孩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可爱的脸庞还有一双望着他的眼睛。张涛看着李雨童放下筷子问她吃饱了没有，李雨童还是像刚刚那样简单的应了他一声。他掏出纸给她，李雨童抽了一张后还给了他。他收起那包纸时想起入学没多久的一天晚上，那天是星期五他要去那里。放下苹果他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他看见路边有一个女孩蹲在那里哭。他走过女孩身旁时将一包纸巾留了下来，之后他就走回宿舍。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蹲在路边哭泣，她哭得很伤心。他想等她哭过以后就能明白，他希望女孩能懂得。她和他一样都是不快乐的人。他只是在夜晚孤独的赶路人，他不知道李雨童昨天晚上是不是也像那个女孩一样。如果是那样，他并没有留下纸巾给她，他没有对李雨童说不要哭也没有替她擦干泪水。“我们去走走吧”他对李雨童说，李雨童跟在张涛的身后走出饭馆。这次她不能再跑过去抱着张涛的胳膊了，她开始怀念那只胳膊。离开了人多的商业街张涛和李雨童向那里走去，也许只有那里张涛和李雨童才能清楚的告诉自己他们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星期五的夜晚。李雨童望着那里，昨晚她和张涛都在那里。现在他们又回来了，这里是哪里。张涛告诉她说这里叫“苹果墓”，有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她陪着张涛坐在这里。她对张涛说：“为什么不给这里取一个名字这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最后张涛给这里取了个“苹果墓”的名字。李雨童不是很喜欢苹果墓这个名字，她问张涛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张涛想了一会儿告诉她找不出理由，她说叫苹果园好听。可是这里一颗苹果树也没有张涛问她，李雨童感到有些失落张涛抱着她安慰她说听她的。可是以后给张涛发信息的时候李雨童还是打苹果墓，开始时每打这三个字总感觉不对可是慢慢的李雨童也不再关心了。真正的苹果墓应该是她的胃，因为张涛的苹果全部被她吃了。张涛看着地上的啤酒罐是他昨晚喝的，他隐隐想起昨晚他做了什么。他给林诗月打了电话，他哭了也醉了。后来李雨童来了他没有想到李雨童会来这里，他听见李雨童哭了李雨童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他有好多话想对李雨童说，可是他说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喝醉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安静的躺在李雨童的怀里。李雨童抱着他他说他真的很想她，这个时刻在这里李雨童的苹果园他的苹果墓陪着他的也只有李雨童一个人。李雨童看见散乱在地上的啤酒罐也记起昨晚她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张涛手上拿着照片躺在草坪上。他喝酒了而且醉了，照片上的人还有她流下的眼泪。张涛和李雨童坐下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他们都知道他们要说的话题是什么。沉默了片刻后，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又躲避着转开视线。最后还是张涛先开口说了话，“昨晚···”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昨晚喝醉了是你送我回去的”李雨童望着他的眼睛这次她没有躲，“嗯，我叫你舍友来接你回去的”李雨童淡淡的说。张涛从李雨童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多么熟悉的东西，李雨童昨晚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有他，而他又是为了什么来这里。以前只是为了片刻的安静，昨晚只是为了一个约定。张涛已经记不清他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星期五的夜晚，李雨童坐在他的左侧陪着他。放在这里的苹果有多少颗同样他也记不清楚了，李雨童咬着他给的苹果望着他笑。“你都知道了”张涛对李雨童说，他想李雨童昨晚一定看见了照片和手机上的短信。她没有说话张涛望着她，“雨童···”张涛刚想说什么就被李雨童打断了，她说什么张涛没有听清还是他不愿听见。“我要走了”她告诉张涛，李雨童想张涛能挽留她。只要他说一声舍不得她她就打算带张涛一起回家见她的父母然后去张涛的城市工作，可是张涛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看着李雨童，李雨童看见他的眼里除了眼泪还有难过和愧疚。还有什么她就看不到了张涛低下了头，他们就这样结束了吗？“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她，甚至有些嫉妒她。她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却有一个人那么执着的等她。”李雨童苦笑着对张涛说，其实她是在嘲笑自己。张涛望着远处的树什么也没说，李雨童说：“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她，所以你和我在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李雨童的心里很痛，当她看到照片上的人后她想过张涛是不是因为她们长得像才和她在一起。其实她知道不是的，她只是照片上的人，而她是李雨童。李雨童发现张涛正盯着她，眼神里充满悲伤。张涛忽然将李雨童抱紧，李雨童听见张涛在她的耳旁告诉她不是的。她知道的，可是她还是哭了。张涛感觉到李雨童在自己的怀里颤动，她哭了可是他不想松开李雨童。李雨童慢慢平息后张涛松开她，张涛伸手将李雨童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李雨童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的手触碰到一个女人的眼泪那么这双手就不再纯洁，张涛感觉自己的手很重。看着李雨童的脸张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什么也不说是最好的。“我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七号晚的火车。”李雨童不舍的说，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这么早买好火车票。她看见张涛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她不知道张涛的心里在想什么。七号晚的火车，今天已经一号了如果他不让李雨童走会怎么样。可是她已经买好车票了，他说让她走让她幸福。李雨童见张涛什么也没有说有些失望的说：“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张涛点了点头，无论李雨童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她。“再爱我一次，直到我离开”她望着张涛说，说的时候泪水又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张涛把她抱进怀里，还剩六天他们只有六天的时间。不知道六天后的晚上会是什么样，也许他和李雨童都已经想过了。就这样李雨童在张涛的怀里睡着了，醒来已经黄昏了。落日照在张涛的脸上，她会记得这张脸庞她会记得这个她曾深深爱过的男孩。张涛感觉怀中的李雨童动了一下看着李雨童醒了，在李雨童睡着后张涛不时的看看怀中的她。然后将视线投向远方他的思绪也跟着飘向远方，远方只有他一个人。张涛站起身由于长时间的坐着他的双腿都已经麻木了，李雨童靠着的那只胳膊也僵硬了。他站了一会儿等手脚恢复过来后将李雨童扶起来，李雨童见他揉着她靠的那只手知道他是怕她醒所以一直不动的抱着她让她靠在肩膀上。是谁画出这世界，又在谁将她和他相遇的画面画在这张庞大的画纸上，他和她不过只是画纸中不起眼的一点而已，可是画纸上的她是幸福的她要画下张涛和自己。如果问她这个世界上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在那里，李雨童会说是张涛的怀里。是的那里是她的避风港，她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躲在里面。外面的风浪太大她的船无法到达彼岸，“怎么了，是不是我靠的”她对他说。张涛笑了笑又蹲了下来，他对她说上来我背你。李雨童当然不愿意，她告诉张涛说她能走。可是张涛说了句我可能以后再也背不到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涛的心里感觉很酸。李雨童听到这句话也满是悲伤和酸楚，趴在张涛的背上他要一直背着她的。李雨童永远也不想从张涛的背上下来，那晚去医院张涛一直背着她他的汗滴在了她的手上。李雨童问他累不累要是累了就让她下来走，张涛有些吃力的说不累。张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的很慢很慢所以她感觉不到颠。张涛不知疲惫的背着李雨童往前走，她还是那么的轻轻的他无法背她一辈子。“为什么要走这边，这边很远的”她有些疑惑的问张涛，“我知道，那边太近了”张涛缓缓的说。他在珍惜和她的每一分钟，他说还可以背她。李雨童知道张涛吃力的背着她，虽然她很喜欢张涛背着自己可是她心疼他。她对他说放她下来，可是张涛怎么也不放。“上来，我背你走”那时她会有些不好意思的爬上张涛的背上，心里却是无比的甜蜜。走在路上，有一对情侣走过张涛和李雨童的身边男的背着女的。李雨童看在眼里张涛也看见了，他就会蹲下来让李雨童上来他不想看到她羡慕的看着别人。他要给她全部的爱，因为李雨童拿了他的苹果。他对背上的她说，你好像又瘦了以后我不在了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挑食。要再长重一些还有记得多锻炼，我不在你身边···她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张涛再说下去。只要他不说，她说他一直在她身边。一步两步三步她已经数不清张涛背着她走了有多少步了，他突然停了下来。她有些担心的问着张涛怎么了他对她说你看今天的夕阳真好看。在张涛的背上李雨童心里只想着他而忽略了周围的一切，这个世界此刻仿佛只剩下她和张涛。应该说此刻这个世界短暂的只属于张涛和李雨童，她朝着张涛面对的方向看去，今天的夕阳是那么的红红的像张涛给她的苹果。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夕阳，她还能感觉到脸上有微微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