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他和她相距十米，她想走过去。可是她停下脚步那条隔在他们之间的河还在吗？彼岸有他，可她找不到船。她想起泰戈尔的一首诗，诗说：“我好想到河的对岸去，在那边，好多船只一排儿拴在竹竿上，人们在早晨乘船渡过那边，肩上扛着犁头，去耕耘他们远处的田，在那边，牧人使他们鸣叫的牛游泳到河旁的牧场去；黄昏的时候，他们都回家了，只留下豺狼在这满长着野草的岛上哀叫。妈妈如果你不在意，我长大的时候，要做这渡船的船夫。”她多想。他说，风，轻轻的告诉她。我还在等待，等，昨天的小船载着爱归来。等，等我们再长大些。“你在哪里？”“我在小图书馆。”“我去找你。”“好，来的时候给我买瓶矿泉水。”“嗯，一会儿见。”放下手机他把书签夹在未看完的书中，借完书走出图书馆。今天天气很好，外面有温暖的阳光。打开最上方第三个柜子取出书包，将借的书放进书包。他微微仰起头，阳光刺进他的眼睛。他试着用手遮住阳光，他想看一看天空。“给你”，她带着满脸的笑容跳到他的面前。吓到你了吧，她还是笑着像今天的阳光一样。他笑一笑接过她手中的水，今天的天气真好，她说。嗯，你吃午饭了吗？还没有，我刚看完书从图书馆出来。那我们去吃饭好不好？他说：“你饿了吗？”还不饿，她回答。天气这么好，我们去走走好不好。他问她。好，说着她缠住他的胳膊。现在是中午学校的主干道上没有什么人，还有一个原因今天是星期六。她拉着他走了一会儿，她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没有啊，挺好的。那你怎么不说话？我口干啊说着他喝了一口她买的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他本来就不多话她想。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从他的胳膊转移到他的手上，她一直喜欢牵着他的左手。他问为什么，她告诉他说，这样就可以离你的心近一些。他笑她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是的他不信。那如果我的心长在右边怎么办？他说。她说我不信我听见过就在左边，他无奈的笑了笑。她感觉到他的手抓的紧了些，她满足的笑了笑。“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好不好？”他转过头问她。嗯，去前面的草坪上吧。她依着他坐下靠在他肩膀上，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阳光，白云，微风，青草，树木，甚至脚下的蚂蚁都是那么的可爱。此刻的她什么也不想说因为她都能感觉的到，这种感觉真奇怪她想。他开口说话了，他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把头从他的肩膀上移开疑惑的看着他，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她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是的她记得，他也记得。那时他们刚来这座城市，来这所学校。他离家很远她也是，他们问过彼此为什么会选择这座城市。她告诉他她喜欢这座城市的环境她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来到这里。你那？他只说了四个字：为了忘却。忘却？忘却什么？他没说。那晚他像往常一样准时离开宿舍沿着不多人走的小路向前走，他要去向哪里？没人知道，他也不知道。他只是一直走，手上拿着什么？离开了漆黑的小路走上有灯光的主干道，就是现在他们坐着的地方。他习惯的沿着边走，走在树的影子里。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因为现在已经很晚了。一个人走，他走的很慢很慢。像是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角不让他向前，即使走的很慢。可是这条主干道还是有终点，那是个没有多少人驻足的角落。他喜欢这里，他坐在上次的地方。他望了望坐在他身旁的影子，他问影子为什么不说话。影子不答只默默地陪他坐着，他想，喧闹的世界睡着了。她也睡了吗？是的她也睡了，睡吧！让他替她守着梦，她会梦到自己吗？就像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她。闭上眼他只听见虫鸣，起身，放下那颗红苹果，他转身离去。黑夜里的红苹果，是谁将你放置？告诉她，是一个不快乐的人。是谁将你捡到？告诉他，是一个快乐的人。又是一个夜晚，他来到那个角落。他看见有一个人在那里，但他还是走了过去。他感觉有双眼睛在一直在看着自己，坐了一会儿他起身放下苹果刚要走。他听见身后有个声音问：“这里的苹果是你放的吗？”他只停顿了一下就径直离开，他不想知道发出那个声音的人长得什么模样。也不想告诉她什么，因为她是陌生人他也是。生命的长河里，他和她都只是过客。他想祝福可以代替眼泪，而忘却则是宿命。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她想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许多疑问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他叫什么？他为什么每个星期的这个时候来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放下一颗苹果？为什么他不回答自己？她拿走了那颗他留下的苹果。这里怎么会有苹果？她没敢去拿只带着好奇离开，第二天她又去那里苹果已经不见了。第三天没有第四天也没有，她想也许是别人无意留下的也说不定。第九天的早晨她跑步路过那里，她又看见有颗苹果在那里。这一次她拿走了，苹果很甜，她过了一个快乐的星期。原来每个星期五的晚上都有人来这里放苹果，像圣诞老人一样她想。她开始想象那颗苹果的主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肯定是个奇怪的人。她的好奇心驱使她在那里等他，她看见了他。是他没错，她想。如果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会怎样，可是他什么也没和她说就离开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还会来吗？她咬着那颗苹果想。她是谁？她就是那个快乐的人吗？是她捡到了我留下的苹果？“你好，我叫李雨童”她走到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看看她，他的眼睛在夜晚和阴雨天视力都会下降。他不想说话，他要回去了。这一次他又没理她，她开始有些生气了。李雨童？他喜欢下雨天。李雨童回到宿舍，舍友见她不太开心。问她：“雨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说：“去见圣诞老人了”舍友奇怪的看了看她，她拿了个苹果回来。“是不是你想要一颗大一点的苹果，圣诞老人没给你所以不开心？”舍友笑着说。她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苹果，是的她不开心但不是因为苹果是因为他。那个怪人，李雨童躺在床上望着上方，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灯已经熄了，舍友们还在聊天。“雨童你睡了吗？”舍友见她没有回答就又叫了她一声，她才听见。“嗯，怎么了”？“你今晚是怎么了？回来就不太对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有啊”她回道。带着杂乱的思绪她闭上眼，醒来天已经亮了。昨晚的事她已经忘了，晴朗的星期六。舍友们要去市区逛街她也跟着去了，她们玩了一整天，她玩的很开心。回来后他写完日记刷完牙就躺下了，他望着黑夜。醒来天还是黑的，一直到天亮。今天星期六他该去图书馆还书借书了，在图书馆看了一上午的书。下午在宿舍玩了会儿电脑听听歌再看会儿借回来的书，舍友们都出去玩了。他习惯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阳台上有落日的余晖。他拿着水杯走到阳台，黄昏的夕阳真美。黑夜就要来了，他喝了一口水。花开了，什么时候？是在昨天夜里他想，那是他养的几盆花中的茉莉花。白色的小花散发着令人愉快的香味，他凑上去深深吸了口气。再过几天就要枯谢了，放下水杯，桌上还有几个仙人球。他就这样过了一天，他过的很满足。他不怎么和宿舍的人说话也不和班级的人多说话，在别人眼里他或多或少是个内向的人。从不参加任何活动，上课时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他想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就像现在的生活一样，虽然偶尔他还是会想。但他知道一切都会慢慢改变，他会变。他们也会变，她应该也是吧？时间把他们都带走了，他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再不会像以前那样了，那种心痛的感觉已经消逝了。他对自己说他快忘了？上课，吃饭，看书，写字，听歌，接水，浇花，回忆，等待，上厕所。这就是他的生活，甚至毫无任何色彩和声音。每天的循环往复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一个星期又过去了，他没有再在那里遇见那个叫李雨童的女孩。他突然想如果那个女孩还会来这里，他会让她坐在自己的左侧他和她什么也不说。只陪他一起听这个世界的安静和他一起看世间繁华的脆弱，他掏出一只10孔的白色口琴。他觉得再怎么吹也比不上他听见的虫鸣，他回头看了看他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