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五章“上来，我背你走”张涛对李雨童说，接过张涛递给她的伞张涛说她的鞋快被雨打湿了。李雨童低头看了看脚上的帆布鞋又看了看张涛脚上的鞋其实他的鞋早已经湿了，她有些犹豫的爬上张涛弯下的背。张涛背着她她替他撑着伞，李雨童感觉雨下的更大了而她的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安。张涛背着她走进凉亭躲雨，她发现张涛的裤脚已经全部湿了。背上的李雨童还是那么的轻，可是他感觉今天自己的双脚显得有些笨拙走起路来显得很吃力的感觉。不知道李雨童有没有察觉，雨越下越大他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放下李雨童他想雨会不会停，如果不停李雨童是不是就不会走。可是雨还是在下李雨童还是要走，他甚至感觉雨下的越来越大像是在催促着李雨童赶快离开他一样。他看见李雨童在搓着手，他抓住李雨童的手放在嘴边哈气。其实张涛的双手比李雨童的手还要凉，可是李雨童还是感动的看着他。他又将李雨童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一阵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脸颊。她感到张涛的脸是温暖的她有些贪婪的将手贴在张涛的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势慢慢变小了可是还是有些细雨不愿离去，李雨童缩在张涛的怀里。“你看”他朝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原来是一对情侣相互依偎着坐在那里。“你羡慕他们”他问她。“我祝福他们”她笑着对他说。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那么的善良，“你怎么谁都祝福”他有些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衣领。“你看那个男的对那个女的多好，我猜那个男的一定很爱那个女的。”她一直相信女孩特有的第六感，因为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刚刚摸她衣领的这个男孩也是爱她的。“那你猜我对你好不好”他问她，她飞速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跑开。细小的雨丝温柔的击打在她那炙烫的脸上，她突然感觉今天的雨是多么的让人欢喜。“外面还下雨，跑慢一点别摔倒了”他撑着伞朝她跑去，她永远是那么的快乐和她在一起他也是快乐的。“你等等我”他跑到她的身边将伞从他的头顶轻轻移到她的头顶，他挠她的痒她也挠他的痒。他和她都是怕痒的人，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说幸福的感觉就想身上痒的时候挠了一下。可是幸福的感觉并不是每次都能发出笑声，如果感到痒了却挠不着怎么办？他和她还在嬉笑着，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别人都看不见他们之间的嬉闹和打笑。张涛和李雨童都被那阵幸福的嬉笑声吸引过去，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他们会幸福的她想。那个女孩和李雨童一样是那么的快乐他们将来会怎样他想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女孩会嫁给男孩男孩也会疼爱女孩一辈子。可是曾经他和李雨童也和他们一样，可是为什么他不能和刚刚那对陌生的情侣一样有未来。为什么？因为坐在那里的是他和李雨童而在打闹的是那对让人羡慕和嫉妒的情侣，他还是给了他们祝福。“你说他们将来会在一起吗？”她问张涛。刚刚她就一直看着那对情侣，张涛也是这样对她的。刚刚看到时她还以为给那个女孩撑伞的是张涛，而那个女孩她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他也应该看到了，因为张涛并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男孩和女孩的方向。他在想什么？在想那个男孩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在想男孩撑的伞为什么是蓝色的，还是在想她今晚七点的火车。“会”他有些难过的告诉她，为什么是会。如果张涛告诉她刚刚她看见的那对情侣是假的那个男孩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他们将来不会在一起她也会相信，她宁愿相信张涛告诉她的是残忍的结局。因为她和张涛的将来，他们还有将来吗？“为什么是会”她有些不甘心的问他。“因为男孩是真的爱女孩的”她在张涛的怀里流下了两行眼泪，可是这两行眼泪并不是张涛挠痒挠出来的。她还想问为什么可是张涛已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在一起？为什么你不能和我在一起难道是因为你不是真的爱我？为什么会是七点的火车······”太多太多的问题被咽回了胃里。为什么？因为她还爱着他。“冷吗？”他问她。“嗯”“那我送你回宿舍好不好？”“没关系我还想再坐一会儿”张涛紧紧抱着李雨童坐在那里远远地看他们就像一尊雕像，可是雕像是永远不会分开的。张涛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经麻木了，李雨童的手也再不像刚刚那样凉了。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张涛和李雨童之间的宁静，张涛松开抱着李雨童的一只手从衣服里拿出手机。是她发过来的，他原以为会是移动公司或是舍友发的短信。因为除了李雨童会给他发信息以外就没有别人了，短信的内容他和李雨童都看见了。她说：“我已经回家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收起手机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时间。李雨童看完短信后合上了眼睛，她感到有些难过也感到一丝欣喜。难过的是她看见了那个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发给张涛的短信，欣喜的是她知道了张涛没有再联系她。她开始有些好奇张涛和那个女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没能在一起？为什么张涛在心里还装着她？这些她所不知道的事张涛也没有和她说过，可是这些似乎已经显得无关紧要了。她已经原谅了他，她甚至还希望张涛能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是林诗月，她已经回家了。自从那晚他在电话里对林诗月说出那番话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这个名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一直让他惦念不忘的女孩她叫林诗月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可是她并不是那种能吸引众多异性的女孩。只是他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她喜欢看着教室的窗外出神而他会望着林诗月入神。黑夜里他的面前有一个漩涡在不停的转着，他只静静的站在漩涡旁也许他知道跳下去就再也上不来或许他已经身在其中了。从宿舍醒来张涛感到头痛欲裂，醉酒前的事他还清楚的记得。他给林诗月打了个电话，他说这是最后一个电话了。电话通了，他叫林诗月不要说话认真听完他要说的话。她只嗯了一声但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完还没等林诗月说话他就匆匆关了手机。他不知道林诗月听完后会对他说什么，他是害怕知道吗？应该不是，因为他一直都知道的，只不过那不是林诗月亲口对他说的而已。现在他已经不想知道了，那颗星星也已经不在他的手腕上了。在哪里？有一天他要还给她的因为那是他偷偷拿走的，他说只要一颗。拿着手机看着林诗月打给自己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他的心里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的激动和欢喜。她什么也不知道，因为她和他不在一座城市不在一所大学。她还在故乡的一所大学里也许像他写给她的信里说的那样，她已经找到了对的人能够懂她的人然后牢牢抓住。他想只要那个人能好好的疼她就足够了，将电话记录删掉还有一条条不知道夹杂着什么味道的短信也从手机里一条一条的删去。最后是那个他已经再熟悉不过的手机号码，那个名字却没能跟着他的手指按下确定键那样从他的脑海里删掉。他曾经“爱”过她，他不恨她。拿着没有任何有关林诗月的手机他给李雨童发了条短信。那晚后张涛一直能接到林诗月打给他的电话可是他一个也没有接，手机铃声像生了锈的铁钩一样钩住张涛的心。一声两声三声慢慢他什么也听不见了，那只是个熟悉的号码。是谁打来的？林诗月说是他的好朋友，张涛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陌生人发的短信就像一颗颗石子一样投入他平静的心湖，然后泛起细细的涟漪。可是他给了这个陌生人美好的年华还有所有的思念牵挂惦念关心呵护和等待······祝福是可以代替眼泪的，那么眼泪是不是就可以代替悲伤和心痛。可为什么那个人在黑夜里越哭越伤心的样子，她说那是别人的眼泪并不是他自己的。“去找她”她轻轻的说，她会笑着祝福张涛和林诗月的。如果有一天张涛真的和林诗月结婚了，她苦笑了一下也许她看不到那天。“什么”张涛像是没有听清的问她，李雨童让他去找林诗月吗？他会去，但他不会再去找。地狱，天堂。有两条路摆在他的面前，去天堂吧，那里人人和睦相处没有罪恶没有心痛，他犹豫了。那来这里吧，那个声音是从深处传来的。那里人人为自己的罪行忍受刑法来缓解他们的心痛，他踌躇着。“去找她，好好爱她我会祝福你们”她流下两行眼泪送上她的祝福对张涛的祝福。心痛的感觉是什么，是看着自己爱的人结婚了可是站在他右手旁的不是她自己。痛心的感觉是什么，是等着自己念的人嫁人可是给她戴上戒指的是别人。为什么心痛的感觉来的这么快，他还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李雨童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她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已经和林诗月断了联系不知道其实他不想她走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她说她会祝他幸福，可是谁给李雨童幸福。他无法给，可是李雨童想要。他听得出李雨童的说话声中带着哽咽声，凉亭外面的雨还在下凉亭内的人还在流泪。他紧紧抱住李雨童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其实他也流泪了。矛盾让张涛心乱如麻，平静的心湖下暗流涌动。他在下沉不断的向下沉，漆黑冰冷的水底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下沉中的他向上伸出手，他无声的说：“为什么我什么也抓不住”。他要抓住的是什么？下沉，他已经不再挣扎了。为什么美好的人和事每次他都抓不住，每次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从他的眼前流走。他真的抓不住，什么都抓不住的他只能紧紧抱着李雨童直到她离开。李雨童说完后一直没有听到张涛说话的声音，他还是一样的沉默。不知道他是否能感受到她的心，也许张涛会猜到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也许他也和自己一样，她的双手感觉到他的手正在变得越来越凉。那股寒意从张涛的心里传到他的手上又从他的手转移的她的手上，可是现在这股寒意已经蔓延到她的心里了。她缩了缩身体张涛将她抱得更紧了，她感到空气有些压抑也许只是雨天的原因。刚刚那对打闹的情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刚她心里想的事仿佛也跟着情侣的笑声消失在灰蒙蒙的雨中。张涛看了一眼脚下，自己早已湿透的双脚下渗出两只脚印。他想等他一走开风就会将他的脚印吹干，随着被风吹干的还有李雨童的眼泪。原先心里的忧虑还未散去，想到这些又徒增些许怅然和失落。刚刚手机响看后才知道是林诗月的短信，收起手机时他看了一眼时间。再过四个半小时李雨童就要上火车了，“再爱我一次，直到我离开”这七天现在只剩下几个小时了。凉亭外好像又飘起了雨还还起了风，他不觉打了个冷颤。“冷吗”她有些无力的问他。“还好”因为他还不想走，不想让李雨童走。“我想先回宿舍换身衣服整理一下行李，等会儿我打电话给你”“你的行李还没有整理好吗？”“昨天一天都没有回去，”她还想说什么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停了下来，她看见了什么？她看见张涛正用她已经忘了的眼神看着她，从昨天上午到今天上午他都和李雨童在一起。是的她的时间全部给了他怎么会有时间去整理行李，可是当他问李雨童行李整理好了没有时为什么没有一丝李雨童要离开他的感觉。而是像每次寒暑假他送她回家一样，寒假过后我就回来。暑假过后我就回来，可是寒假只有一个月暑假也只不过是两个月而已。他终究能在火车站的出口处接到李雨童，她始终会回来撞进他的怀里。可是这一次只是送再没有接，她不会再回来了。虽然李雨童穿着他的外套可是应该还是有些冷，因为李雨童在他的怀里已经打了好几个冷颤了。他已经感觉不到李雨童的手是否还是热的他只感觉到他的双手冰凉那么他冰凉的双手下是李雨童的手，她什么也没说。“嗯，回去打电话给我”回到哪里？李雨童回到宿舍就打电话给他还是等她回到家再打电话告诉他她已经走了，一小时有六十分钟一分钟有六十秒刚刚他和李雨童还有四个小时外加三十分钟可是现在他们还剩多少？“你干什么？”他看见李雨童将穿在身上的那件他的黑色外套脱下。“外面还下雨很冷，穿上吧等会儿再还给我”可是他还是看见李雨童脱下了穿在身上的他的那件衣服。接过李雨童递给他的外套外套上还有她的体温，他冰凉的手指不断摩挲着衣服。“不要送了，我自己回去”她转过身对跟在后面的张涛说，她看到了他脸上的不解。张涛跟在李雨童的后面替李雨童撑着伞像以前一样送她回宿舍可是为什么他的手上拿着李雨童刚脱下来的衣服，又为什么听到她说不要他送。他尴尬的停住向前的脚站在那里，可是外面还在下雨。他有些落寞的将伞给李雨童，松开李雨童后他望着李雨童离去的背影感到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包围了凉亭也包围了他自己。越来越紧，他感到呼吸变得困难。他什么也不知道，她在脱穿在身上的外套时他问她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他告诉她外面冷是的当她脱下外套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他说等会儿还给他。什么时候还给他等她走的时候吗？当她说不用他送的时候他是那么的迷惑不解，在以前他几乎每次都要送她到宿舍楼下。可是今天她拒绝了，她要一个人走，他说外面还下着雨让她撑着伞回去。她接过他递过来的伞，他突然抱住了她。久久不愿松开，如果张涛再不松开她也许她就忍不住哭了。撑开伞，转身，她哭了。一路雨水一路眼泪李雨童撑着张涛给的给的伞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上只有稀少的人和稀薄的空气。李雨童感到头重脚轻的向前走着，也是和张涛相反的方向而走。她想快一点回到宿舍整理好行李，然后离开这个让她伤心和不舍的城市。望着李雨童走后，张涛还一直伫立在凉亭内。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着实让他无比难受，就像李雨童这么一走就再不会出现一样。可是此刻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她比以前更好看了。他注意到今天李雨童穿了一件蓝色的外套是不是四年前那件却不知道。柔顺的直发还披在她的肩上比以前长了一些，那双不变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