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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幻觉

黑暗……

这里除了黑暗依旧是黑暗!

撸少面对无尽的黑暗,内心深处的恐慌越来越剧烈。

他习惯性的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砰”一声,火机没有被打着,他又连续打了几下“砰砰砰”。

“你妹的!关机时刻没气了!”撸少狠狠的骂了一句,肺都要气炸了。

然后……

他只感觉头皮发麻,身上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

“这……”

他看到了,看到了打火机的火焰,是的,他把打火机放在自己的面前,只见一团黑色的火焰在闪闪的跳动……

在黑色火焰下,他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指,在火焰的照耀下,他的手指呈现出黑色的影像!

撸少大叫一声,把火机扔到了一旁,脸上的肌肉都扭到了一起“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

“这是我们的家啊,振。”一个空灵的声音飘了过来。

撸少听到后,脸上的肌肉顿时松了下来,轻叫了一声“欣?你回来了?”

只是问了一声后,撸少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一震,就向后退去,双腿不断的颤抖着,再退了几步后,身体碰到了冰冷的墙面。

他的身体蜷曲在角落,眼睛不停的转动,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声音颤抖的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你的欣,你不记得了?难道你忘了我们家中那只豆豆了?每天晚上都把你的袜子叼跑,害的你上班总是迟到。还有你送我的那只倒霉熊,灰色的,大眼睛,还有对可爱的耳朵。这是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还记得吗?”空灵的声音再次飘进撸少的耳朵。

撸少咬了下舌头,使自己镇定下来,继续问道:“好……好吧,我相信是你,那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跟别人跑了吗?”

“跟别人跑了?”那个声音好奇的问了一句,随后很是认真的回答道“不,我是你的女人!永远都是!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好,好,我信你,那你去了哪里?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我……”对方声音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不过很快,又接着说道。

“其实,我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撸少再也镇定不下来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珠子瞪的大大的,随后……

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他神智清醒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

“恩师?”桑普森再次问了一句,声音中有着复杂的味道。

“桑普森,你比当年可高多了,看看,连胡子都长的这么长。”对面传来的声音很是飘忽,可依旧能听出他开心的语气。

“这是哪里?”

“这是魔法师公会,你睁开眼睛看看。”声音再次响起。

桑普森这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闭着眼睛!这种感觉很是突兀,刚才自己明明是睁着眼睛,可现在怎么会闭着眼睛!

他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光线瞬间进入他的眼睛中,照射的他有些睁不开。

在适应了光线后,他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的景象。

宽敞的大厅,两边整整齐齐的摆设着九名大魔法师的雕像,他们有的表情平静,有的神色狰狞,有的满带笑容。

艳红的地毯,洁白的柱子,魔法印记的天花板,这是魔法师公会不变的装饰。

在大厅的对面,有一个庄严的塑像,慈祥的面孔,手中拿着别致的法杖,此人正是第一位魔导师—塔姆辛·博兰。

而在雕像的面前,站立着一个男子,金黄色的头发,白皙的肤色,脸上有着一道浅浅的刀疤,他的手中握着一柄一米多长的魔法杖,静静的看着自己。

“恩师。”桑普森平静的说道,可内心波涛汹涌。

男子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缓缓的向桑普森走来,他的步伐很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男子距离桑普森越来越近,桑普森表面平静,可眼神警惕的望着对方。

男子走到桑普森的面前,伸出手来,摸向桑普森的脑袋。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抚摸五十多岁的魔法师?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十分怪异,甚至有些荒唐。

桑普森明明知道现在的情景有问题,可面对面前的男子,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眼神中有着朵朵泪光闪烁着。

那一年,他才八岁。

桑普森回想起第一次进入魔法师公会的场景。

一个年迈的魔法师带领众学徒进入魔法师公会,魔法师公会内人很多,个个眼睛明亮的望着这批学徒。

桑普森也在这些学徒当中,很是好奇的左看右看。

当他们来到魔法师当中后,停了下来,那位年迈的老者朝着面前的魔法师们说道:“这些就是刚收进来的学徒,你们各自挑选合适的弟子吧。”

说完便走到了一边。

那群魔法师顿时围了上来,对这批学徒仔细的观察起来,很快,便有一些学徒被魔法师们带走。

学徒被魔法师们缓缓的带走,最后,剩下桑普森一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破烂的鞋子,手臂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长时间没有洗过澡,身体上散发出一阵恶臭味。

他,是一名乞丐。

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只有一位头发乱糟糟的养父。

不过,这个所谓的养父在桑普森记事不久后便冻死在街头。对于一个幼小的男孩来说,养父的死亡他没有多少伤心,只是担忧自己以后会不会吃不上饭。

他开始学其他乞丐一样,在街边乞讨。

人们对于这么幼小的男孩,都有着一丝怜悯之心,看到桑普森后,总会扔出几枚铜板或一些面包。

刚开始时,桑普森为每天都能吃到一些面包而兴奋,看着手中的铜板,他还去买了一些糖果吃。

可这样的日子仅是三天,便来了一些身体高大的乞丐,他们把桑普森行讨来的东西全部抢走,然后恶狠狠的说道:“小子,这是我的地盘,以后想要行讨,每天要交二十个铜板!”

那个晚上,他萎缩在角落里,整整饿了一晚上,肚中的饥饿使他难忍。

第二天,他走了很久,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乞讨。

在这里,人们同样纷纷扔给他一些面包和铜板,他再次不用被饿肚子。

这样的日子也仅是过了不久,那批乞丐再次找来,跟第一次一样,抢走了桑普森乞讨来的铜板和面包。

不过桑普森有了第一次经验后,把原来乞讨来的铜板藏在隐藏的地方,所以这一天并没有饿肚子。

随着乞讨时间,他慢慢知道了一些东西,抢走自己铜板的那些乞丐,其实就是一些恶霸,他们每天都会在镇中转悠,见到幼小的乞丐便会抢走乞讨来的铜板。

由于这些乞丐年龄都不大,打不过这些恶霸,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桑普森开始总会在这上边吃些亏,可后来他学的聪明起来,总是找一些街道拐角,观察周围的状况,只要见到这些乞丐的身影,他便会收走行讨来的铜板,赶忙逃跑。

不过,这样做往往会激怒那些乞丐,只要被他们抓到,便会狠狠的揍一顿桑普森。

这,就是桑普森小时的生活。

他记得那个带领自己进魔法师公会的那个老者,老者对谁都是一脸的慈祥,是的,不论是魔法师、武士、商人还是普通的平民,他总是一副和蔼的笑容。

不过,他的眼神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有一种厌恶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魔法师公会下达了什么命令,或许是因为那位老者好奇桑普森的魔法感悟力,他竟然带着桑普森来经行魔法元素测试。

测试完毕后,老者很是惊奇,拍了拍桑普森的肩膀,说道:“小子,你的命运可能要改变了。”

随后,桑普森就被带到了这个魔法师公会。

桑普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这个雄伟的建筑后,他开始兴奋,自己以后可能不会饿肚子了。

现在呢,看在那些学徒一个个被带走,而只留下自己的身影,桑普森眼中的兴奋缓缓退去,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这时,一张庞大的手掌出现在桑普森的眼前,抚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桑普森向那个手掌的主人望去。

偏瘦的脸庞,白皙的肤色,脸上那道淡淡的刀疤很是突显,他静静的望着自己,轻轻了笑了一声:“呆子,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子了。”

那一刻,那个男人,那双庞大的手掌深深的印在桑普森的心中,他不曾忘记过。

“恩师!”眼泪从桑普森的眼中滑落,滴落在艳红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声响。

“很好,你还记得我。”男子轻轻的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桑普森用手把男子的手掌抓起,放在了自己的脸颊,感受着男子手掌传来的温暖。

也就是此刻,面前的画面开始变的模糊,男子的身影也开始透明起来。

“恩师!不要走!”桑普森大吼一声,就要去抓男子的身影,可他的手臂穿过男子的身体,什么都不曾抓到。

“不!”桑普森眼中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更加疯狂的去抓面前的男子。

一切变得虚无。

场景缓缓变化,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中。

桑普森跪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颊,痛哭了起来。

当克雷一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痛哭的桑普森会长,内心不免有些忧伤。

他看到了桑普森的回忆,看到了那个白皙的男子。

这,就是他的曾经吗?

克雷一叹了口气,眼睛又望向了躺在地上的撸少,只见撸少眼睛依然挣的很大。

不过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光亮,就静静的躺在那里。

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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