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秋的夜晚竟也是那么得凄冷,飕飕的凉风借着它虚弱的身体钻进了晴容阁。窗边的少女并不像这个楼阁的名字一样,让人觉着阳光的温暖。也许,她是真的该好好的思索了。
往事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的脑海.
那还是三年多前
16岁的少女端坐在桌前细心的做着女红。轻轻地的敲门声使那飞针走线的玉手停住了,门缝中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女孩的头,紧接着和她差不多身形的身子也跟着进来了。这是她大娘仅剩的女儿---向雨心,比她小2个月。大娘原本还有一个女儿,是雨心同胞的姐姐---向雪颜,可在一次庙会中不幸与家人走散。几经寻找,任无音讯。向雨心像得了什么宝贝似得,高兴地告诉她说:“晴容姐姐,恭喜你可以离开这个大房子了。爹爹说要带你跟他出去做生意,等你到了18岁就让你嫁人。”向晴容的心顿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个从来都不喜欢理踩她的父亲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更不明白为何他要将娘亲的死怪在她的头上,那时她才落地啊!向雨心的话才刚讲完,敲门声又响起了。想也知道是父亲要叫她去问话,她不带声色的说道:“进来”。“老爷说让大小姐马上去前厅见他”前来带话的丫鬟毕恭毕敬地说完,她对传话的丫鬟说“我知道了,告诉老爷,我收拾一下就过去。”丫鬟恭恭敬敬的走了,带上了房门。向雨心迫不及待地说着:“爹爹一定是跟你讲要带你做生意的事,晴容姐姐,你会不会去啊。”向晴容没有回答雨心的话,她正收拾着未做完的女红,把东西摆放好,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着装,仅管她知道自己的衣服和发饰都很整齐。父亲的心思她一直不懂,以前不懂,现在任然不懂。就像喜欢玩乐的向雨心不懂姐姐可以去外面玩了,为什么还板着个眼,一脸的不高兴样。
晴容绕过亭院的走廊,雨心跟在其后,侧眼扫过院中凋零的落叶时,晴容停住了脚步,雨心险些撞了上去,晴容想,也许她的命运可能就像这些落叶---永远都不会被爱。她继续快步的走着,雨心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脚步。雨心躲在门外偷看着,晴容来到大厅,大娘和父亲端坐其上,左侧坐着两个她从来都未曾见过的人。她端端敬敬的走到正中间向父亲和大娘以及另外两位客人行了个礼。“这就是向兄说的晴容小姐吧,真是不错。不仅相貌清秀,而且仪态端庄,据说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向远听着这话,客气的说道:“哪里哪里,赵兄客气了,令公子一表人才不嫌弃小女就是小女的福气了。”“向兄真是见外,您把女儿教育的这么好是我们子夏的福气才对”两个男人在那里聊的喜笑颜开,这边的主角也不闲着,各自用目光打量着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却透着不削。有下人上来在向夫人柳榆旁边附耳,随后又下去了。她笑着对众人道:“大家别只顾着聊天,午饭已经备好了,赵大哥不如和我家老爷边吃边聊,也好让两个年轻人相互熟识一下。”
众人随着向夫人的话,慢慢地走向后厅,向雨心也马上过来了坐在了向晴容的左边,赵子夏礼貌的坐到了向晴容的右边。隔着向晴容,向雨心不时的用余光瞄着赵子夏,只因刚才在门外没看的清楚,只能趁着吃饭的空隙好好看下,可惜,中间隔了个人,还是看的不太方便。她的这种动作被向远看在眼里,向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也没办法,隔着饭桌用脚踢了下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同时瞪了下眼。被娘亲瞪着,她也只好继续吃饭,但席间仍会偷瞄一下这个赵子夏。向晴容显然对赵子夏没有好感,吃饭时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连赵父的问话也只是礼貌性的答一下。向夫人看在眼里,她并不讨厌这个二房生的孩子,相反,她对她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只因她也曾是没有人疼爱的孩子,她心疼她没有了母亲,又被自己的父亲不待见。而向晴容也知道大娘对自己的好,所以,从小她有什么东西只要雨心喜欢,她绝不会跟她抢,她告诉自己,大娘就是自己的亲娘,雨心和雪颜就是她的亲妹妹,谁也不能欺负她们。一顿饭在向父和赵父的言谈欢笑、向雨心的闹腾、向晴容的安静、赵子夏的恭敬以及柳榆的温柔贤淑中很快就吃完了。
饭后,众人走向后院。秋天的到来让树上的绿叶慢慢飘零,粘在枝上的叶子也只是已经干枯、面临将要被大树丢弃的命运。一行人说说笑笑,除了赵子夏和向晴容之外。看着这满院子飘落的树叶,向父和赵父不禁忆起了往事。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20多年前,二人外出谋生时相遇。赵父做了生平第一比小买卖,却不幸被骗,所有的钱财全搭进去了,现在要如何是好。几经思考仍无头绪,不巧正遇上同乡向远。向远借给了他一些钱从新开始,正是靠着这借来的钱,赵庭一步一步发了家。他永远记得向远在他落魄时对他的帮助。过了几年二人再次向遇,赵庭育有一个1岁半的儿子谈话间并订下了“若向远育有女儿,就将女儿许与赵庭之子赵子夏为妻,待二人年满之后成婚。”当年向远的出手相助并非偶然,他看到过赵庭为生活的奔波,见到了他在失败后的努力。所有,他才出手帮他的。他相信,这样一个能吃苦、能坚持且善良的人,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年轻时代的记忆总是让人感触良多,柳榆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她和晴容一样,很小就没了娘亲。不同的是,她的娘亲是在她8岁以后病逝的,自娘亲过世后自己便被叔叔和婶婶、生父赶出了家门。她对自己的娘亲仍有着很深的记忆,而晴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对自己娘亲的印象只是停留在挂在向远书房的那幅画上。画上的女子很年轻,容貌很是清秀,最让人无法忘记的是她那认真,且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当初向远带她进门时,她就知道,这个叫林瑾儿的女子一定是不一样的女子,而事后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向远对她的宠爱和尊敬,府里上上下下众所周知,而她并没有因此而欺压自己这个大房,对自己尊敬中又带着真诚的关心,还总是让向远多来自己这边。在柳榆的印象中,林瑾儿是一个美丽、善良、睿智、不太爱说话的女子。向远和赵庭的笑声将她拉回了现实,看着这个自己爱了19年的中年男人,柳榆觉得自己仍是幸福的,仅管向远对自己的爱并没有对林瑾儿的那么深刻,但是,相较于林瑾儿,她能够一直陪向远到现在她已经知足了。
赵庭因家中有事准备离开,赵子夏也跟着一同离开了。回头望着这向府的大门,赵子夏知道自己还会再来,在他看来向晴容并不是一个任自己命运由他人摆弄的人,她睿智的眼神、镇静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他很期待这个叫向晴容的人。想着想着,赵子夏似乎忘了这个向晴容和他已经有了婚约。赵庭回到了赵府,询问了下儿子对这个向晴容的印象,见儿子并无太大意见便说要找个吉日让他和向晴容订婚。听着父亲的这话,赵子夏高兴不起来了,尽管他对向晴容没什么敌意,但他也对她没什么好感啊,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有了惦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