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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个人真正的魅力,不是你给对方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而是对方认识你十几年后,仍喜欢和你在一起。最好的感情,是找个能够聊得来的伴。

欣子有点后悔,哦,不是有点后悔,而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那次害怕李妍说自己重色轻友,她果断地挂了杨凯亮的电话。可当她回到宿舍满心换地给杨凯亮打过去的时候,居然显示的是无人接听。本来已经联系到的,近在眼前的人转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防止杨凯亮再次打来电话,她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着开机状态,有时还神经质地听见铃声在响,拿出来一看,空欢喜一场。

杨凯亮终究再没联系过她。欣子知道他很忙,没时间,但是总不是一天24小时都没时间吧。好吧,是自己理亏在先,人家不联系也是情有可原的。

还有一个更可笑的事情。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欣子参加了学校的勤工俭学,每天中午都要去图书馆整理图书。那是星期四的一个中午,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欣子缩着脖子跑的图书馆二楼整理文学类的书。没想到居然碰见了熟人——马鹏。马鹏正坐在桌子旁边翻看一本小说,看他的样子也是心不在焉的。自从电话里又一次拒绝了马鹏后,他俩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今天在这遇见或多或少有点尴尬。欣子很清楚马鹏看她进来故意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她。而她呢,本想也装作没看见马鹏,可偏偏马鹏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摞书,她要取走那摞书把它们一一归位。她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当她正打算如何开口的时候。马鹏站了起来,朝她笑了笑,然后眼睛盯着前方,欣子也不由侧过身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大衣,微胖身材,个子不高,一头长发的女孩也朝着马鹏微笑。欣子一愣,突然意识到什么,笑了笑,继续整理她的书去了,而马鹏牵着那个女的手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走了。之后欣子回到宿舍,正听见宿舍几个讨论男追女的事情,欣子随口就说道,现在的男生如果被一个女生拒绝后,会立马去追另一个。宿舍几个听完后哈哈大笑,说她真是无稽之谈,男生哪有那么贱?!可是,欣子知道,这是真理。因为虽然她不喜欢马鹏,但是能在一个很短的时间里马鹏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欣子还是瞧不起的。也许她还是有点偏见了吧,或是说以偏概全了。但愿吧!

冬月,总给人一种萧条感。父亲去世已四个年头了,欣子回想起来,这四个年头,感觉什么都变了,又感觉什么也没变。晚自习的时间,她看了几页书,脑袋生疼,索性合上书,打开日记本写了起来。

“今天,本来打算写点东西纪念一下父亲,或者说,很早以前就想写点关于父亲的文字,可是,每次拿起笔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头。于是,每次想了好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笑笑便罢。

父亲的三年纸,本来打算回家一趟,可那天,正好遇到了考试。妈的,高三天天考试,烦不烦!考完后,打算一个人独自待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好好祭奠一下父亲。可是下午考完后,班主任又召开班会,一说就是三四个小时。说些什么啊,无非就是好好学习,高考就在眼前,大家往死里学,考上好大学才是唯一的出路的鬼话。唉唉,不回忆这无聊的事,想起就觉得可悲。

四年纸,就是今天,本来打算写点东西,可是又不知道写些什么。我发现,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心没肺,妈的,良心到哪里去呢?!记得一年纸的时候,还在宿舍里痛苦了一场,发誓要好好念书,写了一首《匆匆又一年》的打油诗,也算安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二年纸的时候,一个人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忏悔了好久,写了一篇《那些事儿》散文,回忆父亲的点点滴滴。三年纸,或多或少有点自责,有点愧疚。而如今呢,真的说自己已经是麻木了,连泪水都没有了。

四年,恍如一梦!

我尽量地去想一些事,害怕把它们遗忘在某个角落,害怕季节的风把它们吹散,也害怕某一天自己忘记它们。可是,这些年,我还是忘了,也不愿回想,我似乎喜欢上了逃避,喜欢用一些无知的想法去填充自己空洞的大脑。梦,也开始支离破碎。

我希望今天下场雪。我想,十月的天空下起雪一定很美,尤其在今天。记得四年前的今天,也是星期六,我在教室窗子坐着,抬起头,看见一片一片雪花从天空中慢悠悠下落。雪下得一点不大,黄土高原的风一个劲地吹,我望着忽高忽低的雪花,心里隐隐地七上八下。但过去的事终究成为回忆,我还是希望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来一次降雪,或大或小,都可以,都足以安慰自己。

多少个日子过去呢,多少个日子又来呢?我摊开双手,却不知该如何计算这来去匆匆的日子?

当黄昏变成黑夜的时候,我想,一个日子又过去了。于是,我站在一个活着的日期里,去仰望一个老去的岁月。

所以,我时常对自己说,假如我很闲,抑或不忙,我会去看星星落下去的地方,倘若他告诉我他将去向何处,或是他愿意带我去。

然而,我似乎一直很忙,也习惯用忙搪塞一切。我对自己说,我很忙,忙得忘了那年十月的天空飘起地忽大忽小的雪,忙得忘了那些在雪中飞舞的枯叶,还有那个静静地在雪地里沉睡的根。

于是,我便没心没肺地笑着,笑得没心没肺地!

十月的树听了,大笑了起来:你个笨蛋!却也没心没肺地抖落了一身的黄叶,**裸地站在我的眼前,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它说,习惯了就好。我打算洗耳恭听,却没了下文。

那,下文呢。

不知从哪本书中看到这样一句话: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如果找到自己的梦想,那就赶紧去做;如果没找到,那就赶紧去找。如果真的想要找时间的话,请先从砍掉边际价值最低的事情开始。每天打三十分钟电脑游戏可能有利于放松大脑,但是打上三四个小时还说那时放松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但是大学四年,多读点书,总是好的。

是啊,多读点书总是好的。所以,还是不要乱想了。

愿父在天安好!”

欣子满满写了三页,她的字写得潇洒大气,有点男孩气。就像她的性格,坚强、独立、不做作、率性、洒脱。她写这些的时候至始至终一滴泪也没流过,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不是难过也不是伤心,总之没心没肺。可是写完后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但愿她能放得下,放得下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放得下不切实际的梦想,放得下患得患失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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