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不再回来(魔兽世界)（十七）
（十七）
与兰希的临时抱佛脚相比，内加显然是胸有成竹的，他在货舱等待这帮人毒性发作候时候，就进行了分析，有了十分把握出手才符合他们特工的习性。何况这次他还带了个托马斯出来，一则不放心这个新公爵独自呆在暴风城，这个二百五让吉安娜觉察出来，不就前功尽弃了，二则也是锻炼一下他这个弟弟，再说了多个人也有个帮手，他早就看出来托马斯非要置吉尔于死地。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还有半路掉链子的毛病。
事实上这也怪不了托马斯，内加机关算尽，但没有把一个人算上，那就是托马斯的心肝艾丽。他曾三番五次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身世，现在他却只是一个无耻的冒牌货，让他颜面尽失。托马斯没有内加那些所谓的理想，他只想成为一个贵族，只想要艾丽。出发时他也不知道艾丽会在这船上，现在被曝光了身份的他，在艾丽面前就象一只被拔光毛的鸡，浑身不自在，尽管艾丽看上去只顾着她的肚子，但他老觉得艾丽的眼睛火辣辣地看着他，他还不如一头跳进大海里去。
“托马斯，杀了他们！”内加再一次命令道，同时他也是在激励着他自己，每一次大战前他都是这样鼓舞士气的。这一幕形似隧道大战时兰希命令吉尔一般，当时吉尔被激得热血沸腾。内加的这一招和兰希的象是同出一门，但是师父相同，徒弟却不相同。不是说托马斯就一定不如吉尔，主要问题在于当时的兰希和吉尔同仇敌忾，而现在的托马斯对内加却很不满，艾泽拉斯世界上的许多军队哔变事件都是这样开始的。尽管内加战斗经验丰富，但他从未遇到过部下的背叛，事实上近来都是他自己在搞背叛。耍蛇者终于被蛇咬了，而这条蛇就是他最没有防备的自己的亲弟弟托马斯。
被逼急了的托马斯，终于暴发了，就象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他们不会对父母挥以拳头，但是会把门摔得“砰砰”响，以示抗议，托马斯自然没有胆量去和内加较量，他也知道打不过内加。愤怒的他把手中的砍刀向一根根帆绳砍去，这把火在他心里积淤多年，一下子迸发出来。可怜的孤儿、受气的助祭、窝囊的平民、没用的弟弟……汇聚成溃坝的洪水一股脑儿发泄出来，托马斯在后甲板上发疯似的乱砍，一根根绷紧的帆绳象琴弦一样“铮铮”被齐刷刷砍断。
内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了，要是别的人他早就一匕首刺他个透心凉，但这人是他的亲弟弟。他象所有的父母对突然发脾气的小孩一样，想让他们先发泄一下。好比就先让他们摔几个碗，摔完了再慢慢开导，反正下甲板那些待宰的羔羊也不急于这几分钟。但是身经百战的内加忘记了一个原则，战场上必需牢记的原则－－分秒必争。
突然只听见头顶“哗哗”一阵乱响，随着受力的几根帆绳被砍断，后甲板桅杆上的主帆没了支撑掉落下来，主帆上的帆杆都有碗口粗，顷刻间象倒塌的屋顶一样朝后甲板砸了下来。帆绳毕竟不是厨房里的几个碗能比的，内加也毕竟不是海军出身，没想到会有这般严重的后果。
“快走！”内加自己后退几步避开了，还不忘向着托马斯大喊。
托马斯疯得正起劲，不把体力用完，他歇不下来。要不就是以为只是楼上的被单掉下来了，还在那里乱舞乱砍发泄着，脸红得象猴屁股似的。
这时英雄的内加又回来了，就象蚊子叮在腿上伸手就打一样，他想也没想一个闪步冲上去，朝托马斯的屁股重重地揣了一脚，托马斯被踢开倒在一边，他又一个回身疾走想极力摆脱。就在那一刻，粗大的帆杆擦着内加的背重重的砸在方向舵上，半人多高的方向舵瞬间被砸了个粉碎，飞溅出的木屑、铁片象弹片一样横飞出来，这时刚刚表演完敏捷身手的潜行者，没有再继续着他的好运，内加的身上多处被木屑和铁片击中。
从内加下达追杀令到现在，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下甲板的船员们象在看暴风城外暗月马戏团的木偶剧表演一般，没想到会起这么大的变化。如果肚子不痛，他们会象小孩似的跳起来，欢呼坏人们到最后时刻终于被打倒了，他们这些好人们得救了。暗月马戏团木偶剧的结尾都是这样的，但是“梅蕾女士号”不是暗月马戏团，这里的表演也还未结束。
“啊！？”兰希差点叫出声来，她象是为内加而担心，但花容失色的脸上很快平静下来，对方已不是战友是敌人，她对杰森说：“让托托上去。”
杰森一直就在等待兰希的命令，虽然他自己不行，但是托托凶相毕露早已做好准备。杰森手稍稍一挥，一股灰色的闪电就往后甲板冲了上去，埃林米的小火鬼也象袋鼠似的蹦跳着赶去。
这时兰希的心情突然矛盾起来，她变得担心起内加了。她怕内加已经死了，或是临死的他要被托托咬死，她反而为自己刚才的命令感到些许的惋惜，她的内心深处还存留有内加的影子。很快后甲板就传过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从声音中判断她完全没必要为内加担心，她反过来又开始担心托托了。女人的内心就象浮萍这般飘忽不定，特别是她们心中的男人，无法象泪水一样抹去。
此时尽管内加的背上和大腿上多处被木屑和铁片击中，但毕竟不是炸弹炸的，没有受到重创。他一咬牙拔去了那些木屑和铁片，鲜血淋淋地跟托托和小火鬼打了几个回合，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受伤后的内加和它们打了个平手。内加虚晃一招，拉着托马斯就往船边跑，那里有条救生艇，原来内加想逃了。
逃跑有几种，最不济的叫逃命，最褒义的叫撤退，现在内加的这个真是叫撤退。他不想再和托托这两个宠物纠缠下去，他就把它们杀了，自己如果再受伤反而不划算。反正现在船已经废了，兰希他们短期内到不了塞拉摩或是米奈希尔港，已经不能影响暮光之锤在暴风城的计划了。等他们上了岸，当然他们能活着上岸的话，暮光之锤早已在暴风城成功了。所以内加他现在就是要尽快赶到暴风城，而不是在这里和两个畜生耗体力，要是又受点伤就更不划算了。再则他也怕这样耗下去，兰希她们毒性一过，他必败无疑。毕竟是军情七处的优秀特工，内加做事从来不拘泥、不僵化，他只求结果不求过程。
内加一边和托托对峙着，一边快速地解开了救生艇的缆绳。“砰”得一声，救生艇的肚子贴着海面硬生生地下了海，就象不懂跳水的人，还好这救生艇结实。内加一转身敏捷地向下跳入救生艇中，又招呼托马斯：“托马斯，咱们走。”
“不，你逃吧，我不走。”哪知托马斯并不理会他，他的气还没消呢。
“你搞清状况吧，他们是你的敌人。”内加几乎要吼起来。
虽然托马斯经常搞不清状况，特别是当公爵这几天给惯的，但这次托马斯搞清状况了。内加是暮光信徒，他跟着去岂不也成暮光之锤的人了，经过前面一阵胡闹他现在的脑子反正清醒了好多，就象刚冲刷过的阴沟还保留有清水的芳芬。他知道暮光之锤是个邪恶组织，如果内加的计划不成功，他将一辈子都要呆在那些嗜血的人渣堆里。再说成了暮光信徒，艾丽还有他的份吗？他也不回答内加，索性走离了船舷，眼不见心不烦。
内加狠狠地往船壁上擂了一拳，他以为托马斯还在贪恋他那个维克沙克公爵，他没时间再去管他了。
“他们还不至于会杀了他。”内加这样想着，开动了那个侏儒们新近发明的会自动行驶的救生艇，随着一声声老头似的咳嗽声救生艇启动了，慢慢地驶离母船。接着咳嗽声愈来愈急促，救生艇就象一只在海上跳的兔子，一遛烟往原先来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就剩下一个点，只在海上留下一道白白的尾迹。
内加的离去，让船上的人都松了口气，毕竟死神走了。但托马斯却后悔起来，这时他的疯性已过去，象冷却下来的热馒头一样脸色雪白。内加说的没错，船上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他帮着内加杀了马林，又冒充了吉安娜的儿子，如果他们清算起来那都是死罪。他胆怯地看着对面托托腥红色的舌头，懊恼自己太不识时务，跟着内加，至少他会保护自己。但他又觉得托托吐着舌头喘着气的样子，只象是在嘲笑他，没有攻击的意思，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来。如果他们要杀了他，这只畜生会这么和气？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大家的毒性才慢慢消退下去。没有了动力和驾驶台的“梅蕾女士号”随着洋流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反正四周黑呼呼的全是海，看不见一点陆地的影子，只有满天的繁星点缀在夜空中，有的亮有的暗，有的大有的小，偶尔还有几颗流星死神般的划过。
船长让大副领着船员们去赶修船只，自己拿着几根筷子一样的杆子，一会儿比划着天上的星星，一会儿又比划着海平面，一会儿又扯扯自己的红胡子。原来他正在努力地探测船的方位，大家都不敢去打扰他，希望他是个合格的船长。
现在下甲板上又只有兰希她们几个了，当然比开船的时候多了个艾登和托马斯。艾登还呆在那里，不知道的只会以为他是个傻子。托马斯被吉尔他们围在中间，艾丽和埃米林正数落着他。兰希静静地坐在回廊下面，她不去理会艾登，象他这种强硬的汉子，静一静也就会回转的。也由着吉尔他们去胡闹，托马斯这个小角色让他们教训一下，最适合不过了。现在，她自己也需要再理一理头绪。
兰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海上新鲜的空气直入她的心脾。以前的一切都已明了，内加已然成为了恶魔，他的思维方式很极端，手段又相当的残酷，不管他的理由有多么的冠冕堂皇，他已经走向了人们的对立面。他杀了马林还有那几个冤死的卫兵，要不是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整个一船人的性命现在也都已归结于他的手上。想到这里，兰希用力地摇了摇头，她的长发左右摆开，象一团旋涡的水流。从现在开始她心中的内加已经死亡，已经战死在了海加尔山，现在世上的那个恶魔必须铲除，她要亲手杀了他。对了，内加还提到了他们的暴风城计划，还有大主教本尼迪塔斯。
“那会是什么呢？”兰希的双眉紧锁住了，不自觉地向托马斯望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