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迁怒

屋子里坐满了人，程文静慢慢的走上前去。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程文静瞬间懵了，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也不哭。程淑打了程文静一耳光。整个屋子的人都被这一耳光惊住了，严晓燕反应最快，一下子把程文静拽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轻抚着女儿的脸，小小的脸，左边已经慢慢肿了起来，鲜红的五指在文静白皙的面容上很是显眼，从这就可以看出程淑使了多大的力气。“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严晓燕气的眼眶都红了，厉声质问程淑。程淑仍旧是一脸平静，没什么大的反应，看了一眼程文静，没有说话。“淑儿，你这是怎么了，打静儿做什么？”宋瑛也吓了一跳，看着程文静瞬间肿起来的左脸，不悦的问。“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孩子怎么着你了，我知道爸的去世，你心里一直不舒坦，可是再怎么着，你也不能拿文静出气呀。”程天兴看着妻子红着眼眶搂着女儿，女儿红肿着脸，看不出什么，但是，程天兴可以肯定的是，女儿没有哭，很平静的看着严晓燕，看着女儿那淡淡的目光，程天兴看着心里一紧，不禁出口问程淑，语气里带着质问和不满。“就是啊，大姐，你拿孩子出什么气啊？”程关兴和程奋兴也不悦的问，程岁兴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也是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家大姐。张翠娥和景红林虽然也没有说话，二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心想，老爷子才刚过世没几天，大姑子就在家里打了侄女，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毕竟是亲戚，怎么能这样做呢。程淑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神情莫名，自从她从母亲口里知道父亲去世前一天文静的各种难受不安和不自在，她就在想，侄女文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或者说，身上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祥的东西，才导致了自家父亲的突然去世。要不然要怎么解释呢，年前去西安做了一次全身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之前自己回来的时候，父亲也是健健康康的，什么问题都没有，那么，父亲的突然过世，又是什么原因呢？这几天在这里，他想了许多，直到母亲宋瑛告诉自己，父亲去世的前一天，程文静的一系列举动，她就知道问题可能会出在这个已经被她认了干女儿的侄女身上。所以，就在刚才，看着一脸平静的侄女，她忍不住心里的恼怒，就扇了一个耳光过去，让她意外的是，这个小侄女竟然没有哭，只是很平静的站着，谁也没有看。程文静一下子被打懵了，左耳里嗡嗡的响，过了好久，感觉脸上胀胀的，带着刺痛，不用想，她就知道自己的脸肿了，而且很严重。不是她不知道疼，不知道哭，而是不知道怎么办，姑姑为什么打她，她不知道，只能这样无动于衷似的站着，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在大人们的眼里，就是孩子一下子被打傻了，反应不过来。严晓燕抱着文静一个劲的掉眼泪，什么也不说，就是流泪，程天兴看着妻女俩，心里一阵难受，但是起因是自己大姐，又不好说什么，沉沉的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拉着文静，带着妻子出了老屋，回自己家了。屋子里一阵沉默，大家看着这一家四口走了出去，没有人说话，一时间屋子里静默的有些可怕。“淑儿，说吧，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静儿呢？先不说她是你侄女，更是你认的干女儿，九月份还说要去西安呢，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你以后不要在晓燕面前说去西安的话了，她是不会答应的。”宋瑛看着这一室寂静，忍不住出声说起了女儿，她知道，自家有些对不起这个女儿，当年那么狠心的就把她嫁给了景稼弈，然后远走北京，女儿肯定吃了很多的苦，在这个家里，大家基本上有什么事情都是想着女儿，让着女儿，现在想来，女儿这是被家里人宠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几年在西安的好生活，女儿过得有些不知所谓了，忘记了自己骨子里还是一个农民了，竟然学起了城里人的尖刻，对着才八岁的侄女，都能下的去手，唉，女儿真的是变了。程淑看了看其他三个兄弟和弟妹，几个小侄女，大家都是一脸责备和不赞同的看着自己，程淑也不在意他们眼光，顿了顿，才开口，“妈，你跟我说爸去世前一天晚上天兴带着文静来找过你们二老，文静那个时候是心里不安吧，我估计爸的死跟文静有关。”说着，程淑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看着宋瑛一脸的不赞同，三个弟弟弟妹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情三个弟弟不知道情况，不过她也没有多做解释，接着开口，“妈，你想想看，年前爸去西安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医生说爸爸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潜在的病因，多活个好几年都没有问题。上次我和稼弈回来，爸爸也是龙马精神，没有任何的不适，我走了才没几天，爸就莫名其妙的走了，医生检查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死亡，你说说，为什么偏就文静前一天不安，第二天爸就走了呢？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大姐，你这么说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你怎么能把父亲的死全都怪罪在静儿身上呢，她才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程关兴觉得自家姐姐魔怔了，听她说着这些原因，想来真是有些可笑，后面他都说不出口了，不知道怎么说自家姐姐的荒诞想法了。“淑儿，静儿才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那天孩子不舒服，天兴自己弄不明白，就带着静儿过来问我和你爸，当时我和你爸也只是觉得这是孩子心慌，可能是有些生病不舒服所产生的不安，就安慰了天兴几句，天兴就带着孩子回去了，这跟你爸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赖在静儿身上呢，再说了，这么大的孩子，你说她能做什么呢？”“就是啊，姐，我觉得你这是自己想多了，静儿才八岁，她能做什么。”看着自家姐姐一脸笃定的样子，程岁兴忍不住开口，况且想起文静那聪明的劲头，心里就觉得文静一定不会跟自家父亲的死有关，她还想着程家以后能出个大学生呢，或许，文静以后会走的更远都有可能。“姐，你回西安去吧，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回来了。”程奋兴一直是姐弟五个人当中最为沉默的，基本上那个家里有什么大事，他都不怎么出声，只是跟着做，这次看着自家大姐，忍不住开口了，结果一开口就惹火了程淑。程淑睁大双眼，没想到这个基本上不怎么出声的三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让自己走，“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赶我走吗？我告诉你，这个家里有我程淑的一席之地，谁也赶不走，不要想着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情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老三，只要我还姓程，我就有理由回这里来，况且咱妈还在呢。”程奋兴没说什么，带着妻女回自己家了，程关兴一看弟弟走了，就带着妻女也走了，现在屋里就剩程岁兴了。程岁兴一看这样，赶紧开口，“妈，姐，我去大哥家看看侄女。”说完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