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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生契阔 6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慕容谖偎在岚山的怀里看着月亮,心里早没有了月亮的清雅,只有满满的离愁,“还有三天,岚山?”

“恩?”

岚山搂紧紧搂着她的肩,“谖儿,不怕,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稍许岚山把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他,如墨星眸在月光下定定地看着她,“谖儿,你要相信我。”

“我害怕”慕容谖笑着,“傻瓜,我当然相信你。”相信岚山,甚于相信我自己,可是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可能日子渐近的缘故吧。慕容谖这么安慰自己道。

暖风吹过,**花朵朵怒放着,着黑衣的男子眯着凤眼,像瞄准食物的豹子,手里捻着**花瓣,脚下一地的残花,“相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相信?”说完轻身飞跃高墻,**树纹丝不动,像是这一切从未发生。只有一地的花魂证明一切不是幻觉。

月亮上的嫦娥是怜惜她们的吧,月光这么亮,让她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她摸着他的鼻子,又高又廷。

“傻笑什么”?

“你的鼻子真好看,比二哥的鼻子还英挺,”

“喜欢就天天摸,”

“我也想啊,”说着垂下手,心思黯然。

“以后在一起了,天天摸好不好,只能谖儿摸,不摸都不行。”

“呵呵,那什么都不要做了。”

看她开心,岚山也笑了,时间好快,夜深人静时,月影扶疏,岚山走了,慕容谖也自回房。

正想着心事,慕容谖禁不住乐出声来。

“姐姐”

“额”吓了我慕容谖一跳,手拍胸口,看清房前站的是石头,“怎么还没睡,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啊”。

“吓死我就没有姐姐了知道不”?慕容谖嗔道。

“是姐姐在自己傻笑”石头定定地看着她,

呵呵,是啊刚才光想着岚山呢,这孩子一点也不怕我,倒也好,慕容谖心想,问道:“找姐姐有事情吗?”

“姐姐刚才围墙上有人”

“啊?不会吧,那你看清是谁了吗?”

“没,我只能看到是个男人,”

“你会武功?我怎么没看到呢”?

“村子里的张大叔教的啊,姐姐这些你怎么都忘了呢?”

额,又是村子里。怎么会有人呢,自己的园子平时很少会有人来,外面也有护院,说不定是毛贼呢,看院子里有人没得手,也说不定是石头看错了呢。慕容谖暗忖到。

也想不出头绪,“石头那你以后就帮姐姐多看着点园子啊”,

“恩姐姐我会的,你也要当心,那个人武功挺高的,离开的时候我才看到”。

“恩,你回去休息吧,你在姐姐身边,姐姐放心。”这孩子从第一眼就让人没有原因的心安,这就是眼缘吧。而有些人关在一起千年也改变不了厌恶的初衷。

大哥慕容霆终于在慕容谖出嫁前赶了回来,好久没见,也是他年长很多岁,又长期不在家,远不及谖儿和二哥的感情。

花厅

慕容华看着三个儿女都长大成人,又这般出众优秀很是欣慰,全家好久没在一起这么热闹了。

“霆儿啊,你好久没回家,谖儿明日就出嫁了,我们一家人也难得聚在一起,你多跟谖儿和枫儿说说话,我先回房休息了。”

“是,爹多休息”。

慕容华摆摆手,紫竹跟随随着出了花厅。

“爹是怕又想起了娘”,二哥看着爹走出门说到,“对了大哥,谖儿都要出嫁了,你什么时候再领大嫂回来啊?”

慕容谖忙给二哥使眼色。慕容霆自三年之前结发之妻,暴病而亡,慕容霆就没有再续娶,还要为亡妻守孝三年。情感动天啊。

大哥嘴角微弯,当没有看到也没有回答,转过头说:“谖儿?”

“恩”

“难为你了”

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知道大哥疼我,可是面对大哥还是拘谨些远没有和二哥在一起的随意,“怎么会,嫁给谁都一样啊,我有两个哥哥谁都不敢欺负我的”想想荷包里的药,心里不免有些心虚。

“恩,要是有人欺负你,回来告诉大哥,知道吗?”大哥有着和父亲一样的浓眉阔嘴,还有威严。与其说是大哥,倒不如说是又一个父亲。

说到这个话题,大哥二哥不免沉默了下来。

“谖儿,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嫁,二哥帮你逃走,”

“二哥,说什么胡话,”我紧张的看看门外,“明天就是我大婚时,以免隔墙有耳,这种话怎么能说呢?”

大哥慕容霆看着我她:“谖儿你长大了,可是大哥也希望你真的幸福。”

慕容谖看着大哥,二哥,芝兰如玉般的光亮,以后定会有优秀的女子爱上他们。

“大哥,二哥,谖儿今年已经十五了,在哥哥们和爹的庇佑下,这十五年过得无忧无虑,任何风雨都不曾受,我知道你们疼我,可是你们要知道你们也是我最亲的人,你们好我则好,如果用全家的幸福换我一人的,这幸福要来何用。”

“只是哥哥们要相信我会让自己一直过得很好,好吗?”真的不忍欺骗他们,可是真的无他法。

全家人只能尽所能的给她最好的,举家上下只有慕容谖是最清闲的。

明天就要出嫁了,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让绿桃早早睡下了,明天一早要起来装扮,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起身来到门口的石凳上,有风袭来,裹着花香,今夜月朗星稀,曾无数个夜晚坐在这里看星星,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坐在这里仰望星空。

“姐姐”?

慕容谖回头,石头站在自己身后,“怎么也睡不着吗”

“恩”,

“来,坐这里,那就陪姐姐看看星星”

石头坐在自己身旁的石凳上,

“你知道我不是你姐姐了?”慕容谖看着星空。

“恩”石头竟然一点也不惊讶慕容谖这么问,

自己要出嫁了,她姐姐早就嫁做人妇,石头的聪明只怕早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可是他的乖巧又没处可去,所以他不提我也一直不问。

“在你找到姐姐之前,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只要你愿意。”

石头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星星,“姐姐,你看”

慕容谖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天空,月亮和星星都格外闪亮,除此别无他物。

“你看,那七颗星星,像勺子样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顺着他的手指看着天空的北斗七星,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前四颗星叫斗魁,又名璇玑;后三颗星叫斗杓。”

“石头还懂星象呢”,真不知道他小脑袋里都装了多少新奇的东西。

“是不是又是‘咱’爹教的呢”?慕容谖笑着看他,

石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恩”。

慕容谖用手摸着他的脑袋,“石头很聪明,将来也会很有福气的”,

“我真的只想跟着姐姐,”说到这个问题石头又倔强地看着她,

自己过了今日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呢,忙扯开话题“石头还认识哪些星星的名字,告诉姐姐啊”。

石头指着北面的星空,“姐姐看到那颗亮亮的星星了吗?他就是二十八宿中的室宿,那颗是壁宿,他们只有在夏天才会显现啊”

石头说起星星,眼睛都闪着奕奕的光。

石头单纯,果敢,人如果永远长不大是不是就不会有烦恼,看着满天星斗,真的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不迎接明日的朝阳,就不用面对那些无奈。自己还是怕的啊,怕连累家人,怕不能和岚山双宿双飞,想起岚山的坚定,心安许多,举头望天,慕容谖十指合拢,闭着眼许愿,

石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月光下的慕容谖。亦如一千年前的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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