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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做烧鸡 生儿子的女人

3月27日,31岁的林乂乂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嫁给了文旭。婚礼简单而浪漫,他们得到了所有亲人与朋友的祝福。那天林乂乂穿着白色的婚纱,美极了,文旭和乂乂竟都情不自禁的留下眼泪。人本身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自己的哭声中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在别人的眼泪中离开,伤心时哭泣,高兴时哭泣,仿佛眼泪真的那么廉价与昂贵。婚礼主持是文旭的好朋友纪阳,他把气氛搞得很特别,一群人有哭有笑,但却是感动的。文旭掀起林乂乂的头纱,吻了她的眼,这一刻他们都等了太久,两个人沉醉于大家的祝福中。

林乂乂的父母高兴的哭泣,泪水从母亲险于失明的眼中流下。母亲说,能亲眼看到林乂乂成为新娘,她和父亲再无遗憾。亮亮的父亲也来参加乂乂的婚礼,他轻轻的微笑,微笑着祝福林乂乂。乂乂想象着亮亮一定也会这样笑着祝福自己。胡斐和梁勉不顾老脸面的主动给林乂乂当伴娘,大家开玩笑的说第一次看到已为人母的伴娘,她俩明显抢了青春小姑娘的饭碗。而文旭的父母从婚礼开始至结束一起没合拢嘴。两个人的婚礼现场一定是双方不同的亲友团负责演绎截然不同的情感表达,一般女方的家属一定是哭泣的,男方的家属都是兴高采烈。难道女方家属在哭泣自己养了半辈子的小棉袄终于长大却还要送给别人家了,男方在为捡了个便宜沾沾自喜?应该就是这样,否则为什么所有的婚礼都是如此。当然,也许是感动,对于第一次且或许一生只有一次的林乂乂来讲她愿将这看做感动。

婚礼当天,林乂乂和文旭收到两份最特别的结婚礼物,一份是无署名的祝福者送给林乂乂的婚纱,另一份是纪阳的两张陈升95年《明年你还爱我吗》情侣演唱会门票。95年时的林乂乂应该仅仅5岁,她和文旭都没有经历过那场浪漫,纪阳也没有,但不知道这个常年与各圈人接触的浪漫男人从哪弄的。那是一场特殊的演唱会,陈升提前一年预售演唱会的门票,仅限情侣购买,一个人的价格可以获得两个席位,但一年后的演唱会上只有两张劵合在一起才能生效。而第二年,空了好多位置。这是一个浪漫而悲伤的故事,纪阳希望林乂乂和文旭永远保存着两张不可分离且不能分开的门票,永远珍惜彼此。

纪阳是一个诗一样的男人,他的世界总是充满浪漫与惊喜。纪阳的妻子是一名聋哑人,他们相识于大学的一次朋友聚会。女孩天生听力障碍,但她美丽、阳光、自信。在聚会上女孩对纪阳一见倾心,并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完美将纪阳斩获。当然,纪阳并不是出于可怜与同情,而是真正爱上了女孩。她是一名舞蹈演员,拥有曼妙的舞姿与独特的人生,她告诉纪阳什么是坚持、什么是梦想、什么是爱情。虽然她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交流,但上帝却赋予她一颗美丽的心灵。上帝总是公平的,它为你关闭一扇窗之后一定会为你开启另一扇门,虽然有时前面是一堵墙。纪阳不顾家人与朋友的反对,义无反顾与女孩结婚。直到现在他们已经有一个2周岁的女儿,孩子并无残疾,漂亮、可爱。林乂乂非常佩服纪阳,因为她一直觉得与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仅仅是爱情更多的是责任,如果不能给他百分的幸福,就千万不要伤害她。

这个社会原本就有太多普通却被人们冠以特殊的群体,残疾人、妇女、老人、同志,如果没有社会大肆的宣传,高唱要尊重特殊群体,人们应该不会注意到他们的特殊,便不会产生歧视与矛盾。或许没有特殊宣传,公交车、地铁一样会有主动让座的群众,并会少些被别人一脚踹出地铁的真正特殊群体。或许没有特殊宣传,同志仅仅会是一个和我们爱好不同的简单人群,便会少些破裂的家庭与生命。任何人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纵然有些幸福像花期较短的花儿,过早凋谢甚至如昙花,但对于某些人起码拥有过,便不会后悔。

婚后生活虽然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但依旧快乐。有些人总喜欢幻想美好的场景,设计场景的人物、台词,可现实与幻想往往存在太大的误差。文旭和林乂乂住在由林乂乂参与设计且延误了工期的房子里,过着茶米油盐酱醋的两人小生活。林乂乂曾经幻想结婚之后要把家里摆满各种自己爱的东西,他们的地板必须清洁无痕,早餐必须简单温馨,晚餐必须浪漫丰盛,可貌似一切都没实现。结束一天工作的两个人,累的只剩下躺在沙发上的力气,甚至这个房间的某些角落他们都没去过。两个曾经下班回家只管上床睡觉,很少做饭、洗衣的年轻人突然就过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生活,林乂乂和文旭都有些许不适应。文旭的母亲一直要求他们回家住,但两人统一战线,绝不重回好不容易逃出的巢穴。林乂乂和文旭一致认为两人世界刚刚开始难免有点乱,对于大学起就独立住校生活的他们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儿。

林乂乂终于过上了家庭煮妇的生活,每天厨房、办公室两地巡回。乂乂曾像许多爱做白日梦的女生一样,想象婚后要过只吃饭不洗碗的生活,但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文旭一直认为这种家里的事情应该由女人全权掌管,否则会对不起自古流传下来的“贤内助”三个字。他会主动洗衣服、煮咖啡等,但这些工作一般只负责按动按钮。他偶尔也会帮林乂乂洗洗碗,但总是因洗碗池上的水渍被大骂。其实,两个人生活空间里本来就没有太多家务,何况若两个人做不好婆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林乂乂一直认为做饭、洗衣本来就是女人家的职责,所以她从来不为此和文旭产生矛盾。因文旭的工作相比她本来就很累,回家之后应该好好休息,所以乂乂非常理解且从不抱怨。为林乂乂拥有这种崇高无比的思想,文旭在自豪之余,常常会觉得不好意思,故经常主动干活。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太好他会受宠若惊。但不得感叹林乂乂精通36计的独特本领。

结婚之后的林乂乂对工作似乎没有太多兴趣,虽然办公室的人换了又来却一样的势力、刁蛮,偶尔来几个光明磊落的,没几天就因太正直被调走。林乂乂由最初5人同室的科员办公室升级到1人的主任办公室,不过房间档次再也没有提升过。文旭的母亲整天催两个人要孩子,她甚至偷偷扔掉两人的私密物品,偷偷拿着林乂乂的高跟鞋去截跟,偷偷藏起林乂乂的化妆品。而公公也是急在心里现在面上。文旭和林乂乂也想尽早要孩子,只要一个孩子。处于高龄产妇边缘的林乂乂想在33岁之前生养孩子,她说这是早生早超生。

半年后,文旭的公司成功在日本上市,此时林乂乂也已有两个月身孕。家里双喜临门,林乂乂的父母高兴的去学英语以备给外孙辅导功课。的确,所有人都毫无疑问的认为林乂乂硕大肚子里装着的一定是个男孩,仿佛他们的眼睛就是B超透视镜。怀孕后,林乂乂和文旭亲密的时间渐渐缩短,两人整天犹如“菜户”,在老佛爷一如既往的监视下生活。菜户又称对食,古时宫里太监与宫女因寂寞私下恋爱,相对吃饭直至老死宫苑,以慰深宫孤独灵魂。林乂乂实在痛恨这种“存天理灭人欲”的被世人误为朱熹发明实际早在先秦旧书《礼记乐记》就已提出的无敌理论,不过她和文旭必须谨遵,因为他们在“存儿子灭人欲”。

近几年,胡斐一直忙着违反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因崔还有个姐姐,国家法律原则上要求他们只能生育一个娃。她和崔都想要闺女,所以密谋造人计划许久。终于一年努力与奋战之后,在对的时间对的结合,胡斐在林乂乂怀孕三个月时,也怀孕。

林乂乂特别不理解胡斐和崔的思想,中国渊源流传的重男轻女思想竟一点都没有侵蚀他们。林乂乂就有些许的重男轻女思想,不过她确实不在乎自己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因为这是她和文旭爱的结晶,他们会非常爱他。崔说在当今这个社会基本没有金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已经准备好20万元。胡斐非常不明白,他们一心想为国家培养优秀人才,不用国家抚育还要送他们钱,同为共产党的共产党为什么要难为彼此。胡斐7岁的儿子十分反对父母给他捡个妹妹或者弟第,曾离家出走。未遂之后企图迫害胡斐的肚子,但最终鉴于里面那个东西和他有血缘关系,说不定生出来之后还可以帮自己抄作业,所以大度应允。

怀孕期的林乂乂一切正常,婆婆公公更是精神焕发,腿脚也不再疼了,一口气可以爬5楼,效果好过某些口服液。公司刚刚有新发展的文旭经常加班,晚上林乂乂自己在家,或者文旭的母亲来陪她,时间一长林乂乂似乎开始反感文旭频繁的加班为什么要处于自己怀孕期间。一个女人的孕期都希望丈夫一直陪在身边,一起散步,一起逛超市为孩子选东西,可陪在她身边的确实婆婆。林乂乂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或许是产前综合症,因无意看到文旭手机里一个联系频繁的号码和各种问候的短信,不明事情经过的林乂乂开始询问文旭。刚开始文旭会耐心的和林乂乂解释,可慢慢他似乎无法忍受原来大度知理的林乂乂竟变得如此多疑、无理。后来,两人争吵,是婚后最严重的一次,林乂乂半夜回到自己父母家。由于怕母亲担心,林乂乂便撒谎闲着没事瞎溜达回来的。

文旭给林乂乂的父母打电话确认乂乂是否安全到家,并没有去接她。其实,文旭只是和一个普通的老朋友突然有了联系,所以联系的有些许频繁,当然必然是女生。应该就像崔杰之前和他的同学联系一样。林乂乂的确不应该如此大吵大闹,但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难道文旭,包括所有突然和某个女人有密切、频繁联系的男人真的可以保证他们没有任何念想与动摇吗?第二天周末的一早,文旭来接林乂乂。林乂乂并不想像个小树一样受了任何伤害都要跑到父母那棵大树下去,所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和文旭回家。

婆婆和公公显然已经教训过自己惹是生非的儿子,婆婆在家里收拾这房间,看到乂乂回来不停的冲文旭使眼色。林乂乂说昨晚没有休息好,想睡一觉,然后走进卧室。林乂乂躺在床上,想象着她和文旭那些近在眼前的浪漫与誓言,忽然眼神停留在梳妆台一个角落的饰品盒里。她起身打开,一串佛珠手链,一段记忆自动生成。或许徐海现在过的很幸福,或许徐海也会和妻子争吵,林乂乂尽量去说服自己。然后她将这个首饰盒放在抽屉的最角落,她不想将它丢弃也不愿去想起,因为她怕自己有太多奢望,她现在只想好好和文旭在一起。

感情的世界中,我们不得不承认男人有时是最无情的。他们似乎很容易爱上也很容易不爱一个人,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容易处于被动、沦陷的地位。

文旭走进房间,仅仅抱住坐在梳妆台前忽然流泪的乂乂。林乂乂是一个感情很强大同时很脆弱的女人,一不小心就陷入悲伤

“乂乂,对不起。从认识你起我就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呵护、包容你,我爱你。这份爱会很久很久,请你相信我。”不知道文旭为什么会说对不起,或许因为昨晚没有去接林乂乂,或许因为他不应该和林乂乂争吵,或许......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此次事情之后他不再和那个老朋友有过多联系。女人是个敏感的动物,她会本能的感触一切,除去无理取闹的无中生有,但林乂乂是聪明的,因为她和文旭是相爱的。

三个月的肚子并不影响林乂乂的正常工作与生活,她和文旭每天下班后会仔细的打扫房间,然后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他们仍像孩子一样,周末会和朋友一起玩耍,一起聚餐。周三晚上美国归来的梁勉来林乂乂家做客,文旭公司有活动要晚些回来,剩下两个女人在家。梁勉向林乂乂讲述着这些年她外表风光内心无奈的一切,会计所老头的确每个月都会给梁勉好多好多钱,梁勉可以去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她的家人生活也有很大改善。虽然老头对她很好,但总是在外面另觅新食,毕竟30多岁的女人已没那么年轻、漂亮。乂乂问梁勉为什么还要和老头一起这么多年。

“或许我们都没有爱一个人爱到海枯石烂,我并不奢望他的心只停留在我的身上,只要他知道自己有家有妻,不要玩的太大就好。”梁勉一脸顿悟的告诉乂乂,“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只为你**,只要他可以把心带回家可以疼你爱你,或许你们就会一直在一起。生活本来就是凑活着过的,我们没必要也没姿态要求的太高”

生活本来就是凑活着过的,或许谁的婚姻都会有矛盾,有离婚的念头。但林乂乂却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心并完全属于自己。对她来说就好像把自己的上衣裁剪成一样可以穿的T恤衫一样,她做不到。梁勉说的并没错,或许每个家庭都是在这样凑活的维持着,但林乂乂永远做不到那样的洒脱。

怀孕后的林乂乂终于体会到女人的辛苦,文旭陪她去定期检查。三个月的胎儿各个器官已发育明显,不过国家也有法律规定不能擅自告诉孕妇胎儿性别。林乂乂想象着不去猜小生命的性别,她和文旭期待出生那一刻的惊喜,可这样的等待与猜测太漫长。文旭和林乂乂最后违法的知道了孩子是一名男婴,两人很高兴,双方父母一样高兴。婆婆激动地说,不负她准备的东西都是小男孩的。林乂乂有些不乐意的想到,若不做检查生出来是女孩就没有衣服可穿吗?她肚子里的小宝宝,一定也在举手赞同妈妈的说法。两家人都在等待一个生命的出现,等待幸福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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