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还没待黄老爷有什么反映，站在黄老爷后面的跟班就发出一阵吸气声。杨娟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自从自己进了屋就一声没吱、一动没动的男子，随即就笑颜如花地望向黄老板。不得不说那黄老板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竟然根本没有对三万两这个数字做出什么表示，看着杨娟的笑容，略一沉思就做出了决定。“好，就按凯老板的意思办。”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波澜不惊。“只是……”做成了生意的杨娟正暗自得意，却不料那黄老爷的话忽然来了个大转折，不过好在杨娟是见过大场面的，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来，依然将笑容挂在了脸上“黄老爷有话您尽管直说，小店能办到了必将全力以赴。”
那黄老爷见杨娟并没有被自己的一个只是打乱阵脚，不禁微微点头。“凯老板放心，这套首饰我的确要买下的，只是这次我本欲为即将过六十寿诞的母亲寻份合适的礼物，贵店的这套首饰虽然是独一无二、珍贵异常，但也过于华丽、耀眼，不适合老人家佩戴。我只是觉得即然贵店有如此宝贝的东西，是不是还能寻出一两样适合给我母亲祝寿的礼物呢？”
杨娟听了黄老爷的话，终于把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可是究竟什么东西适合给老人祝寿呢？杨娟皱着眉头想着，忽然就想到了刚才在钱老爷子那里看到的翡翠，那几块极品的料子除了那块福禄寿喜，其余的都不算不，若是能按照客人的意愿加工出来，不失为一份祝寿的好礼物。
“不知黄老爷可否告知离老夫人的寿诞还有多少时日？”“噢？这有什么关系？”那黄老爷显然没想明白杨娟提出问题的目的。“不知黄老爷听说过翡翠没有，小店近日得了批极品的料子，若黄老爷的时间来得及，小店可以为您订做件合适的贺寿礼。”
“翡翠？我倒是听说过，不过那不是南疆的蛮帮出产的吗，怎么这北方也有？”
“这翡翠的确是极南之地才有出产，小店不过偶然得了几块原石，不想其中却遇到了些极品的料子，无论是光泽和色彩，恐怕比那羊脂白玉还要胜上一筹。也恰逢这些翡翠是刚刚开出来，此刻还都未曾加工成首饰，如果黄老板有兴趣，我们可以仔细商谈商谈。”
“嗯，这翡翠还是前些年在江南游玩时听人说起过，没想到贵店竟还有这稀罕物，不知凯老板可否安排让鄙人观赏观赏呢？”
杨娟没想到自己只略一提了提，竟然引起了这黄老爷的兴趣，便笑着说：“黄老爷您稍等一下，我让作坊里的老师傅带了那些翡翠过来，如果您有相中的料子，也可以与师傅商量了样式加工出来。”说着就吩咐杜淼上后院去请钱老爷子带了那几块翡翠过来。
看着杜淼出去了，杨娟笑着说：“黄老爷这套首饰如果没问题，我让肖掌柜与您写了契约，给您装起来？”那黄老爷招了招手，对身后的男子轻声吩咐了两句，就见那男子立即出去了。“没想到今日能遇到这么贵重的物件，身上带着的银两不是太够，我让人去取了来，一会咱们货银两清时再签契约不忙。”
杨娟也知道任谁也不会在身上揣了三万两银票出来逛街的，当下也没说什么。不大一会儿，钱老爷子即带了那几块翡翠来了，依旧是用盘子端着的，但是因为重量的原因，五块翡翠是分在两个盘子里的。杨娟将原来装首饰的托盘住边上挪了挪，给两只托盘腾了位置，才从钱老爷子和杜淼手里接过来，亲自安放在小几上。又请钱老爷子坐了，才对黄老爷介绍说：“黄老爷，这是小店里专门琢玉的钱老师傅，在这琢玉的行当里沉浸了几十年，本店的所有玉饰都是他一手雕琢，一会儿您若相中了材料，可以和钱师傅商量雕琢的式样。”
黄老爷见钱老爷子虽然年岁已大，但仍精神矍铄，自成风采，又见杨娟对他极是尊敬，当下也很客气：“有劳老人家。”
当下杨娟揭了盖在托盘上的两块帕子，五块翡翠即展示在几人面前。第一只托盘里面放的是两块阳绿翡翠，虽然个头不等，但都是绿得都是那么的纯粹浓郁。另一个托盘里两，黄翡的高贵、红翡的艳丽散发出迷人的光彩，而那块四色翡翠更是惊心动魄的美丽，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四种颜色都是那么纯正，虽然相连在一起，却不显得杂乱。
五块翡翠似乎晃花了黄老爷的眼晴，看看这块，摸摸那块，简直爱不释手。杨娟对黄老爷的表现很满意，即然喜欢，那就有赚大钱的机会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杨娟才开口：“黄老爷，怎么样，有相中的料子吗？”“好，好，好，没想到这小小的首饰铺子竟然有如些的美玉，真是大开眼界了！凯老板，不知什么价钱你才能割爱呢？”
杨娟听了黄老爷的话自是高兴，笑着问道：“黄老爷不防将喜欢的料子挑出来，价钱的问题我们再商量。”
那黄老爷当下指了最大的那块阳绿说：“家母信佛，我想将这块雕了佛像送她老人家。另外这块四色的，我也是极为喜欢的，也想买去做了首饰。”
“黄老板真是好眼力，那块阳绿是没什么问题的，价钱嘛，二万两的价格不知道黄老爷是不是能接受得了？如果需要钱师傅加工的话，那加工的工钱你们再谈。至于这块福禄寿喜我是不打算整块卖的，这块翡翠极是难得了，虽然个头不大，但是价钱却是要在这阳绿之上，而且你也看到了，这块钱师傅已经画过了线的，原本是要给我雕成手镯的，剩下的小料倒是还能雕上那么两块玉佩或都其他的挂件，如果您要喜欢，倒是可以卖与您一件。”
“福禄寿喜？这个喻意好，只是还想请杨老板割爱，如果能得一只福禄寿喜的手镯献与母亲，想来她老人家定会高兴。凯老板，价钱不是问题，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这……”杨娟是极喜欢那块四色翡翠的，所是才让钱老爷子做成镯子给她，打心里说是不想卖的，但是黄老爷毕竟是大主顾，万一一个不好，将前面说好的生意搅黄了，杨娟又是犹豫。
“如果黄老爷只是要一只镯子，那倒没什么问题。”这时一直没吱声的钱老爷子说话了。“我能从这料子里再给黄老爷取出一只镯子来，尺寸上您放心，保证您满意。只是这价格却也是很高的，其实刚才这块阳绿翡翠您已经占了大便宜了，说实话，因为先前我们都没料到会这么快将翡翠卖出去，所以并没有定价，刚才东家报了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块阳绿，即使在产地，没有四五万两您也是买不去的。如果黄老爷想要这只镯子，五万两的价格是最少的了。而且黄老爷放心，我决没把那块的损失在这手镯上补回来，任你拿到哪里，只要识货的人都不会认为您买贵了的。”
听到钱老爷子的话，杨娟和黄老爷不禁都愣住了。杨娟在想那阳绿竟然值那么多钱，刚才还在暗自得意今日赚了大钱，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卖赔了。黄老板则是在考虑要不要这手镯，这镯子虽然珍贵，但价钱似乎有点太高了。此时整个格子间极是安静，杨娟甚至感觉到有点紧张，这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感觉了。
好在不久，黄老板派出去的那个男子回来了，交给黄老板一个盒子，又在他耳边小声地耳语了几句就又站在后面一动不动了。那黄老板接了盒子放在几上，不紧不慢地说到：“即然这样，就按照钱师傅的价格，我今日先付二万两的定金，其余的等取货时再付，只是不知钱师傅什么时间能完成这两件呢，再者雕工的价格又是多少呢？”
钱老爷子想了想才回答：“这两件都是细活，最快也得冬月了时才能完成，至于手工钱，这次就算小店给您这大主顾打的折扣吧，就不另行收取了。”黄老爷一听，当下就答应了，“正好，我腊月初十就要上京，能在冬月里完工恰是正好，那就有劳钱师傅了。”
说着话，黄老爷就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银票。“凯老板，这里是五万两银票，是那套金钢石首饰的货款和这两件翡翠的订金，你点一点，还要麻烦你请掌柜的来，咱们签了契约吧。”听说生意成了，钱老爷子让杜淼同自己拿了翡翠回后院去了，肖掌柜也很快将首饰的销售契约和两件翡翠的订做契约做好拿了过来。黄老爷看到那销售契约上面规定得非常严密的包修和包退范围甚是意外，当下即说：“怪不得这新开的铺子能如此的热闹，卖出的首饰们竟然能如此地负责任，不错，不错，有这样的商誉，凯老板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今日打扰多时了，咱们取货时再见吧。”
